“怎的如此问我?要还之时自会先行开口,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况且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一下两下也是聚不齐的。”
“这么说来,是一分也没有了?”
“恩恩。”花云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空空欠了红衣剑客的帐自然是空头账目,她这会肯定是半分钱也不想出的。
红衣剑客见花云浅如此笃定,嘴角勾起的弧度正好是他满意的状态。
“那也行,你的客栈在哪里,我便去歇歇脚。想来这些日子也是乏了。我帮你照看连景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上次眼睛受伤的事情都与你逃不了干系。这怎么也得报报恩呢。”
红衣剑客一副套债主的模样,俨然是要赖着花云浅。
“那连景此时身在何处,我要见他一面。”
“不用。他过得很好。现正在私塾读书识字,你去了只会搅扰他的安静。不去也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帮我好好还债才是。若是现在未曾有,就每日照看我作为还债。大抵是还一些年头了。”
本以为红衣剑客变了些模样,未曾想,竟还是那般爱财。花云浅只得叹着气。
待两人简单用过餐之后,花云浅本想送走红衣剑客,可红衣剑客件件事以当初救命之恩,欠债之多为借口,一直跟在花云浅左右。实在是让花云浅无计可施。
本以为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未曾想竟是这般的境遇。
这花云浅每走一步,红衣剑客便跟一步。此时花云浅心生一计。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小万吧?若是他丢了,我也不好交代。况且他身上可是有很多银票的。若是能找到他,倒是可以先让你过过富贵人家的生活。这些时日皆是小万为我花销吃穿用度的。”
未曾想,她花云浅此刻也变成了和红衣剑客同类之人。
“甚好,不过他和我本无关系,若是找他,你得付我五两银子才行。”
红衣剑客又是如此诓骗,花云浅自是不会认的。
“是我告诉你,他有钱财,那你是不是也得付我一些?”
“那便算的便宜一些。二两便可。”红衣剑客倒是学会了和花云浅讨价还价。这让花云浅很是头疼。
“你……”花云浅指了指红衣剑客,却也无可奈何。“罢了,区区二两银子还难不倒我,先欠着。”
“那行,算上之前你欠我的银两,共计一千二百二十两。”
这都多少个时日过去了,那欠的银两,红衣剑客倒是算的清楚。花云浅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神伤的看着红衣剑客。反正已经欠了那么多了,也不怕再多上一二两。
“好好,那先陪我去找找吧。”
花云浅此刻才回想起和红衣剑客一起走时,小万说的那席话,虽当时只以为小万说说罢了。未曾想,这一顿饭都吃完了,也未见人影,心里也是着急万分。
“对了,在这里我便不是红衣剑客,以后喊我渊无冷便是。”
“什么,怨我冷?什么名字?你娘亲也怨你太冷冰冰了吗?”
红衣剑客用扇子敲了敲花云浅的头。”冷你个大头鬼。有无的无,知冷暖的冷。渊源的渊。”
“哦哦,如此甚好。甚好。渊兄。久仰久仰。”
“呵,那便随我一起去吧。”
说着渊无冷驾起了轻功,直接拽着花云浅走了。
花云浅虽是穿的男儿服饰,可轻着呢。只被渊无冷轻轻抱起便飞走了。
只是花云浅现在男人身,被这样抱着,实属不雅。且好好的路不走,偏要飞檐走壁。对于有些恐高的她吓得不轻。
一番挣扎之后,在一处矮墙处,渊无冷便将花云浅丢了下去。
“既然这般不愿,那你便走着,我用轻功便是。”说话间花云浅已经被抛了下去,根本不给花云浅反应的机会。只是那样如狗啃泥般的砸了下去实属不堪。眼看着花云浅脸要着地。渊无冷还是飞速的走到花云浅面前,将其抱起。幸而免于落地。
花云浅惊恐的脸这才放松了下来,可是眼前的人儿这样抱着自己,还真是有点怪怪的。继而迅速站好,整理了一番仪容。
“你这人儿,脾气可是真坏。我已允你二两银子,竟还这般对我?这又是什么地方?我们是要去找小万的。”
“我是说了陪你寻,可是去哪里寻呢?偌大的云安城,你说去哪里寻?”
这一问,将花云浅竟问的不知如何说。
“我不管,既已付了你银两,便要找到。”
花云浅的逻辑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可她明白一个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两人还在恶狠狠的争执不下。而小万跑到荒郊野外撒了回气,现在早已经没有刚刚那般动怒了。
他还不信了,这如此之多的日子与花云浅相处,还抵不过一个刚见面之人。哪怕他们有很多过去,可是终究是已经过去。那集市之上说的话更是那般生疏,他为何要逃。他必须娶找到花云浅,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这才是正道。
想着便又顺着路回到了客栈。
而花云浅和渊无冷一番争执之下,还是决定继续寻找。
花云浅担心小万,渊无冷担心他的银两打水漂。
两人从天明寻到天黑,也未曾有半点线索。过往行人皆未看到。花云浅有些着急了,虽以往只是对小万各种嫌弃和不满,可是真正小万丢失之时又会那般的着急。她如一个口是心非之人一般担忧着。心里现在更是懊恼万分,若是再能见过小万,定不会再那般对他。
尽管如此所想,却没有半点着落。天已经很黑了,花云浅还不愿离去。
“我说,都陪你找了一天了,你也该差不多了?若是再找下去,我可是要加价的。”
渊无冷本想劝着花云浅先歇息一会,未曾说出来的话总是那般的让人气愤。
“银两,一分不少的给你。”花云浅将身上的所有银两皆给了渊无冷。“这下你满意了吧?陪我继续找。”
渊无冷一时间呆住。这塞给自己的银两此刻竟是沉甸甸的。他收也不是,不收又心疼钱财。思虑了一番还是揣进了自己怀里。反正是陪人找,就好人做到底便罢,看她还能撑多久。
“行,多久都愿意。”
两人又不知问了多少地方,皆未找到。此刻花云浅心力交瘁,心情也极度失落。。恰如那日连景丢失,小三小四因自己落井而受罚,以及表弟不信自己的那般痛。
渊无冷抓住了花云浅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我们该找的地方皆已找过,你可曾放弃?不如我们去你住的客栈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呢?”
此言一说,花云浅仿佛看到了希望。
“有道理。我们快些回去,最好能驾你的轻功,我想快点看到小万。”
“嗯?你不怕高了??”
“与小万的安危比起来,这不算什么。庄主将小万托付给我,若是我让小万有了危险,那么莫若一定会有危险。我不能冒这个险。”
“莫若,哪位?未曾听过。”
“他是我心……好朋友的朋友,自是我的朋友。断断不能让他有危险。”
“你这可怕的烂好心。每个人的事你都想管一管。如此这般只能让你自己受更多的苦。真是傻!”
渊无冷看着眼前的人儿,便只是满眼的心疼。随后便驾着轻功一路带着花云浅往客栈走去。
果然才不一会功夫,便已经到了客栈。
花云浅虽然很累,可是内心的着急不许她入睡。她快速的去了小万的房间门前。
“咚咚咚。”好多声的敲门,小万这才慵懒的从床上爬起来,去给花云浅开了门。今日的他追着狗儿也是跑了许久。这回来之时去花云浅房中看过已然没人,这才会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的。
小万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明明在荒野之时,还是那般的嫌弃花云浅,可是回来之后,便什么都忘了,倒头就睡。这可急坏了花云浅。
一开门,花云浅看见小万,瞬间刚刚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没有了。
“小万,你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就好。”
花云浅身上的伤势由于近日不停的奔走,这似乎又复发了,此刻脸色苍白。这才说完这句话便已经昏倒了。
小万和渊无冷见势都迅速跑到花云浅面前准备扶起。
可渊无冷本就离花云浅近一些,这边抢了先。
小万在一旁,想把渊无冷推开。
“看你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能抱动花云浅,皆可给你,如此的力气活,我要不是拿了他的银两,才不会去做呢。”
“我可以的。”小万伸出双手,想要以同样的方式抱花云浅。
说着渊无冷便将晕倒的花云浅递于小万手里,可是还没接着,差点让花云浅摔在地上,渊无冷立马还是上前将花云浅扶了起来。
“我就说你小子不行,连她的周全都保护不了,还好意思跟我抢。你可知道今日她这是因为寻你才会晕倒的。若是有良心的话,此刻就不该计较这么多。我也是懂些医术的。”
此话一出,小万自是觉得没有面子,可是眼前的花云浅,他心里清楚,都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此刻更不是计较的时候。转而向渊无冷行了礼。
“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尽管拿去。若是医好她,必有重谢。”
小万虽此刻没有本事将花云浅医好。可是白日的时候,便知道花云浅和渊无冷是故知,此刻又是爱财。这便要尽一些绵薄之力。这给了钱财,定会用心医治的。
“甚好,那仁兄的银子我便收下了。就放心交给我吧。你且去歇息,花云浅想必本身也是累了,待我疗完伤,让她安心睡下就是。你明早便来探伤即可。
“不行,我要守在她身边。”
“你守着能做什么,我守着便可。我是医者,若是她有什么状况,便能及时行医,你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与这花云浅有些什么情愫?放心,我可是男人,自是喜欢女人的。才不会那般龌龊。”
小万思虑了片刻,还是目送着渊无冷将花云浅送回房中。
此刻再次躺在床上的他思虑万千。她竟然找了自己整整一天,这就说明她是担心和在意自己的,若是明日花云浅醒来,定要好好的跟她道歉。
就这样辗转反侧着。
渊无冷将花云浅放到床上之后,便去将房门紧锁。
刚刚说那番话之时,心还是虚的。幸好这小万未曾对自己起疑。
自从那日带着花云浅去医馆疗伤的时候,他便知花云浅是女儿身。这后来不胫而走也是因为无法再面对花云浅。
可是此番,他和人做了交易,他必须护她安全。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威胁。
想了一番之后,渊无冷便开始为花云浅疗伤。
伤在哪里,渊无冷本是不清楚的额,可是肩膀处有隐约的血迹,这才让他明了。现在且为她伤口敷了药。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渊无冷也是知晓的,便只在伤口处将衣服隔烂,将其重新包扎起来。
一番收拾之后,花云浅的伤口才算处理好。看着眼前的人儿,渊无冷心里却无大的波澜。他知道他对她是没有感觉的。他能感觉到的。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觉得困了,便搬了板凳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就那样,不知何时竟然睡去。
待第二日醒来之时,是花云浅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而醒的。
“你怎么在我的房里?”花云浅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然后又看了一眼渊无冷,露出疑惑的表情。
“放心,我绝对未动你,不过你一个大老爷们吗计较什么。我只是将你伤口处的衣物撕开了一点涂了药,便再没有做什么。不要这样看着我。”
听到渊无冷如此说着,花云浅可算是放松了一口气。
“哦,那是最好了。那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那倒不必,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不用如此挂怀。”
“我的钱财?”花云浅想着赶忙去看了看自己的钱袋,一分都不少,可是随即想起来昨天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给了渊无冷便懊恼不已。“我并没有说要给你的,只是让你暂时保管的。拿来。”花云浅伸出了手。
“什么?你可未曾说过,不许抵赖。到我手里的钱财还能再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