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我这些日子的茶饭钱,若是你都拿去的话,便将我的餐食全包。”
“想的美,这才多少两银子。本我医治你,是要收银子的,这不看你已经给了我那么多,便免了去。这还想再吃白饭,那是不可能的。”
渊无冷一脸不屑的甩了甩袖子,往屋外走去。
只是门一开,着实吓了一跳。屋外小万就蹲在门角睡着了。这门一开,自是惊着了他。
这渊无冷还未曾问些什么,小万倒是揉了揉睡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儿。
“咦。我怎的在这里睡着了?”
“这句话好像是我应该问你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给你那么多钱,若是你不医治偷偷跑了怎么办?”
这话一说,在一旁的花云浅便急了。
“你说什么?”
“我说昨日给了他一百两,帮你看病呢。云浅。”
花云浅气就不打一出来,渊无冷竟然收了双份的银两。从旁边找了一根棍子,这就准备找渊无冷将那银两悉数讨回。
见情况不妙,渊无冷也不管眼前的人儿挡没挡着,便撒腿就跑。花云浅在后面追着,小万在后面喊着。只见刚出了客栈,渊无冷便驾着轻功逃走了,这花云浅身上的伤还未复原,也不能再继续追了。
“云浅,你别这样子。银两我有的是,看你这撒丫子跑的架势,伤势应是好的差不多了。”
小万此话一出,花云浅立马想到了自己的伤势,这突然捂着自己的肩头。
“哎呀,我的肩膀好痛,不行我要回去休息。”
这花云浅其实是心里有愧,小万跑出去了那么久都未曾去寻,再次回来又为自己掏了这些银两。此刻说什么也不好再面对笑完了。这只能装病回去再躺会了。
那渊无冷除了爱钱财,并无其他嗜好,心底其实也是善良的,连景在他跟前断断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云浅,那我扶你回房间休息,许是刚刚跑的太快了些,这才会让伤痛加重的。”
小万倒是没有花云浅那般的亏欠,此刻待在花云浅身边倒是觉得极为心安。
云国边境
粮草之事还久久的萦绕在凌枫霆的心中。
望着眼前的父亲,似乎除了刚刚命令时的那般紧张,刺客倒是从容不迫的喝起了茶。
这样的表现,让凌枫霆心里甚是不解。以往军队粮草紧缺之时,将军在营帐之中急的整宿整宿睡不着,为何今日又是这般的从容。
拿了纸和笔,凌枫霆又是款款字。“爹爹,可是有何良策?”
“未曾有。”
“那为何……”凌枫霆本要写急那个字,可是军队里面,并不是家里那般,可随意质问将军,这只能靠着自己的爹爹猜了。
“为何我还不着急?”
果然有血缘之人连思想上有时也会有些相似之处。连对方一个眼神,一些话语便能猜出来一二。
凌枫霆点了点头。
“日后你自会明白。既然你有心随我而来,那我便要教你一些打仗的法则。爹爹这个常胜将军的名号可不是你所说的空有力气,没有脑子的。是不是听别人说爹爹每次都是以多甚少的?你看看现在的云国,和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能比吗?虽说人力是上去了,可他们的战斗力远不及之前的一半。人多虽占了优势,但能智取还是最好。“
如此的一番话,却让眼前的凌枫霆对爹爹有了新的认识,自从爹爹逼婚以来,他便觉得爹爹眼里只有自己的权利,只有那无尽的财宝,却不曾想到他也是一个父亲。
“爹爹……”
凌枫霆只写下了这两个字便没有再多写其他的。倒是凌武此刻却颇有感触的开始跟凌枫霆说教着。“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娶那穆府的嫡女?“
说完,凌武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凌枫霆一眼。凌枫霆则更是盯着他满眼质疑。
“当今朝政,佟亲王独挡一面,且羽翼日渐丰满,虽屡次将兵权交于皇上,可他与穆国公的关系慎密,如此不得不防。我们凌府向来以皇上马首是瞻。若是有变,必定会遭到佟王的毒害。让你和穆府结亲并非我一人之意,且如此定能保国家之安定,将军府之安危啊。”
这些话字字句句无不抽打着凌枫霆的心,心之所动,必定无法安神。
本以为所有的事,只不过是爹爹的阴谋论,谁曾想一个家主的身上又是担负着何种的责任。
他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幸福,而让全家都赔上性命。可是心里的人儿该如何放下,他还要不要继续再在这战场上奋战?
只是出了点子,粮草便全然没有了,这么多将士的肚子又该如何填饱。
一时间所有的悲情让凌枫霆无法再静下心来。
“儿子,莫要想多了。若是想跟爹爹打仗,那便多学,多看,多观察。定会有所收获,爹爹知道你不笨的。”
如此的话语,凌枫霆却听不进去,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静,他需要反省一下。
凌武也是看出了凌枫霆的疲惫。
“霆儿,去歇着吧。放心,有爹爹在,断不会让那草寇劫了去。”
拍了拍凌枫霆的肩膀,他便也随之下去了。
此刻凌枫霆才走开,便再有捷报呈上。凌枫霆转而又进了来。
“禀将军,粮草已经悉数追回,此战大捷,另还抓住了那寇首,在门外等候处置。”
“带上来。”
“是。”
待寇首带进来之后,他的面容极其憔悴,全然不像是那打家劫舍的匪徒。此刻见了将军更是面如死灰。也未曾想过要为自己辩些什么。
“可有什么说的?”
将军的言语里似乎早已笃定眼前跪着的人儿。只见那人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将军问了一旁的将领。
“回将军,这厮本是那郡县之人,竟与人引路,让边境的叛军趁此去打劫粮草。幸得将英明,加派了一支队伍暗中保护,这才让粮草幸免于难。”
“嗯,带下去吧。杖毙。”
将军眼里未曾有一丝的同情,就是那般生冷的言语却让凌枫霆发怵。
凌枫霆本想上前再求饶一番,也是被将军拦了下来。
“此人必须惩处,我云国子民皆希望国泰民安,可这厮竟为一己私利,差点让我们的这一方将士未曾战死沙场,却死于饥荒。若不死,难以安人心。”
看着眼前的人儿被拖出去,凌枫霆再也无力辩解。
自古忠孝皆是大义,这厮便犯了最重要的忠,终是留不得。有些时候,他必须狠,否则难以服众。
待一干人等带了下去之后,凌枫霆终是不明白,何时爹爹还有那般的命令,明明都是按着自己的计策去行事的,猛然间记起爹爹曾交代参将的事情。
原来爹爹早就留了后手。
看着眼前的人儿,凌枫霆对于爹爹的那点敬重和崇拜又回来一些。
“好了,霆儿。该看到的,你也看到了!以后行事切记要有万全之策。计策虽好,总有疏漏之处,切莫大意。”
“嗯。”凌枫霆用嘶哑的声音应着,并向爹爹行了礼,便退下了。
而花云浅回到自己房里,却又睡不着。且小万时时在身旁守候。
“云浅,今后我定要好好跟你,那个红衣剑客到底是你什么人?”
“让你见笑了,我的债主。”
“债主?你家不是富贾吗?怎的会如此负债累累?”
花云浅对于自己的家事向来都是闭口不言的。可这小万又如此问着,又不得不交代一番。
“是啊,可那是我爹爹,我这是偷偷跑出来的,爹爹已然很生气,哪里还有银两让我挥霍。”
“哦哦,原来如此。”小万频频点头。
看样子,小万对花云浅的话不曾有半分怀疑。
只是花云浅躺在床上好久了,这又被扶着躺下,怎么都是睡不着的。
且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抱着对小万的亏欠,花云浅还是想弥补一下了。
“不如,今日我们去街上买些吃食,今日我只陪你去。”
一句话便又让小万的心头有些悸动。
“当真?可是刚刚你不是说肩膀痛,如今又好了?”
“痛归痛,可肚子还是要喂一下的,不然它会一直叫的。况且你也知道,我向来如你一般,皆是喜欢那美味的。。”
看着眼前的花云浅,小万简直难以相信,平常都是那般的奸诈,今日又为何如此谦虚。这一点都不像花云浅的作风,莫非又有其他的鬼点子。不过管他有什么,只管将自己的口袋捂紧便好了。不然三两日兜里的银票可全成花云浅的了。
“甚好,我也觉得肚子饿了。不过我们去哪里吃好些呢?”
“万儿定便好。”花云浅说的越发的温柔,这让小万不觉得鸡皮疙瘩一地。
“求求云浅饶了我吧,你还是像以往那般对我吧,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你这般的柔。”
“哦哦。”花云浅便没再多说话,转而起身去找了一套看着英气十足的浅蓝色上衣穿着。此刻与小万的衣服相得益彰。
“花哥哥,你这是?”
“不要多想,只是这衣服实在是没的穿了。那件白色衣物被渊无冷处理伤口之时割破了。”
小万顿了顿,然后又仔细审视了花云浅一眼。
“恩恩,不错,这件衣服也是挺衬你的。”
随后两人便再次出了门。
只不过这屋外的天气如小娘子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之狀,此刻俨然已是狂风大作。
两人才没走几步,便见到地上又是那日初入云安城的道士。此刻正收拾着东西准备起身往其他地方走去。
小万倒是眼尖,远远的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佚念道长。迅速小跑了几步,抓住了道长的胳膊。
“上次让你逃了,今日休想逃走。”
佚念惊恐万分,万万没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真的是冤家路窄。
“小公子,找我何事?莫不是想知道你的姻缘?若是……”话还未说完,小万便要拽着佚念往府衙里走。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什么狗屁桃花劫,那日回去之后,花云浅已经同他讲明了一切。那小把戏早就被拆穿了。
只是力气稍大了一些,道长便不小心跌倒在地,似乎还伤到了骨头。
此刻道长干脆就趴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老命啊。出人命了,有人将我的腿打折了。还要将我兜里仅有的几枚铜钱带走。大家快来看看啊。”
通常凑热闹的不嫌事大,不一会儿跟前便聚集了很多人。
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将三人围的水泄不通。
这道长经常在这里呢。
怎么的别人都没事,偏偏是这个小公子。
定是那小公子贪恋人家的钱财,想着老了,走不动了。这可倒好,自食其果。
人心啊,谁伤了谁还不好说呢。
看着两个人人模人样的,竟然做出此等事情。
街上之人七嘴八舌,让小万慌了神。花云浅倒是不慌不忙的开始说道着。
“哦,这不是那日带我们去醉仙居的那个道长吗?我记得好像还会轻功。我身上还有他留给我的书信呢。”
说着花云浅便将那日道长留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上面仍是那句:佚念道长是也,常年招收徒弟。
只是那收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俨然看着是常年招徒弟。
“呵呵,正常啊,我本就是收徒弟的。”道长仍然义正言辞的说着。
“你可睁大眼睛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常年招徒弟。我便是那常年招的儿子。当年,这个就是我爹留于我,前来认你的。总算找到你了!请受我一拜。”花云浅竟然装模作样的开始行着礼。
“你胡说什么,你甚是年轻,我已然上了年岁,竟不知我有这样一个师父,就年龄来说,他怎么会有你这么小的儿子?。”
“看看,这就承认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们自家的事,皆是要自行处理才好。”此刻小万也是配合着让大家都尽快散开,果不其然大家都纷纷散了去。
这没人围观,且天气本来就不好,佚念道长在地上多坐一会便随时可能会遭受狂风暴雨。
“那个,既然你说我是你爹的爱徒,那便让我随你一起可好?总不能置我这个老人家于不顾吧?”
此刻这佚念道长竟开始耍起了泼皮无赖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