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舟想见新帝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想寻求机会牵引气运,从而浮现自己在运术下的形态,从而清楚与黄道仙一战后的情况。
运战中被击溃的对象并非黄道仙本体,他相信和黄道仙的纷争并没有结束。
或许在他回归现实苏醒的那一刻,那又是一场运战的起始。
这种情况让张学舟哪怕是回归了这方世界,他心中念念的事情依旧是如何平定黄道仙。
而苏醒后的种种际遇让张学舟开始觉察了气运的古怪,也让他想尽快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状况。
照例一番瞎扯胡扯,张学舟和新帝之间的关系自然了起来。
“你瞎胡说的那个男女关系平等真是害惨我了”新帝头疼道。
“我那是胡说八道的”张学舟道。
“但有些妇人当真了!”
新帝也不便在卫少儿等人居住处谈论公事。
见到张学舟承认自己胡说八道,他浅谈便辄止,一时也没法说其他。
总之,张学舟在朝堂上跳来跳去,所有的言行几乎是集火一大片进行针对,这一次则是将新帝也波及了。
若自己身为朝臣,新帝觉得自己多少要参奏张学舟‘妖言惑众’。
但在朝堂中,许昌和庄青翟没开口,诸多大臣议论归议论,没有谁跳出来参奏张学舟。
仿若只差一个引子,诸多朝臣就会跳出来抨击张学舟。
但张学舟就卡在了关键处。
当然,若张学舟能撑得住熬几年,又能经历朝政争斗的变革不受牵涉,新帝觉得太中大夫这种官职也没什么。
他让张学舟退下,示意这些事情明天再谈。
等到在卫少儿居所中呆了半个时辰,新帝只见霍去病开始流鼻涕打瞌睡,他顿时站起了身。
“早点睡觉,早点起床,小孩子多睡才能长得快!”
新帝叮嘱了一声,霍去病嗯哼了一声回应,卫青则是一把提起了霍去病。
稍作挣扎后,还不等卫青丢回床上,霍去病已经趴下入睡。
“我下次早一些过来找病儿!”
新帝朝着卫少儿示意,而后踏步出门。
他指了指李广,又示意了桑弘羊和韩焉,末了则是看了看张学舟。
“走走走,一起睡觉去”新帝招手道。
“一起睡觉?”
张学舟诧异回了一声,但他也没拒绝,毕竟在哪儿呆都是呆,与新帝的距离越近对他显然越好。
“女子阴气重,长久和女子睡容易亏阳气,这种时候就需要男子抱团睡才能让阳气升腾,也让身体得以恢复”新帝边行进边道:“你所学的阴阳家极擅男女调和之事,是不是也有这种说法?”
“我没学过这个,但是我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有道理!”
张学舟点点头,迅速同意了新帝的理论。
“我听闻阴阳学派分了九人教和九天教,这其中也是觉察了阴阳冲突,从而让彼此进行分割”韩焉笑道:“若是在过往百年前,东方兄或许还能有所听闻,如今分割已久,这种说法也就难入耳,更无须说涉及男女之事!”
“原来是这样!”
张学舟惊叹了一声。
“说来我等年少一些也就罢了,东方兄年岁最高,似乎此时依旧不曾成家,不知是何原因?”韩焉笑问道。
“东方兄应该是身体隐疾难言,难有良家女子适配”桑弘羊插嘴道。
“那就要更早一些诞下子嗣,免得隐疾酿成大病”韩焉劝道。
“韩兄说的是”张学舟附和道:“我前些天赴淮南王府宴得了一女子,再过上数月,我的孩子应该就出来了!”
“这么快?”
新帝惊诧了一声,便是在附近护卫的李广都略有吃惊回望。
“听说你射覆手段极高,莫非是在王府宴席上大展拳脚,赢了那刘陵一筹”韩焉极有兴趣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
张学舟含含糊糊回应,引得众人好一阵吹哨唏嘘,等到羊车停靠在侯府正殿区域,众人才止住了嬉笑。
平阳侯睡房与普通人家并不相同,普通人家床上只能容身两三人,而平阳侯的睡房宽敞,铺开的床面极大。
灯光一照,张学舟只见整个房间都有了斑斓的光四处照映。
“此床乃采用玳瑁所制,整床由一百零八块玳瑁切割拼装而成,足以容纳二十人”新帝开口道。
“玳瑁乃长寿之象征”韩焉道:“这床不仅仅冬暖夏凉,还有延年益寿不老之效!”
“平阳侯年岁近六旬,容貌看上去只是三十余许,这其中就有此床的功效”桑弘羊喜滋滋道:“能跟着陛下到这种床上睡觉,这是我们的福分!”
“妙啊!”
张学舟赞叹了一声。
玳瑁床延年益寿缓解衰老的功效不提,这种床至少足够大。
这与张学舟此前所想几个男人挤在一块睡觉的事情有较大区别,他只觉度过这个晚上舒坦了起来。
众人长话短说,等到新帝褪了衣裳率先找了中央的位置躺下,众人齐齐脱了衣各找了一处地方。
“这床似乎能镇定心神,怪不得陛下喜欢来这儿睡觉!”
众人躺在床上入睡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短短数分钟,酣睡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张学舟精力充足睡不着,但他也躺在了玳瑁床上。
他注目看了新帝数眼,又看了看灯光下照射出的李广背影。
“也不知李广有没有相关的感知能力!”
张学舟一时没敢乱尝试借用新帝刺激推动运术。
他侧躺在床上,等待着李广调整休憩。
时间在悠悠中过,张学舟只听房门外的李广打了个一呵欠,而后发出一阵骨骼的脆响,驻守护卫的身体在灯光中远离而去。
此时大概已经进入了二更天又或是三更天。
张学舟只觉李广这个碍事的总算是休息了,他等了片刻,正欲借用新帝调试推动运术,看看是否能进入运术状态,只见此前沉睡的韩焉一骨碌爬起身来。
“求真君助我,我只愿此番可追随陛下入了这神通之境!”
韩焉低声念念,他如同祈祷一般念诵后,又慢慢转向诵读,不断靠向了新帝身体。
“居然是类似《在宥》的内容,韩焉在借陛下身修运术,陛下能修行多高,他似乎就能借陛下的力量推动到多高!”
张学舟听了一会儿,只觉韩焉所诵与《在宥》有一定区别,但他修行运术已经多年,哪能辨识不出韩焉的修行。
他还在靠着‘给事中’亲近新帝,而韩焉已经在新帝身边近十年,不仅仅年少时伴读,甚至经常同睡同起。
张学舟过往听闻宫中势力复杂,但他接触过后只觉无非是一些学派之争,又有太皇太后等派系争权夺势,所涉不过如此。
等到伴随新帝近十年的韩焉借新帝修运术,张学舟才觉察出人心难测,这其中充斥的种种复杂并不亚于黄道仙百年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