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造船的董事长代棋国一行人,很快就拿到了海陆丰公司物流事业部的30条内河运输船、10条海洋散集运输船的订单。
这些船只都是电动运输船。
其中内河运输船订单中,1000吨级散集运输船10条、2000吨级散集运输船10条、5000吨级散集运输船10条。
10条海洋散集运输船,1万吨级5条,2万吨级5条。
除此之外,还让江新造船公司研发生产两款电池补给船。
一款内河使用的电池补给船,上面可以运载电池,还有快速更换电池集装箱的调装设备。
另一款则是在近海使用的电池补给船,设计和内河那一款大同小异。
之所以设计电池补给船,主要担心电动运输船在途中电量不足,或者附近港口没有办法停泊该级别的船只,只能在外海或者途中进行补给。
这就类似于燃油补给船。
对于不太景气的造船行业而言,这么多订单,至少可以让江新造船厂干大半年了。
毕竟传统运输船不仅仅利润低,而且非常内卷,造船行业的各类船型之中,也就建造天然气运输船比较赚钱。
就在江淼送走了代棋国一行人后。
南电集团总经理刘山河再次来访,而且不仅仅他们一起过来,还有国家电网、招商国际、中远海运、国家电投、三峡集团、中广核、华电重工等企业。
这些企业分为三个类型,电网、港务、发电。
显然比起民营企业,这些国企的消息更加灵通。
他们其实在一个多月以前,就收到了海陆丰公司研发出海绵电池的相关消息,这一个多月不是在研究海绵电池的性能,就在讨论如何利用海绵电池。
电网的想法是利用海绵电池进行调控供电波动。
港务则偏向于利用海绵电池发展换电服务。
新能源发电企业则偏向于利用海绵电池,调控浪费掉的电力,让其回本周期变得更加短。
结果就是各家讨论之后,又发现海陆丰公司自己在布局内河电动运输船、换电码头,他们觉得干脆四方合作。
听了刘山河等人的描述。
江淼倒是没有意见:“你们的想法我了解了。”
他们三方的想法非常简单,那就是改造港口,在港口建立换电站,这个换电站可以实现填谷削峰、出售电力。
只要可以实现这一点,那新能源的大局就会被彻底盘活过来。
江淼说出了海陆丰公司的规划:“我们公司打算采用租赁电池的方式进行营运。”
“租赁电池?”招商国际的赵总还第一次听到租赁电池的说法,便好奇地问道:“不知道江总要如何出租电池?”
江淼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非常简单,一立方米的电芯的全寿命使用周期,租金一万块钱,外加一万块钱保证金。”
国家电网的一个副总笔算了起来:“贵公司的电池使用寿命是600次循环…单次放电400度,全寿命是24万度电,1/24≈0.0416,一度电的电池成本大约四分钱?”
刘山河摇了摇头:“不能这么算,我们可以通过调整电芯组合,尽可能让单个电芯的放电功率维持在60千瓦以下,这样一来,电池循环次数就可以达到800次左右,全寿命就是32万度,一度电的电池成本为三分钱左右。”
“有道理。”
“加上基建、电损、维护和人工,一度电会增加的成本大概在六七分钱左右。”
这个成本在他们接受范围内。
毕竟现在磷酸锂铁电池的电芯出厂价在每吨3.3万元左右。
一吨磷酸锂铁在比较好的出厂状况怎么样,蓄电量为160度,可以循环2000∽3000次,按不衰竭循环2500次计算,全寿命内储电40万度,电损10左右,即全寿命放电36万度。
平均每度电的电池成本为九分钱左右。
实际上,这个电池成本肯定要到每度一毛二,甚至更加高。
加上其他成本,一整套蓄电系统的成本都来到了每度电一毛五左右。
要知道,目前电网给新能源发电企业的电价,才一度三毛多到四毛多,一个蓄电系统就吞噬了三分之一,甚至接近二分之一,用来摊平其他成本的费用就更加少了。
以大型陆上风电为例。
目前陆上风电项目的综合投资成本,已经被内卷到了每千瓦装机容量1200∽1500块钱左右。
按照这个成本,如果一度卖0.45元,需要全功率发电2666∽3330个小时左右,才可以收回投资成本。
然而,如果建设上配套的蓄电系统,加上日常运行成本和维护成本,每度电的成本会达到0.26元左右。恰好遇到一个低上网电价,一度电只剩下一毛左右的营收,可以用来摊平投资风机和建设的成本,这就需要全功率发电1.2∽1.5万个小时才可以回本。
看起来不错呀!
毕竟风电项目的建设区域,平均每年可以发电3000个小时左右,也就4∽5年左右。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因为发电量不等于上网电量。
很多时候,风电发电了,但是电网刚好不需要那么多电,而风电企业本身又没有大型蓄电系统,只能白白浪费掉这些电。
理想状态下,陆风项目可以在10年左右回本。
而更加可怕的海风项目,目前海风项目的每千瓦装机容量综合成本为3000块钱,理想状态下,需要20年才可以回本。
海风项目还有一个致命问题,尤其是东南沿海的海风项目,一旦遇到台风,运气不好,可能会整个风机都被台风干掉,这进一步增加了整体成本。
因此风电项目,这几年没有了官方补贴之后,就变得半死不活了。
现在使用海绵电池,可以压低50左右的电池综合成本,又可以提升电网消纳能力,从而让发出去的电力获得充分利用。
这些新能源企业的老总们,已经在不断计算着成本。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使用海绵电池,陆风项目回本周期可以压缩到5∽6年左右,海风项目回本周期可以压缩到10∽12年左右。
如果运气好,又遇到连接几年的平稳高效发电,甚至这些风电项目甚至可以进一步压缩回本周期。
比起之前动辄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回本周期,他们已经觉得非常不错了。
虽然他们知道海陆丰公司肯定凭借海绵电池赚了不少,但他们明白这是人家技术厉害,自己技不如人,就只能乖乖交钱。
很快这些国企老总借了海陆丰公司的办公室,在这边开会讨论进一步合作的事情。
讨论结果就是成立两个运行公司,分别是南方蓄电、北方蓄电。
各家新能源企业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资金,这边通过投资南方蓄电和北方蓄电,赶紧回一口血。
讨论完成合资的新公司之后,南方蓄电、北方蓄电就向海陆丰公司下了多达20万立方米的海绵电芯租赁合同。
计划沿着沿海地区的港口,先建设一批换电站,这些换电站建好之后,就算是没有电动船需要换电,每年通过调控电网的电力,也可以赚到不少钱。
讨论这些事情,前前后后磨牙了一个多星期,才计划汕美城区召开一次发布会。
这个时候,海陆丰公司的海绵电池终于藏不住了。
不仅仅其他国企收到了消息。
国内那些新能源企业也收到了消息。
其中风电、光伏、电动机、造船相关的概念股快速飙升,几乎是一天一个涨停板。
而锂电池概念股则猛然暴跌。
就在这种冰火两重天下,新闻发布会在汕美城区的品清湖政务中心正式召开。
江淼并没有出席,而是林书雅和电池事业部经理刘海涛代表海陆丰公司出席。
会场上,除了国内外的新闻媒体,还有很多新能源企业的相关从业者,有技术研发人员,也有企业老总和企业高管。
他们或激动不已,或愁眉苦脸,或交头接耳,整个现场宛如菜市场一般嘈杂。
京能国际的卢镇威也在现场,他前几天已经和江淼谈好了合作,双方合资搞一个电池生产公司,这个合资企业海陆丰公司占股49,京能国际占股51,管理由京能负责,海陆丰公司只做财务监督,公司名字叫京能电池公司。
而且还有另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每生产一立方米海绵电芯,要给海陆丰公司交3000块钱专利费。
虽然被海陆丰公司吃了80的利润,但对于京能国际而言,这是可以接受的条件。
除此之外,国家电投也以同样的条件,和海陆丰公司合作,成立了另一个电池合资企业—国电电池公司。
刚刚过来的电池企业,已经打听到了海陆丰公司和京能、国家电投的合作情况,这让他们大吃一惊,同时也非常懊恼和着急。
虽然海陆丰公司还没有进入核心的汽车电池、手机电池,但仅仅是他们打听到的换电项目,就可以将国内各个海港给包圆了。
可是着急也没有用,现在他们只能祈祷,海陆丰公司会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然国内电池企业要完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