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张口,便见黑洞洞有风声起,一重重黑影如蛇般盘旋,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天空中的光彩再度暗淡下去,唯有他口中的黑暗愈发深邃。
可天地间明亮的不止那双金眸,还有李周巍眉心处亮起的光芒!
上曜伏光
慕容颜的灵器打在乾阳镯上,化解了威力,李周巍的神通在短短的迟缓过后也迅速反应过来,通通往他的眉心涌去,第一时间就用出了伏掠金加持,修行以来最精深的一道明阳术法!
璀璨的金色光彩立刻涌现而出,在他眉心处呈现出一道倒圆锥状的神通光晕,直至扩张至面盆大小,化为一道金色的光柱,轰然而下。
慕容颜早有准备,双目彻底转化为紫黑色,那张嘴瞬间膨胀,顷刻之间裂开至两耳边,来者不拒,将所有的上曜伏光通通吞下!
而他口中旋转的紫黑色如同滚滚的漩涡,深入海峡之中,不断干扰着对方眉心放出的这一道光华,试图将其扭转破碎,从而打断对方施法。
“轰隆!”
一瞬间,岸边驻守的修士纷纷伸手挡住眼睛,脸庞通通被照耀得光明,天空之中泾渭分明,一半光明璀璨,一半暗沉无光,沿着江岸扩散而开。
“嗡…”
强烈的光明转瞬即逝,两岸所有的视线同时集中在天空中那一道璀璨无比的光柱上,李周巍眉心的幻彩极为稳定,不断闪烁,抵御着对方口中的扭转之力,显现出极高的道法控制力来!
而慕容颜竟然不躲不避,那张大嘴如同无底洞,继续将一切袭来的伏光通通吞下。
浓烈的明光和火焰正顺着他裂开至耳边的嘴角流淌而出,在空中拖出两道长长的丝绸般的流瀑,化为流星火雨,纷纷而下。
这两位紫府见面的第一招,竟然就开始较量神通法力!
两岸的修士齐齐屏住呼吸,那火焰拱桥上的男子也骤然站起身来,静静地望向天空。
“嘭!…嗡…”
剧烈的灼烧声不断在空中回响,李周巍整张脸庞同样被眉心处的伏光照的一片光明,那双金眸却依旧清晰,渐渐明亮,瞳孔正从暗金之色转化为明亮的金色。
随着他的神通注入,眉心的光柱也在一点点扩大,渐渐膨胀!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不断响起,半空中那灰烟滚滚的魔头虽然面色不变,可那粗壮的身形正在一点一点被强行向后推动,不断化解的汹涌而来的神通光彩。
上曜伏光虽然只是四品术法,可有了伏掠金加持,本就不逊色于一般些的五品,更何况李周巍已经修行多年。
更为致命的是上曜伏光本就是明阳光明之术,越是正面对抗威力越大,随着时间的拖延,这一道术法的威力还在一点点攀升!
慕容颜的神通术法绝对不简单,此刻仍然游刃有余,只是眼看着对方的神通威力在不断攀升,岂能坐视不管?一边顺着对方神通威势缓缓推出去三尺有余,用来化解威力,另一边的双目骤然明亮。
可眼前的李周巍两手早已经渐渐舒畅,伸直左右两侧,五指张开,掌心之处同时浮现出片片金色的、如同丝绸一般的光彩来!
光明天涛!
这丝绸仿佛一条条灵动的蛇,迅速攀至慕容颜的躯体,将之紧紧拽住!拉近距离,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神通也运转至巅峰,甚至背后有隐隐约约的天门浮现,上曜伏光已经催动至极致!
眼前的慕容颜面色微变,滚滚的魔气已经从身上升起,化为片片银光、蝮蛇般的甲胄附着上,赫然是一件灵衣!
‘是灵胚…’
光明天涛品阶本就不高,哪怕是灵胚,神妙振动之下,草草炼就的光明天涛也难以为继,顷刻之间化为片片闪烁的光彩散去。
‘可惜了…’
李周巍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眼前的魔头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一片银色的光弧挡在上曜伏光,一闪即逝,在空中炸起一片滚滚的雷声,天光紫焰瞬间侵袭而来,将两道天象之间的分割线推前数尺,使得明光一直照到大江之上。
而慕容颜本尊已经消失不见。
“呼!”
天地中立刻响起无数的呼啸之声,隐约有一张虚幻大口在江岸张开,从中迸发出一片片红赤赤、亮堂堂的光雨流星,明阳色彩!一刹那化为满天落雨,从天而降。
‘好术法!’
这光雨流星正是对方刚刚吞下口的上曜伏光,这等术法经过转换,竟然化为满天光华落下,带着滚滚的烈焰,四处光明。
两岸的修士僧侣大惊失色,齐齐躲避,李周巍依旧立在山间,满天的光羽流星从他的身侧擦过,他只是平平抬起手来,一点金灿灿的光芒混合着乌焰在他掌心快速升起,从无到有,一点点凝聚出一把金乌之色的长戟来。
“呼…”
李周巍轻舒猿臂,这把长戟倒转,斜指地面,重新望向远方现身而出的敌手。
这无疑是尴尬的时日,他手中的兵器正在观榭台炼制,哪怕是加了一道价值不菲的灵萃,炼制的时间同样是以年来计算…哪怕是没有用以炼制,经过赫连兀猛这一战,他也不会再拿出来白白损耗。
而身上的鳞甲虽然已经有了门路,可炼制成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偏偏腰上的华阳王钺极为特殊,不但笨重不说,一旦落空,还会削减威力,只能当做底牌来使,不能当做随手的兵器。
此刻正是两手空空的时候,就连临时的兵器都只能用太阳应离术加上明阳神通混合着甲子魄炼戟兵术来混一凝聚!
对面的慕容颜何等的眼光?几乎一眼就看出他的尴尬,此刻并非不想乘势追击,却只能深深吐气,咳出两点金光来。
‘太阳之力…这光辉看似品级不高,却有几分威力…’
可他修行牝水,面对太阳威能明显不如赫连兀猛的煞炁那么被动,术法品级又高,不曾被破了法术,只不过咳嗽两下而已,可真正令他忌惮的,还是对方神通中蕴含着那一点点破魔之力。
若非如此,上曜伏光对他的影响绝不会有这样的大,足要缓一次呼吸,给了对方凝聚神通的时间!
‘到底根子好,带着些神异。’
法力运转,短时间内化去体内的太阳之力,慕容颜瞳孔赫然放大,这男子竟然不退不避,长戟直指而来!
“好!”
他手中的灵器河垣棍骤然上抬,带着浓郁的牝水之力,与其上的金铁光华混合,及时地挡在那刺来的戟上!
“嘎吱…”
天光紫焰一时爆响,这把夹杂着乌焰的长戟与灵器相撞,有些不堪地一弯,却终究是承受住了这一击,李周巍面色不变,长戟微微偏转,戟锋擦出一串紫焰火花,立刻错开这灵器,戟身重新弹直,往这魔头脸上弹刺而去,神通威能不减,更胜上一戟!
只此一戟,慕容颜兴趣大起,要知道这可不是寻常兵器,与其碰撞的更是灵器,这动作看似难度不高,却对道行和器艺同时有一定的要求,叫他心中闪电般运转:
‘不只是明阳术法道行!器艺竟然也不弱!’
面对这刺来、亮晃晃的戟锋,他微微抬头,将他那粗壮的、与脑袋同宽的脖颈露出来,那耸动的咽喉闪电一般撕裂,从中穿出一张披头散发、洁白美丽的女子脸庞。
这女子微微一笑,面对刺来的神通,她朱唇微启,露出八颗牙来,结结实实、迅若雷霆地咬在了戟锋之上。
“轰隆!”
紫火暴动,黑气弥漫,李周巍的长戟如同沉入水中、插入钢铁般的石缝里,动弹不得,这女子则将嫩白如玉双手从慕容颜的腋下穿出,紧紧握在锋刃上。
慕容颜那粗如水桶般的腰消瘦下去,整副粗犷的皮囊如同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孤零零挂在女子身上,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那双美目发白,却含着冷意。
“喀嚓……”
终究是神通凝聚,这把兵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李周巍双目微眯,侧肘压在戟上,整个手臂向下使力,这把兵器终于不堪重负,戟刃嘭地炸碎,溅起满天的乌焰。
可这重重的乌焰之中,李周巍已经顺势倒转了光秃秃的戟柄,拇指紧握,骤然暴起,一槌正中这女子眉心!
“哗啦!”
满天牝水零落,这女子似乎本就只有一击之力,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被轻而易举一槌砸了个粉碎,炸开的牝水之中飘飘忽落下一片皮囊,在狂风的席卷之下高高扬起,冲上天际。
原地却有一只洁白如玉的大手伸出,紧紧的握住那碎裂的戟柄。
慕容颜已经重新现身而出,此刻的他竟然已经瘦了一圈,赤裸的上半身露出块块分明、洁白如玉的肌肉,那张脸庞也变化为一张端正的、棱角分明的威武脸庞!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紫黑,放出滚滚的魔气。
他的手紧紧抓着残缺的戟柄,掌心之处传来支离破碎之声,那肥硕的皮囊则顺着狂风升起,如同一张破麻袋一般甩落下去,掉在江边的褐色岩石上。
“好…即使没有兵器…竟然也这样凶狠!”
他微微松手,洁白如玉的粉末顺着他的指缝飘飞,化为乌焰与天光,慕容颜此刻的眼睛竟然变得异常锋利威武,流露出几分笑意:
“再来!”
李周巍手中的长柄已经短至三尺,灼热的战意同样从他的眼中升起,闪烁的天光刺眼,一点点棱形的碎片凭空浮现而出,不断顺着戟柄延长,残缺的戟则如时间倒流,重新恢复为原本的样子。
那一把长棍形兵器则重新握在慕容颜手中,他的气质一变,腾空而起,双手持棍,举至头顶,每一块肌肉都一同使力,这似剑非剑,似棍非棍的灵器骤然形变,随着他飞出的瞬间凝聚出大如房屋的黑气魔锋,当头斩下!
长戟直挑,戟锋针锋相对,在空中轰然爆开,这把长戟弯曲了短短的一息时间,只听空中传来短促的声响:
“嘣!”
这长戟再度坚持不住,从戟尖开始化为片片碎片飞舞,连带着金甲男子掌心中的戟柄一同炸碎,化为光彩消散,河垣棍呼啸而来!
“轰隆!”
天空中炸起一片乌焰之雾,天空中的天光一下暗下来,佞无晨大放光彩,使得河岸边的一切色彩通通黯淡。
烟消雾散,李周巍两手挡在身前,河垣棍正正砸在他两掌掌心,浓烈的黑气顺着他手心汹涌开来,又沿着他粗壮的手臂滚落。
四只修长的金白色手臂则从李周巍身后破出,一同支在身前,紧紧握住那通体漆黑的河垣棍,两人身上神通皆是疯狂运转,竟然就这样僵持在半空中。
下方一片寂静,天上的两位斗法激烈,底下已然个个屏息…太虚中更有视线相交,沉默不语。
慕容颜却毫不在意,他第一次误判是因为不知对方手上还有东西,如今不会第二次上当,轻易避过了对方伸来的手臂,使得李周巍不得不伸掌来接!
可他定睛看着那四只金白色的修长手臂,神色首次阴晴不定起来,与赫连兀猛几乎作了同一个反应:
“邃炁术法…是拓跋家的路子?”
“赫连兀猛竟然不提!”
他短短愣了这么一刹那。
凝固的仿佛是一瞬,一切闪电般了结,河垣棍自行跳起,在通中旋转两圈,落回主人手中,慕容颜却敏锐地抬起头来,脸盘上映出一片光明,天上的彩云滚滚,有什么庞然大物如同天外之陨星,破空而下!
谒天门!
光明璀璨,旌旗飘动,那纯白色的门角粗如庭院,带着璀璨的流星般的尾焰,已经骤然出现在他头顶!
李周巍硬接此棍,就是为了转守为攻!
滚滚的白烟之中,慕容颜那双紫黑色的一双眼镇定且冰冷地远眺,那金眸的青年已经收回双掌,甩去手上滚滚的黑气。
李周巍并未毫发无损,他的掌心已经呈现出放射状的、琉璃般的裂痕,滚滚的黑气正在裂痕之中穿行,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甩,就将那滚滚的黑气散去。
明彰日月的化解魔气神妙!
而他的手回收,已经按在腰间的华阳王钺之上,可神色却没有多少轻松,那双金瞳淡淡地扫了一下,还停留在江岸的大石上。
‘鞭长莫及…好谨慎。’
果然天门之下、看似无路可逃的慕容颜却没有一丝慌乱,他微微转头,佞无晨环绕着身躯运转,将袭来的滚滚天光通通化解,吭出一声笑来
“圆我谿谷之意。”
他再度抬头,喉咙间一片血色,那女人再次从他咽喉之中涌出,整个人炸为遍地的无色朦胧火焰,在灼灼的紫焰之中蒸发殆尽,竟然再也寻不到一人!
风声呼啸,那江边静静披在江石上的皮囊则充气一般鼓起,血肉重新从骨髓之中浮现而出,翻了个身,整了整衣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天门也好、火焰也罢,一切异象一同消失,李周巍的身影同样不见,只留下了天空的色彩越来越鲜明,片刻之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两岸的一切从黯淡中逐渐恢复光明。
“好。”
远方火焰拱桥上的男子赞了一句,有些感叹地摇着头,看着那一副皮囊跨步回来,大大咧咧在桌旁坐了,是楼营阁笑道:
“小看他了罢!”
“是有几把刷子,趁着他没有趁手兵器,看看他手段。”
慕容颜又恢复成了原先矮胖粗大的样子,那个身材矫健的威武男子与那双冷冷的紫黑色双瞳似乎已经消失不见,随手翻出银箸来,答道:
“眼下还是眼睛厉害,法躯算是个身神通的地步,可那眼睛…寻常修士哪怕修成了命神通,也不好看穿我皮相,倒是被他看出来牝相在江边了…还想骗一骗华阳王钺,看看这东西是个什么威力…可惜,他不上当。”
他没有多说,是楼营阁也不去提李周巍背后四只手臂的场景,似乎心情不错,哈哈一笑:
“他手无兵器,不想闹大事情,且打且散了最好,毕竟他身上有底牌,可你不也有弥水印术未用?到时候打起来麻烦。”
“不过…等他有了趁手兵器,指不准你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他。”
慕容颜难得按耐住了脾气,笑了两声,转而开口答道:
“往生泉马上炼成了,不好受伤,只试探一二为好。”
这话让是楼营阁微微凛然:
‘好快的速度,看他颇有把握的样子,这一次是要成了,没想到这一步只领先他五六年…到底慕容家的底蕴比我家深得多!’
慕容颜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念头,只顾着夹菜,过了好一阵,这才放下银箸,幽幽地道:
“不逢其时,我如果年长个两百岁,最好能伤一伤他,蹭两分命数,试一试去释土为好…眼下除非杀了他,否则都不值当,也无把握可言。”
“如今…等一等我们的戚大人罢!”
北岸。
山风凛冽,绛衣男子双目紧紧盯着天空,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静静侧立在小亭边,心中遐想无限:
‘这就是紫府…不成紫府…不过是天光火焰下的一抹尘埃罢了!’
他微微低头,李周巍已经重新现身在亭子中,李绛迁忙道:
“父亲…”
李周巍摇头,抬起手来,掌心依旧是那琉璃般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尾指上,所有魔气早已经被驱逐的一干二净,却足足过了好一阵,一点牝水之力才被化解。
“好厉害的人物。”
随着黑气散去,他的掌心立刻发出咯吱咯吱的金石碰撞声,掌心的肌肤正自行凝聚,试图重新恢复成原来光滑洁净的模样。
正是明彰日月的性命寄于一府之能。
除非这只手臂或者手掌被斩、被夺了去才会真正的伤筋动骨,这种碰撞、粉碎一类的伤势,只要异种的法力化解了,愈合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一次基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势,而对方又是魔修,经过本身法躯与明彰日月的减免,甚至《玄闳术》一加持,恢复更快,不需要他怎么运转神通,三五天便能恢复了。
可李周巍关注的并非这点,而是对方的术法与道统。
‘牝水…谒天门的神妙屡试不爽,叔公凭此也在江南闯下了不少名声,如今算是见了个不惧怕的神通,牝水者,水在谿谷也,本身就是蕴藏之水,一经镇压,反而如鱼得水…’
‘这不仅仅是针对谒天门,恐怕所有压制、封印一类的术法神通,都对牝水不大好使…’
其实李周巍还见过丁威锃的殿阳虎,同样有走脱牢笼之妙,这却是衡祝其中一道,而非牝水那般道道通吃。
同样的,慕容颜那一棒应该是魔道变化之术,以魔道术法为主,只是掺杂了他一点神通法力,可仅仅是这一点神通,魔气被抽离的情况下还费了他好一番功夫,足见牝水道统法力神通攻入他人体内,必然借牝水之意滞留不去,阴伤他人。
‘不愧是真君长久显世的道统,好生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与魔道结合,看着这模样,保命逃遁照样有一手,牝水又极其擅长疗伤,不可谓不强!只不擅长攻伐这一个缺陷…’
慕容颜那皮囊更替,本相蕴藏之术极为神妙,只此一招,就能看出族中传承和本身修行的高明之处!
‘收获不可谓不大…毕竟如果没有经历过,我也好,叔公也罢,猝不及防对上牝水,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他这头沉沉思量,一边的李绛迁道:
“父亲…太阳道统并未反应…”
李周巍摆手,其实并不在意,无论几人是被拖住了还是静观其变,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个开始,他默默摇头,有些低沉地道:
“北方望族、王裔…皆非碌碌之辈!道法高明,天赋绝佳,南方诸修,恐有逊色,至于海外,朱宫、长奚之辈,不过借力太虚,保一条性命而已…”
他的手搭在案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痛快与杀意:
“今后的大江之边,当见北朝王侯之尊、帝姓之子,观榭英杰,诸道遗脉…也不知几人欲取我性命试探,几家欲过江加害…江水滔滔,日夜不息,一如百年前!”
听了父亲的话,李绛迁把头埋的更低了,那双金眸有些阴测测的毒辣味道,一旁的李周巍微微一顿,静静道:
“且等着罢…也应有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