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第651章 坑都满了

类别: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武文弄沫  书名: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更新时间:2025-02-15
 
江湖传言,三种人不能惹。

老人、女人和小孩。

结果闫家是把三个坑都踩了,惹了老女人贾张氏和坏小孩棒梗。

棒梗和他奶奶要不是有秦淮茹压制着,熊孩子碰见熊家长,威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昨天三大妈侯庆华算是摊上事了,被指桑骂槐和针锋相对的娘俩连秦淮茹都管不住了。

当然,有可能秦淮茹就没管,或者想管也来不及了。

棒梗能和他奶互相换班在三门蹲了一宿,就为了找出蹲橛子之人,你就说吓人不吓人。

昨天李学武劝架的那句话只是随口而出,并没有说谁故意为之,或者必然出现。

也就是说,如果今晚不出现,这娘俩还要蹲它个十天半个月的?

哎呀,怪不得说这三种人不能惹呢。

贾张氏这人性情乖张,报复心极强。

最擅长的便是血口喷人、强词夺理。

被她摊上侯庆华的指桑骂槐,真是憋屈它妈给憋屈开门,憋屈到家了。

初一早晨跟前院吵了一架,娘俩回到家是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憋屈。

秦淮茹劝慰婆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贾张氏传达给棒梗的则变成了忍一时家门不幸,退一步鸡犬不留。

你想想棒梗受得了受不了。

可贾张氏舍不得孙子去劳教受苦,劝说棒梗是家里的希望,可不能跟闫家玉石俱焚。

棒梗立马就回了一句:那行,您去点。

要不是亲孙子,要不是大过年的,要不是目前的形势要一致对外……

贾张氏差点出师未捷身先被孙子气死了。

她怎么能去点人家房子呢!

她要是去点了,不成放火罪了,一定要吃枪子的啊,她还没活够呢。

这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富庶了,吃饱了,让她去死?门也没有啊!

当然了,跟孙子不能这么说,她告诉棒梗,她不能去点人房子去。

一来是法律不允许,二来她还得照顾孙子孙女呢。

她要是走了,他妈秦淮茹不得找男人,不要他们三个了嘛。

棒梗倒是真孝顺,拍着胸脯保证,他妈绝对不会找别的男人,让他奶奶放心大胆地去。

再有做饭这种小事对于报复闫家来说不值一提啊,他可以自己做饭了,不用奶奶担心。

如果担心去了地下吃不饱,穿不暖,他一定多给奶奶烧纸钱。

哪怕是卖鸡蛋换纸钱!

这都是棒梗从后院聋老太太去世时帮忙听来的“宝贵经验”,今天全用在他奶奶身上了。

贾张氏看着大孝孙眼泪差点下来,心想还是别生气了,这成本有点高了啊。

大孙子这是豁出命了。

关键是把她的命豁出去了,这哪能行呢。

所以她也是劝了孙子不能这么做,还教了棒梗一个更狠绝的招数——杀人诛心!

杀人,还得特么诛心?

棒梗也大了,对奶奶的可恶是有了一定认识和了解的,在听了详细的叙述后就服了。

要不怎么老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三大爷在他家门口拉屎了!”

“大家快出来看啊!”

棒梗还是年轻,没有把事情做绝了,只在大院里前前后后地敲着破盆子喊了。

他要是蹿出大门去,跑胡同里乱喊一通,那——热闹可就大了。

可即便是他收敛了,午夜这通闹腾也够院里人一呛了,主要还是闫富贵家。

前文讲过,这四合院本是四进的宅院,砍去了后罩房剩下了三进半。

十好几家子小百号人这么住着,两口子亲热太激动了都叫人听了去,禁得住棒梗这熊孩子这么喊叫嘛。

别说李学武这样睡沉的,就是特么死猪也喊醒了啊。

得,只等棒梗跑了一圈后,准备再喊一圈的时候,各家纷纷点了灯。

有爷们的当然是爷们披着棉袄走了出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爷们的……那只有秦淮茹一家了,她正满院子抓棒梗呢。

“别喊了,再喊三大爷真屎了!”

老七家就在三门门厅,正对着前院,院里三大爷蛄蛹着跟爬虫似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棒梗被他妈捉住耳朵要拎回家的时候,前院闫家也出来人了。

侯庆华带着闫解旷,刚打开门便见一家之主撅着腚学蚯蚓爬呢。

“妈!当心——完了!”

闫解旷真尽力了,可他妈心急,他的提醒已经晚了,那么大堆的地雷想躲都不可能了。

侯庆华着急去看闫富贵,没留神脚下,却是差点闹了一个大腚墩儿。

好在是儿子伸手搀扶,可那股子难闻的气味散发开来,差点给她熏晕过去。

只等着站稳了,这才惊愕地发现,家门口又被人给“埋”了橛子。

这一次她不用诅咒猜忌是谁干的狗事了,肇事者还跟院里撅着腚呢。

当然,她也不用为昨天早晨自己的错误言论负责和道歉了,更不用跟大家解释清楚了。

因为被她认定的嫌疑人棒梗坚决地捍卫了全院邻居们了解实情的权利和义务。

而冻了半宿的棒梗这会儿忍着鼻涕,借他奶奶的帮助从母亲手里逃出来,跑到三门下,指了闫家的方向骂道:“自己拉的屎自己吃回去——”

“你个臭孩子,回来!”

秦淮茹多聪明个人了,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功成身退,哪里还用得着她们家往前凑活。

现在全院都在看闫家的热闹呢,也用不着棒梗再去添一把火了。

真要把闫家惹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们家说白了,再怎么是干部,不还是寡妇门下嘛,就怕不要命的。

真把棒梗祸害了,她当干部还有什么意义啊。

棒梗不理解他妈的心情,只一个劲儿的跳着脚,叫嚣着让闫家人把屎吃回去。

侯庆华眼瞅着要爆发情绪了,只是这会儿棒梗被他妈给拉了回去了。

贾张氏门神似的堵在三门,一副我不说话,就站在这看你的热闹。

但你敢惹我,我就把今天的事说给全京城的架势。

侯庆华丝毫不怀疑贾张氏的嘴有这份能力,甚至还能进行二次加工和添油加醋。

这“地雷”的味道已经够冲的了,再添油加醋非臭气熏天了不可。

她也不是呆笨傻之人,一大爷披着棉袄喊她快点搀扶闫富贵的时候,她就有了决断。

“闫解放!你死屋了!”

她不敢骂棒梗,不敢骂贾张氏,不敢骂嬉笑着看热闹的邻居,还不敢骂儿子吗?

大儿子没了,老二就是长子了。

她站在家门口,一边搓着脚下的地雷,一边冲着二房喊了起来。

这么闹腾着,闫家耳房早就亮灯了,只是有孩子在哭闹,一时没出来人。

且也不止是葛淑琴在哄孩子,就是前院的赵雅芳、中院的迪丽雅,以及后院的顾宁,现在都忙活着小孩子呢,这一下准吓着了。

棒梗是给自己证明清白了,可秦淮茹也知道儿子惹了大祸了。

成年人看热闹无所谓了,当母亲的哪顾忌热闹,谁不护着自己孩子呢。

午夜里睡得正踏实,嗷呶一嗓子,成年人都吓得一激灵,更何况是小孩子了。

李学武出来的时候,顾宁就哄了两个,李姝胆子大一些,起来哭了两声便要出来看热闹。

现在他跟中院三门里面看着外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闫解放从家里出来,听见他妈还在骂呢,便回了一句“还骂大街啊,您还嫌丢的人不够多啊!用不用我去街道借大喇叭给你喊啊!”

“闫解放——”

葛淑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严肃和提醒的意味,倒是让闫解放不说话了。

可他妈倒是涨能耐了,指着闫解放差点把他祖宗给掘出来。

得了,今天这场戏还是午夜场。

昨天唱的是《鸡犬斗》,今天这一场是《辕门射子》,一场比一场热闹好看。

老七这没溜儿的把自己家板凳抄出来了,拢着袖子生了门口的火炉子,他要坐在这好好地看,可叫他逮着家门口的优势了。

“行了啊——”

一大爷是好人,没了早前的心理负担,现在倒也能说公道话了。

他走到闫富贵跟前打量了一眼,却见地上一摊血,脸皮都磨没了,血了呼啦的。

要不是走近了瞧,真看不出严重来。

“快点快点!”他语气严肃了起来,手一扒拉凑近前的闫解旷和闫解娣,对着侯庆华和闫解放喊道:“你爸的情况不大好,快点!”

闫解放一听这也急了,顾不上他妈的骂声,匆匆跑了过来,一看他爸的情况吓的哎呀一声。

“别愣着了,赶紧找车!”

一大爷推了他一把,又对着愣神站在门口的侯庆华喊道:“死人啊你,拿衣服去!”

他是真急眼了,闫富贵从门口台阶上摔下来就不对了,从台阶磨蹭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没人顾着他,地上一溜的血啊。

只看着半边脸,另一半都说不定啥情况呢。

再想想闫富贵脑子里的病,这是摔疼了,自己要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摔懵了,爬到现在都没了知觉,要不是棒梗,兴许就冻死到外头了。

当然了,他想到了,却是不敢说,到底是不是闫富贵犯病的时候那坏小子一嗓子把人吓趴下的。

这话他当然不能说,现在也不是断案的时候。

再说了,这种事就像昨天一样,谁知道谁干的,你当秦淮茹把孩子拉回去干什么了。

准是去问棒梗实情,教给棒梗怎么说了,就算事后派处所来调查,也找不到根源了。

这种事本来也没法说,要真追究起来,闫家一家子人就没有过错吗?

闫富贵这种情况别人看着都含糊,多有猜测和嘀咕,自己家里人不得尽心看着点?

精神病发作,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天这要是没了……没了……

易忠海猛地抬起头,正与磨蹭着鞋底子没动地方的侯庆华对视了个正着。

是啊,要是没了怎么办?

人没了,病也就没了,也不用长时间吃药了,名声也就不用被糟蹋了。

而且因为这种事没的,总能跟单位要点待遇,哪怕是补了闫解旷进学校当校工呢。

只要还能挣着钱,不是嘛。

如果闫富贵福大命大……那可麻烦了,这种情况必然会被传播开,到时候工作怎么办?

精神病就治疗呗,摔了个残疾也能治,只是学校里能承担多少,家里又要搭里多少,那就没个准数了。

闫富贵真要是福大了去了,在医院躺个十年八年的,那闫家一家子人就不用活了。

所以,细思极恐,易忠海也不说话了。

周围人当然发觉不出来,还在为他的紧张话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现场这几人的状况却诡异到了极点。

易忠海站在那沉着脸不说话,闫解旷和闫解娣被亲爹现在这副模样吓的抱在一起痛哭。

而侯庆华却好似冷静了下来,竟然去收拾那摊地雷了。

看样子脸面和金钱比人命更重要啊。

或许到了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考验人性,也可以说是这样的家庭不敢赌博。

侯庆华不敢赌现在救了闫富贵,能不能把人全须全尾地救回来,还能去上班挣钱。

她心明镜似的,这些天闫富贵的状态愈加的严重,尤其是除夕夜,家里称了一条肉,闫富贵多吃了两口,夜里就开始闹肚子。

这病到底咋回事,她虽然不是医生,可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闫富贵自己也知道,可就是不去医院看病。

不去医院的原因都猜得到,这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可就露馅了。

“一大爷!哎呦!您还在这呢!”

傻柱本来还踮脚看热闹呢,被李学武悄声提醒了一句,挤开人群便跑了过去。

他一把拉住了僵在那里的一大爷,使劲拽着他往回走,嘴里急声招呼道:“快点儿吧您,一大妈刚刚碰了一下,快来看看——”

傻柱是想把事情说的厉害一些的,可他怎么都舍不得咒一大妈。

只能含糊着喊了,脚底下走的快一点,撞开人群把一大爷从屎坑里拉出来。

易忠海当然也看出来了,回头瞅了闫家一眼,啥也没说,只能脚步匆匆往家里去了。

他这么一走,众人琢磨了一下滋味,顿时觉得不太对啊。

再踅摸了一眼周围,李家依旧黑着灯,没有任何人出来,再回头找李学武,可也没见着了。

除了老七这样没心没肺的傻乐呵,其他人都挪着脚步往家里去了。

这事看的揪心,索然无味,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闫富贵丑态的意思都没有了。

没一会儿,各家便纷纷熄了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院闫解放的吵嚷声、咒骂声、哭喊声传到了每家的耳朵里,但再没有人出来过。

这一夜是真的漫长啊!——

“学武?学武?”

早晨天刚蒙蒙亮呢,母亲刘茵便进了屋,她小声叫了儿子,又很怕吵醒了孙子。

见顾宁先醒了,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着急起来,再睡一会儿。

顾宁则是伸手推了推李学武,把他推醒了,示意他婆婆来了。

李学武照例只醒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还闭着呢,准备情况不对接着睡。

刘茵小声给儿子耳朵跟前儿交代道:“前院闫富贵没了,你早点起来送他们娘几个回家,连带着你大嫂去你家住两天。”

“嗯——嗯?”

李学武听了母亲的话刚开始还没在意,早晨这会儿脑子的反应慢,听母亲说完,睁开的那只眼睛顺势就要闭上继续睡。

可他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两只眼睛都睁开了,虽然有所猜测,可还是不敢置信。

“真没了?”

“今儿早晨的消息,在医院没的。”

刘茵见儿子坐起来了,小声解释道:“说是挺严重的。”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了这么一耳朵,这会儿叮嘱儿子道:“你早点起来收拾,赶在他们回来前回去,省得撞上了不太好。”

“嗯嗯,我知道了——”

李学武微微皱着眉,也没再磨蹭,捡了衣服便往身上套。

本来就是打算初三这天回去的,只是定的吃完中午饭再走。

谁承想了呢,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起来了,顾宁听着了也跟着起来了。

刘茵又多叮嘱了两句,这才匆匆地出了门,去帮赵雅芳收拾着。

要不是因为家里孩子小,又是住对门的,她如何都不会让大孙子大冬天里的折腾。

昨天晚上出了事以后,李顺就盯着对门呢,后半宿都没睡着,等着医院的信来着。

直到闫解旷跑回家来找一大爷,院里人早起的便都知道了信儿。

要说这院里的大爷是真不好当,又当裤衩子又当粑粑戒子的。

昨晚上傻柱也说给他了,是李学武救了他,不然这件事非沾上他不可。

只是他自己知道,做这院里的管事,啥事能跑了他去。

不过昨晚上没沾着他,今天再由他出面张罗可就减去太多麻烦了。

李学武两口子抱着孩子从后院出来的时候,易忠海正遇着,叹了口气后,悄悄给李学武道了谢。

李学武能说什么,点点头就过去了。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易忠海不是坏人,他也不恨闫富贵。

两家虽然相处的一般,可也不是什么仇人。

当时那种情况,他要是站出来张罗,侯庆华一定不敢耽误。

可那有用吗?

甭说侯庆华恨不恨他,就是事情过后,闫家的那几个狼崽子背负养爹的压力能感谢他?

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啊。

就是救回来了,这种状况和名声之下,闫富贵能不能感谢他都说不定呢。

所以他根本就没往前凑合,提醒了傻柱一句后就回了家里。

今天是遇着一大爷了,否则他只当这件事不知道,永远都不会再提的。

有违人心和人性的事少提,提多了伤人心。

他连多一句话都没跟一大爷说,遇到房门紧闭的贾家也是看也没看,径直往外走。

倒座房这几天没什么人,只有大姥一个人住,车还得现准备。

不过车库里烧着炉子,热车倒也方便。

赵雅芳和李学文也折腾个够呛,李唐因为早起心情不顺,正磨人地哭着,还是李雪哄着,由着大嫂收拾这两天用的东西。

匆匆忙忙整理了两大包,李学才给送到了车上,顾宁和赵雅芳一人抱一个孩子上了车。

老太太则是抱着李姝坐在了副驾驶。

让老太太跟着去,是李学武提出来的,这事儿有点邪性,还是别跟家里遭这个罪的好。

就连李顺和刘茵,他都交代了,带着老三往后院住去,大哥去一监所,李雪和姬毓秀去东院,家里晚上点灯别留人。

他是不怕这个的,活人都不怕,还能怕死了的。

主要是白事不仅仅有“当逝人”,还会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个才是麻烦的。

白事上出事的还少了?

李学武亲眼所见的都有多少了,身体嘎嘎硬朗,看着隔壁办白事,回家躺下就起不来了。

家里年轻人倒是无所谓,老太太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

出来的时候李学武也跟家里说了,这么长时间大嫂也没往家里来玩过,这次多留些日子。

刘茵自然是允了的,只是怕儿子儿媳妇嫌闹腾,见顾宁没意见,便也就笑着安排了。

李学武开着车把娘几个带回家,秦京茹却是还没来呢。

不过屋里并不是很冷,白天晚上韩建昆都会来给烧炉子,所以进屋后李姝还闹腾着要吃饭饭呢。

“你今晚还回大院吗?”

赵雅芳解开了包裹孩子的小被子,让李唐看看新环境,嘴里却是问了拿行李的李学武。

李学武把行李放在了沙发边上,一会等她们自己收拾。

“得回去看看吧,”他皱了一下眉头,回道:“管咋地也是院里的人,得回去看看。”

“嗯,是这么个礼儿。”

老太太脱了外面的棉衣,收拾着就要去厨房做饭,嘴里也是认同道:“得回去看看。”

“这两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李学武也没让嫂子多心,解释道:“等忙完这几天,周日才能歇息。”

“你要是不敢家里睡,就叫上你大哥。”

赵雅芳也听出小叔子话里的意思了,笑着说道:“其实他胆子大着呢。”

“您就甭担心我了,我能找地方休息。”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大哥是不怕这个,可他烦闹腾,甭折腾他了。”

叔嫂两个默契不减,虽然都没说晚上参加了白事,不好回家住的话,可两句话就都理解了。

赵雅芳也没说不好意思,她带着孩子来了,要撵小叔子走。

白事的忌讳李学武比她懂得多,家里这么多孩子,哪里会大意。

跟二小叔子家里住,她没有什么负担。

李学武为人如何,都不会跟她扯别的,在家事上最为正经不过的人了。

老太太在家,顾宁在家,叔嫂两个有啥好避讳的。

刻意地强调才是心虚呢。

以前总说不出正月都在年里,见了面都说过年好。

这两年不同了,年都过没了。

从除夕到初三,红星厂并没有怎么耽误工作,只是机关里的人少了些。

不过到了初三,这种情况就恢复正常了。

后世老有人怀念这个时代,其实怀念的是这种淳朴和相对规矩的环境。

真要全都怀念,那可完了。

年不让过,每周休息一天,还得参加厂里组织的义务劳动,谁受得了啊。

但这年月有赖于思想教育和宣传,职工们的依从性和服从性很高,真就这么过来了。

李学武到班上就开始忙,尤其过年这几天机关里人手少,工作压得多。

下面压着,到了上面就堆成山了。

尤其是他管的还多,这事情就更多了。

彭晓力站在门口同综合办的王露交代着新年以后组长办公室的采购需要。

现在保卫处的组长副组长人数多了,办公用品走特殊采购不合适了,得并进大采购项目。

而王露在综合办就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她正听着呢,却见彭晓力不说话了,抬起头便见对方绕过她迎了出去。

“谷副主任过年好——”

“晓力同志过年好——”

谷维洁心情蛮好,见彭晓力客气,便也笑着应了一声。

“你们李组长在家吧?”

“在呢,我带您过去。”

彭晓力看了跟在领导身边的男同志一眼,客气着抬手示意了办公室的方向。

谷维洁并没有在意这些,随意地介绍道:“这是你们组新来的副组长,邰俊才同志。”

“邰副组长您好——”

彭晓力客气地招呼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综合办的彭晓力。”

邰俊才出身自兼并的十六家企业,此前为机加工厂生产管理处的副处长。

他也算是组织考核和培训班里的佼佼者了,不然也不会直接来保卫组任职。

对于兼并的十六家企业,红星厂不可能玩连连看似的随意就把人塞进来。

组织考核和培训是很必要,合格了才能补充到关键位置上,不合格的就打上标签,先慢慢培训着,到时候安排去分厂学习锻炼。

一等京城第一轧钢厂成立,这些人就都甩出去。

所以说虽然现在都还没定谁走谁留下,但在心里大概是有个数的。

不过邰俊才能来保卫处,根据保卫处现有的副组长出身结构,他基本上留不住。

“李组长,我又来给你送人来了。”

一进屋,谷维洁便笑着主动打了招呼,文件堆后面的李学武已经站了起来。

他先是笑着同谷维洁握了手,这才打量起了早闻其名的邰俊才。

不高的个子有点秃顶,眼袋很大,但目光很有神,嘴唇有点厚,看样子是个干事的人。

“俊才同志,欢迎欢迎啊。”

“李组长,久闻大名了——”

商业互吹还是很有必要的,双方不在一个量级上,根本没有互相试探的必要。

邰俊才再怎么糊涂,他也知道,或者听说过李学武在红星厂的情况。

这个时候来保卫组该干啥,不该干啥,他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从红星厂机关里传来的消息听说,李学武在保卫组并不会再工作多长时间。

既然马上都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了,有什么好较劲的,当然是你好你好你更好了。

邰俊才的资料早就摆在李学武的案头了,双方各有了解,谷维洁也省了许多口舌。

只在李学武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讲了些保卫组的基本情况便站起身离开了。

在两人送她出门的时候,她还握着邰俊才的手说了句抱歉。

“不好意思啊,俊才同志。”

谷维洁很是歉意地讲道:“现在机关正在整顿重组的过程中,任命的程序简化了许多。”

“没关系,谷副主任,我能理解。”

邰俊才笑呵呵地讲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也没在乎这种形而上的仪式。”

“那就好——”谷维洁点点头,又看向了李学武,说道:“保卫组现在是兵强马壮,是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李学武笑着同她说道:“咱们保卫组还是安宁些的好,大过年的,是吧?”

“哈哈哈——”

谷维洁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祝两位工作顺利,平平安安。”

李学武和邰俊才并没有运送,是彭晓力送对方下的楼。

就像谷维洁说的那样,目前红星厂正在进行组织结构调整,各部室的人员变动太多。

这个时候就别太较真虚头巴脑的了,可着实际的来,李学武真没有工夫去送她。

招呼了邰俊才进屋继续谈,这次的位置改在了办公桌,他是一边看文件一边谈话。

“不好意思啊,迫不得已。”

李学武也是很客气地解释了一句,“时间紧,任务重,文件多,我得紧着时间来。”

“是,我能理解您——”

邰俊才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这几天在培训班就听说了,咱们厂机关倒休来着。”

“没办法,过年嘛。”

李学武翻开文件,手里捏着钢笔说道:“你的情况我了解过,厂里安排你来保卫组,是有跟你说过要负责什么工作吧?”

“是,谷副主任跟我谈的话。”

邰俊才见李学武真是一边谈话,一边批阅文件,心里就有点敲鼓。

不过嘴上倒是没停下,继续说道:“组织上安排我来保卫组负责安全生产工作。”

“应急管理和双预案,以及安全生产标准化都在培训班学了吧?”

李学武手里写着,嘴里的思路却是很清晰,他问道:“你对安全生产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您说的这几种我在培训班学到了,此前在机加工厂也组织过相关的学习和活动。”

邰俊才回答的很慢,但并不迟缓,只是会把握节奏而已。

他讲了一些此前担任生产管理处副处长时,受红星厂安全生产管理影响,应上级要求做的一些管理和活动。

李学武问的是他的想法,但他回答的却是做法。

当然了,这并没有问题。

只是李学武想听听他对于接下来在红星厂的工作思路,他没有准备,自然说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他又不能不说,只能讲以前做过的事,以经验代替思路。

李学武并没有打断他,甚至听的还很认真,只是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邰俊才汇报完了,他这才写完了文件上的意见,收起了钢笔。

“我先说说你接下来工作的基本情况。”

他看着邰俊才讲道:“红星厂是应急管理的代表型企业,拥有独立且完善的管理制度,以及一个执行标准很高的应急消防队伍。”

“在双预案建设上,红星厂是这套标准和理论的发源地,全厂各部门和单位,尤其是一线车间,都有对应的执行标准和责任到人。”

“再说说安全生产标准化。”

他顿了顿,讲道:“应用于不同工种、岗位、机械设备和生产环境而制定的工作标准。”

“这一标准是由各单位选拔优秀技术人员参与总结和设计的,具有较高的管理属性。”

从安全生产理念,再到相关的制度和执行监督的力量,又讲到了稽查科和安全生产稽查大队的组织建设情况,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刚开始邰俊才还没在意,直到李学武越讲越细,越讲越多,他才看出了李学武的在意。

或者说,李学武对他的不满意。

当然,他也知道李学武为啥对他不满意,从收到调令到来报到的这么多天,早就有消息提醒,厂里安排他来负责安全生产工作,可他却毫无准备。

他心里发虚,脸上还在努力保持着冷静的状态,只是听的很认真了。

“保卫组四名副组长,泽川同志负责纪监工作,德才同志负责保卫和保密工作,小琴同志负责综合和作训工作,你负责消防工作。”

李学武先是讲了分工,又在谈话的最后直白地提醒他道:“希望你尽快融入岗位。”

“要尽快熟悉工作环境。”

他手里的钢笔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掌握不好这几个材料,可带不好队伍啊。”

年前还相对消停些,年后就真的动了起来。

红星厂从上到下,各部门完成专业化调整和人员的调配,人事处和组织处忙到飞起来。

这两个部门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喜怒哀乐,人间悲欢各不相同。

保卫组的干部完成了最后一块短板的补充,管理结构已经定下,剩下的就是各部门的专业化调整了。

十六家企业兼并是从去年6月份开始的,机关里的人一直都在增加。

就算早就开始的机关人事变革,可也挡不住办公室挤的不够用的事实。

不过没有人抱怨,因为大家都知道厂里今年就要开始盖办公大楼,真正的大楼。

同时他们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办公,现在的人员流动性很大。

机关里各科室的人多了,但随着分公司和分厂的相关负责人确定后,机关科室里的人也开始被调走补充分公司或分厂机关去了。

似是炼钢厂这样拥有完善机关体系的不用大量补充人员,食品厂、飞机制造厂等等,这样的新建企业则需要全套的机关人员。

被调走的有老人,也有年轻人,出身各不相同,目的就是为了打乱这种关系,让他们到分厂或者分公司重新磨合。

走了的人都知道,这一别就是集团职员和分公司职员的区别了。

虽然都想留下来,可人事处根本不给他们商量的余地,尤其是处对象或者两口子的。

会照顾同属地,但绝对不会在一个单位,绝对会分到两个厂子去。

为此人事处调用了不少机关力量来执行这一政策。

光是李学武收到的消息就有不少是求情到了厂领导那里,可下来没有一个人是成功的。

机关里人员调动是很多,但不乱。

分公司职员和集团职员在职级和岗位上没有什么差别,硬要说差别,只能是平台不同。

能留下来,哪个不是经过考察,具有很好能力的,能够担任集团化进程特别责任的。

现在是红星厂机关,实际上都知道这里会是集团机关了。

因为原生产管理处处长邝玉生调任钢城红星轧钢厂主任了。

同样的,邝玉生在监督执行钢城轧钢厂建设的同时,也会筹建对应的机关组织和管理班子。

未来两年的时间,京城红星厂剩下的职工就直接转到集团办公大楼办公了。

老厂区要拆迁改造,转交给红星研究所。

虽然有些人心惶惶,但工作还是要继续。

李学武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听说又一位厂领导要来赴任了。

“张劲松,原东城机械厂的一把。”

卜清芳介绍道:“说是负责后勤工作。”

“那薛副主任呢?单管工程啊?”

李学武瞅了她一眼,问道:“你的事怎么样了,跟领导谈了吗?”

“谈了,领导让我等着。”

一说到这个,卜清芳就有点抑郁了,她算是把自己给坑了。

“还要等着啊?”李学武诧异地问道:“这是不放你走了?”

“谁知道呢——”

卜清芳叹了一口气,说道:“兴许领导也很为难吧,坑都满了啊。”

她突然抬起头,抬了抬眉毛,小声说道:“要不你发挥发挥,帮我倒腾出位置来?”

李学武斜瞥了她一眼,问道:“你说啥呢,我都听不懂啊,我可不会给人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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