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我们已经非常可以肯定的确认,三宝颜堡垒被荷兰人攻破了。”西班牙驻菲律宾海军司令罗尔沙伊特上校沉痛地向总督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报告,“敌人从和乐岛出发,第二天到达三宝颜,当日下午,三宝颜就告陷落。城中的军政官员及士兵全部被敌人俘虏。”
“三宝颜连一天都没坚持住?”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感到非常震惊,虽然三宝颜堡垒并不是像马尼拉这般常年经营,坚固厚实,但怎么也不可能被荷兰人半天时间,就攻破了。
“是的。三宝颜堡垒确实连一天都没坚持住。”罗尔沙伊特上校说道:“而且,我们昨天收到圣名耶稣城(宿务)的求援报告,荷兰人已经在三天前攻击了我们这座重要的城市。”
“圣名耶稣城的防守不会也如同三宝颜那般吧!”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脸色阴沉地问道。
“哦,应该不会。”罗尔沙伊特上校说道:“圣名耶稣城是我们最早登陆并殖民的地方,那座城市如同马尼拉一般坚固,而且,城内还有五十多名身经百战的火枪手,三百多的土人仆从兵,敌人不会轻易攻破的。”
“我们需要去救援吗?”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圣名耶稣城再被荷兰人攻破,那西班牙人的损失可就太大了。城内除了三百多士兵,还有四五百的殖民官员和平民,甚至还有一些受洗过的当地部落头领,全都是主的子民。该死的尼德兰商品贩子!
“总督大人,我认为……不能去救援!”罗尔沙伊特上校说道:“荷兰人不直接攻击马尼拉,就是忌惮我们在这里的强大防守实力。如果,我们贸然派出船只和人员去救援圣名耶稣城,我认为是不明智的,荷兰人很明显是要将我们的舰队引诱出去,并与我们展开决战。”
“你们海军没有把握战胜荷兰人吗?”
“总督大人,我们……我们三个月前,才遭受过一次……挫折,目前,还是暂时保存实力。”罗尔沙伊特上校含蓄地指出,在几个月前,远征舰队几乎全军覆没,目前的海军实力,不足以和敌人进行决战。
“我记得甲米地造船场这三个月造出了两艘战船,我们的海军实力还是不足吗?”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问道。
“总督大人,我们一时没有那么多的水手补充。”罗尔沙伊特上校解释道。
“……”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沉默了,他在脑海里急切地开始思考,如何更快时间里,恢复菲律宾海军舰队的实力,否则,荷兰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封锁菲律宾。
“沙伊特上校,虽然我们的海军实力存在明显的不足,但不能像目前这样,一味地躲避在马尼拉湾岸防炮台的保护之下。我们必须要有主动的进攻精神,而不是目前这种退缩避战。我想,你们海军一定有办法,可以挫败荷兰人这次进攻。”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看着罗尔沙伊特上校的眼睛说道。
“主动进攻精神?”罗尔沙伊特上校仔细咀嚼着总督说的话,要凭借菲律宾目前仅存的六艘战船加上没有形成战斗力的两艘新战船,去和敌人十五艘武装商船进行战斗。说实话,沙伊特上校没有把握可以战而胜之。
看着罗尔沙伊特上校陷入沉思,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不禁摇摇头,菲律宾殖民军队欺负土人太轻松,导致他们在艰难的逆境当中,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敌人了。
“奥纳托上校,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转头问陆军司令波尔齐奥纳托上校。
“……”波尔齐奥纳托上校为难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总督大人,我暂时没有好的建议。”
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真是一群脑子里长肌肉的饭桶!
“总督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让荷兰人聚集的舰队分开。”马尼拉法院大法官卡米尔·佛朗哥突然发声说道。
“嗯?”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转头看着大法官卡米尔·佛朗哥,脸上露出异样的神采,“亲爱的佛朗哥,说说你的建设性想法。”
大法官卡米尔·佛朗哥先朝着菲律宾陆海两军的司令官点头致意,然后对着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说道:“荷兰人聚集了十五艘武装商船,但我们目前仅有六艘战船,贸然接战的话,可能会陷入他们的围攻当中。但是,如果我们设下一个圈套,可以将他们的舰队分开。我们是不是就能对他们实施各个击破。”
罗尔沙伊特上校听了也是眼前一亮,对呀,如果单对单,荷兰人那种吨位小,火炮少的武装商船,根本不是西班牙战船的对手。只要将他们分开,即使船只比自己的舰队略微多一两艘,西班牙舰队也有信心将他们击沉到海里。可笑自己,却总是想着,如何将手里的舰队实力增加到荷兰人一样,才准备与之决战。
“沙伊特上校,我们的佛朗哥大法官的建议如何?你认为有条件去实施吗?”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问道。
“非常感谢我们佛朗哥大法官的建议!”罗尔沙伊特上校朝卡米尔·佛朗哥大法官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信心十足的向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说道:“我现在已经有一个很好的预案去执行这个策略。不过,我们会有一些牺牲。总督大人!”
“战争,总会有所牺牲的!”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说道:“但为了保卫我们西班牙的殖民领地,为了击退那些邪恶的尼德兰商品贩子,我认为,些许牺牲,都是值得的。现在,去完善你的方案,然后击败我们的敌人!”
“奥纳托上校,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们击败荷兰人,马尼拉港口的所有船只不允许离开。如果有新到船只,也是如此办理。还有,对于一些明国来的商船,可以允许税务官和陆军半价征收他们的货物,充做战争物资。”塞瓦斯蒂安·科奎拉总督命令道
“遵命,总督大人!”波尔齐奥纳托上校听了总督的命令,心中不由有些雀跃,是该给部队里的士兵,提振一下士气了。至于半价强制征收明国商船的货物,他们丝毫不以为杵。他们不用担心明国商人会有激烈反抗,更不会担心明国商人以后不会再来。
那个巨大的明国,生产出无数的货物,因而,总会有许许多多的商人愿意来菲律宾换取我们的白银。商人,不都是要冒些风险来赚取金银吗?半价征收一些货物而已,这次受点损失,说不定下次,他们会带来更多的货物。
曲少荣还是混进了西班牙征召的明人仆从兵,原以为会被安排到马尼拉外城作为防守士兵。他随着数百明人仆从兵在西班牙军营里,只是粗粗的训练了两周的时间。然后,每人发了一根两米长的木矛,跟着一队西班牙火枪手,往南行进了二十多里,来到一个岸边堡垒附近。
堡垒距离岸边有五百多米,护卫着旁边一个巨大的造船场,码头边和两侧的山坡上布置了许多炮台,粗略的数了数,足有二十门火炮,虎视眈眈的对着外面的大海。
曲少荣他们这一队两百多人明人仆从兵,驻进了堡垒外面的一个营地。看得出来,这里一旦遇敌,他们这一队明人仆从兵将是反击敌人登陆的第一波炮灰。
每日里,都会有西班牙军官过来,对他们这队仆从兵进行一些必要的军事训练,军阵,队列,长矛突刺,冲锋……,至于撤退和迂回攻击,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的目的,就是迟滞消耗敌人可能存在的登陆作战。
一个月后的一天,西班牙军官突然将他们集合起来,然后行至码头,开始登上两艘新造的战船。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曲少荣小声地问同伴。
“不知道。”那个明人摇摇头,“估计是要把我们送到西班牙某个据点去吧。听说,荷兰红毛鬼打过来了,还占了西班牙人的地。”
“我看这两艘船像是新造的战船,不会出去打荷兰人舰队吧。”
“不会,这两艘船才造好没一个月,都没海试,最多是当运输船把我们送呂宋某个岛上去。”
“新船不能去打仗?”
“当然不能。”那个明人似乎对船只非常懂行,“新造的战船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海试,看看船上存在什么问题,前后可能要进造船场改造四五次呢。”
“哦。”曲少荣有些钦佩地看着这个明人,“你懂的可真多。”
“我有个叔叔就在这个造船场,听他说的。”
“明人也可以在这个造船场做工吗?”
“当然可以,里面一半的船匠都是我们明人。只有那些大船匠和关键的工序的船匠才是西班牙人。”
曲少荣默默记下了这一点。汉洲缺船匠,尤其缺那些能造大船的船匠。这要是,搞个突然袭击,把这个造船场一锅端了,那汉洲以后的造船工业必然会跳跃性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