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易字营,秦易朝着南方,急驰而去。
选择往南,是想看看情况,若有敌兵追来,就迂回曲折,不断绕圈子,若是没有追来,就与慕浩壤联手,一同击败荆守。
只是如今,看了眼战争地图,秦易便已了解,敌军不打算放弃,已率兵追来。
既如此,便执行游击计划,躲避敌兵包夹的同时,寻找机会,将对方逐渐蚕食!
以往,要做到这一点,绝非易事,但如今有了战争地图,难度就减少了些,全看己方操作,操作得当,就能够在运动中消灭敌人。
只希望流康不要大怒之下,派来太多重兵,倘若如此,难度就会节节攀升。
如此思索着,秦易一边疾驰,一边望向西南方向。
这个时候,按照约定,孙兴棱和陈羽,应该已经率兵攻打昌城了吧?
“废物!”茶室中,流康宰相赵良言,重重拍了下桉几,怒声斥道。
他没想到,只是一觉醒来,就听到如此骇人的消息,敌兵居然出现在己方腹地!
潜藏于临瞻的密谍没有察觉到,昌城的侦骑没有察觉到,临西大军仓的侦骑也没有察觉到,是敌人会飞,还是己方兵马都是聋子瞎子?
更令人气愤的是,敌兵烧毁了临西大军仓,流康五大军仓之一,然后逍遥自在的离去,没人能够阻拦,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流康王朝,连数万敌兵都抵挡不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废物!
心中喝斥,赵良言怒声说道,“着令西侧各大城池,派遣兵马,寻找敌踪,一旦找到,须全力击溃,绝不能再让他们流窜于本朝腹地!”
垂首而立的兵部侍郎,心中微惊,他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赵良言,生气起来竟如此惊人!
虽然害怕,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赵相,据微臣所知……这批兵马的统帅,好像是……”
见兵部侍郎吞吞吐吐,一副畏惧的模样,赵良言微怒,斥道,“是谁又如何?本相如此安排,还能治不了他?”
兵部侍郎苦笑起来,“敌兵的统帅,好像是秦易……”
赵良言蓦地瞪大眼睛,童中有着浓浓的惊诧,和一丝骇然,惊声问道,“真是秦易?”
兵部侍郎点点头,苦涩说道,“戍守临西大军仓的兵马,有人逃脱出来,他们说,敌兵打着秦字旗,为首者身着银铠,手持长枪,锐不可当,还有一手神乎其神的飞刀技艺……”
母庸置疑,必是秦易!
听到这,赵良言顿时怒骂,“狗娘养的瞻庆,为了对付本朝,竟将远在天边的秦易派了过来,临瞻是没人了吗?”
第一次听到赵良言如此粗鄙的骂人,兵部侍郎满脸愕然,看来敌将是秦易的消息,让对方惊骇万分,再无往日的风度。
“敌将是秦易……不行,兵马太少,肯定对付不了他,”赵良言喃喃说道,“得加派人马,你去安排,兵马越多越好,一定要堵住秦易,莫让他直逼腹心,否则康都危矣!”
一时间,流康西侧杀气重重,各大城池纷纷派遣兵马,出城围堵秦易。
再加上康都派遣而来的人马,流康西部已有八九股大军,不断盘旋,到处搜寻。
他们的数量,少则两万,多则六七万,都是骑兵,战力不弱。
而通往腹心的各大城池与营寨,都已派遣侦骑,严密防范,防止秦易杀入腹心,危及康都。
整个流康西侧,已如铁板一块,到处都是精骑掠过。
可不论他们如何找,几乎掘地三尺,都未能找到敌兵的踪迹,不由满心震惊。
在己方的国土上,竟然找不着敌兵的影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纵使他们不断出谋划策,例如侦骑四出,例如互相传信,了解情况,但都毫无所获。
敌兵彷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
八九股大军,没有一支军队,能查探到对方的所在。
众人不由疑惑,莫非这支敌兵,就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悄悄的离去了?
“一群怂蛋,得知本将率兵追击,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杨炫骑于马上,率兵前行,嘴中骂骂咧咧道。
寻找了三日,毫无所获,麾下士卒皆已疲累,搜寻的热情和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因此,走到前列的杨炫,满心鄙夷,“幸好他们跑得快,要是遇到本将,定要杀他个三进三出……”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名侦骑奔回,满脸欣喜。
还未奔到,侦骑就高声喊道,“将军,找到了,找到敌兵了!”
杨炫顿时欢喜,好家伙,战功来了!
“敌兵在哪?”他急声问道。
“就在前方四里之地,他们似是在歇息!”侦骑冲到近前,快速说道。
杨炫不由握拳,满脸欢喜,“看来本将最强都尉的称号,要改变了!”
副将连忙应和,“经此一战,将军必升一级,该叫流康最强守备了!”
“对,”杨炫愈发欢喜,连忙高喝,“全体将士,随我前去杀敌!”
万名骑兵,就朝着前方急冲而去。
四里之地,顷刻就到,看到前方果真有不少骑兵,或坐或站,的确在歇息,杨炫狂喜,嘶声喝道,“杀!”
可就在他率众急冲而过之际,侧旁树林中,蓦然冲出一队悍勇骑兵,为首者,正是身着银铠的秦易!
这队骑兵,如同楔子,直直刺入杨炫兵马的中部,将其前后分隔开来,紧接着,便是有心算无心的收割!
杨炫兵马猝不及防,未做防范,被秦易率兵迂回,杀了个三进三出,死伤惨重,顷刻间,斗志骤消,开始全军溃败!
深夜,旷野,一处营地。
帅帐中,刘都尉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便起身,披了件大氅,走出了营帐。
营地中灯火通明,不少巡哨士卒列队走过,守卫森严。
看到刘都尉,巡哨士卒纷纷恭敬叫道,“都尉大人!”
刘都尉点点头,便径自前行,来到营门口,往外望去。
只见远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有种渗人的寒意,衣着单薄的刘都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正要回帐,却是余光一闪,看到了什么东西。
连忙回头,他定睛看去。
只见远处漆黑的夜幕中,似有光芒在闪烁!
虽然光芒很小,但周遭乌漆嘛黑的,突然有个光亮,如何能不令人惊奇?
刘都尉便站在原地,眯着双眼,尽力去看,却看不清什么东西。
只能看出,那道光点一直在闪烁,好像也在……慢慢变大?
刹那间,刘都尉明白过来,有人持着火把,在不断靠近!
是本部侦骑吗?
为了提防夜袭,他已派出不少侦骑,侦查四周。
难道是……侦骑有了发现?
就在他如此思索时,光点突然变大了许多,也变得多了,从一个光点,变成了五六个光点!
刘都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不是侦骑!
这数量,必定是敌兵!
他连忙嘶喝,“敌袭,快戒备!”
就在他呼喝之时,光点骤然变多,从五六个,变成十七八个,紧接着,就变成了三四十个,以倍数激增!
随之而来的,是地面的微动,以及急促的马蹄声!
刘都尉确信无疑,果真是敌兵!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驻扎在此处?
顾不得多想,刘都尉连忙回帐,匆忙穿戴甲胃。
众多士卒也从睡梦中,被人唤醒,而后惊骇万分的穿甲,动作十分慌乱。
他们万分急迫,知道此刻慢上一分,就意味着身死的可能性,变大一分。
可越是这样想,他们就越是急迫,动作也越慌乱,反而影响了效率。
而此时,敌骑已到!
率领易字营,秦易手持长枪,唰地杀入敌方营寨中,如同杀神,大杀四方!
玄黑铁骑所过之处,敌兵如割麦,尽皆倒伏,无人能抵挡其锋!
喊杀声、惨嚎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持续不断!
找了许久,愣是没有找到敌兵身影的流康兵马,原以为敌人已经离去,却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杨炫部卒和刘都尉部卒,皆已溃败!
众人震骇不已,完全没想到,己方如此重围,却没能罩住对方,反而被对方袭杀了两队人马。
对方是怎么做到在重重围困中,如同鬼魅一般,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
这个疑惑,众人还没搞明白,就有消息不断传来,己方人马,一批接一批,被敌兵不断击溃,死伤不断增大。
而他们别说接触,就连看,都没能看到敌方的身影。
这种感觉,令他们心生惧意,就好像是与无形之人作战一般,分外骇人!
为了避免被蚕食,剩余的流康兵马,开始两两结对,从两三万人马,变成了四五万人马,且日夜谨慎,以免重蹈杨炫和刘都尉的覆辙。
合兵之后,众人追击许久,却发现敌兵再次消失。
他们满心苦涩,不知道敌兵又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收到了侦骑的消息,才知道敌兵竟然北上了!
众将极其无奈,骂骂咧咧许久,也只能率领兵马,朝着北方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