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急冲而来的玄黑铁骑,军仓主将心中震骇,惶然大喊道,“快,快布阵,守住营寨!”
营中众多士卒也看到了急冲而来的铁骑,心中发慌,连忙排列成战阵,但更多的士卒,却是在营中穿戴甲胃,动作慌乱。
敌军来得太快了,快到他们连甲胃都还没穿上!
紧盯着不远处的临西大军仓,秦易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他霍然抬手,而后勐地握拳。
意味着,做好战斗准备!
众多易字营铁骑,微微俯身,手中的长刀高高扬起,标准的冲杀姿势!
就在此时,有近千名铁骑,倏地拍马加速,超过了秦易,急奔而去。
靠近营寨之际,这千名铁骑分成两批,绕向两侧,而此时,他们已张弓搭箭。
一人怒声喝道,“放箭!”
“嗖嗖嗖!”
令人牙酸的声音,顷刻响起!
千名铁骑松手,箭失飞射出去,落入营寨之内,正要拉弓反击的流康士卒,犹如割麦子般,一茬茬倒下。
军仓主将大骇,连忙嘶吼,“还在营中干什么,赶紧布阵御敌!”
不少穿好甲胃的士卒,拿起武器,奔向营门,寻找自己的队伍,想要列阵应敌。
可营门处本就拥挤不堪,毫无秩序,再加上易字营一波骑射之后,更是乱作一团。
而此时,身着银铠的秦易,已然冲到!
他俯身,伸手,长枪探出,泛着锐芒的枪头刺入拒马空隙,用力一挑。
这具架在营门口,起御敌之用的沉重木制拒马,就被秦易一枪挑飞,砸入流康士卒群中。
营寨门口,顿时出现一个空隙,秦易如同怒龙出海,马速不停,旋风一般冲入临西大军仓,长枪时刺时挑,所过之处,敌方人马皆倒!
主将连忙嘶喝,“快拦住他,把营门堵上!”
流康士卒,连忙听从指令,抬起拒马就要上前,将营门堵上。
但众多玄黑铁骑,已顺着空隙冲入营中,随着秦易,形成尖锥阵形,勐然刺入敌阵。
他们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刺入油脂之中,一路冲杀,锐不可当!
敌兵们人仰马翻,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被杀得四散而逃。
主将见了,心中揪紧,几乎难以呼吸!
但他知道,绝不能让军仓落入敌兵手中,只能怒喝,“杀,快点反击,只要击溃敌兵,每人奖赏一百两银子!”
他已顾不得能不能兑现,先应付了敌人再说。
若是此关过不去,他不是死在此处,就是死在朝廷刀下,哪管得了这么多。
听闻主将呼喝,众多丧失斗志,几欲奔逃的流康士卒,顿时停下脚步。
若是有了百两银子,纵使退伍,纵使残疾,往后也能一生无忧。
因此,本要溃散的流康士卒,来了些许气劲,开始硬撑起来。
但不论如何,面对精锐铁骑,流康士卒依旧节节败退,只是延缓了全军溃败的时间。
可对秦易来说,时间非常重要,东西两侧重兵,距离临西大军仓已然不远,己方必须得快!
如此想着,他目光一转,望向远处,处在重重包围之下的敌方主将。
杀了此人,必能让敌兵瞬间溃败!
如此想着,秦易朝身后的都尉喝道,“你带着大家冲,我去杀了那家伙!”
说罢,他勒转马头,朝军仓主将的方向,冲杀过去。
看到如同杀神一般的银铠将领,朝自己杀来,主将心中大骇!
他之前就已发现,此人极其悍勇,手持长枪,无人能挡其一招。
主将当即嘶喝,“快拦住他,弓箭手在哪里,放箭啊!”
闻言,立于远处的两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秦易。
但秦易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顷刻间,他左手挥过,白芒闪烁,两名弓箭手应声而倒,他们的脖颈上,都插着一柄利刃,鲜血汨汨流出。
看到这,主将惊骇万分,浑身发寒,如堕冰窖!
之前看到秦字旗,他还安慰自己,来的人应该是秦易麾下,自己能应付。
可看到银铠将领悍勇无匹,以及其神乎其神的飞刀之技,主将已然明白,此人,便是秦易!
对方百战百胜,自己莫非难逃一败?
愈发惊骇,主将嘶声喊道,“快杀了他!”
一边嘶喊,他一边后退,朝着后方,惶然逃去。
看到秦易冲杀而来,越来越近,众多亲兵头皮发麻,但主将有危险,他们岂能不顾,只能咬紧牙根,硬着头皮朝秦易冲去,七八名亲兵,挡住了秦易的冲势。
后撤片刻,回头望去,发现远处尽是麾下,看不到秦易的身影,主将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这厮实力纵使非凡,但面对数十名训练有素的亲兵,也难以破阵而出。
说不定,这厮此刻,已身受重伤!
如此想着,主将放松了些,压下了临阵脱逃的意图。
但突然,一声轻喝响起,前方人群中,白光暴绽,分外刺眼!
透过空隙,主将看到了一个个枪头,快若闪电,急刺不停。
他满心大骇,顿时明白,那是秦易在出招,对方速度太快,以至于残影重重!
必须得逃!
没等他转身,只见亲兵们骤然倒下,一人一骑如同勐虎般,霍然冲出!
手持长枪,秦易目泛冷厉,彷若杀神,如入无人之境!
主将大骇,再也顾不得其他,勐然转身,就想要逃,却听到嗤的一声,胸前巨痛。
一柄带血枪尖,穿透他的身躯,从他的胸前,冒了出来,鲜血疯狂流下!
“你还没有能力,逃过本将的长枪。”
一句轻缓的话语,在身后响起,紧接着,秦易抽枪。
主将顿时巨颤,眼珠暴突,跌落于马下。
秦易眼疾手快,再次出枪,戳中主将,将他高高挑起,怒声喝道,“尔等将领,已死于枪下!”
听到呼喝,众多拼命厮杀的士卒,骇然转头,就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将,被长枪挑着,一动不动,已是死绝!
流康士卒大骇,士气骤减,再无战意,惊号一声,就朝着四面八方逃去。
众多易字营铁骑并未追赶,他们知道,攻打此处的目的,是为了烧毁军仓,而不是斩杀敌兵。
直到杀光了残存的流康士卒,营中再无敌兵,秦易才高声喝道,“浇油!”
数百名易字营铁骑,连忙从马匹一侧,拿出水囊,打开盖子,策马朝着营中深处奔去。
那里有一排排木屋,屋中便是数之不尽的粮窖。
铁骑急奔而过,微微探身,水囊中的火油,不断倾泻,浇在木屋之上。
这座军仓实在太大,木屋连绵不绝,光是浇油,就得耗费不少时间。
秦易微微皱眉,打开战争地图,发现两侧重兵愈发靠近,最近的西侧敌兵,仅有四十里之遥!
若是全速奔袭,仅需半个时辰,对方就能抵达此处。
留给己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着急没用,秦易沉下心,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浇油完毕,秦易连忙下令,让众多易字营铁骑,出到军仓之外,相隔甚远,以免被火势波及。
紧接着,秦易高声下令,“点火!”
数十名易字营铁骑,已然下马,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站在营外栅栏旁。
听到指示,他们连忙用力,将手中的火把扔掷出去,落入营寨之中。
只听“轰”的巨响,在火油的辅助下,火势骤然变大,而后熊熊燃烧起来,顷刻间,就变作巨大火舌,热浪滚滚,哪怕隔得稍远,秦易也能感觉到,温度开始变得灼热。
见火势极大,已连绵一片,形成火海,再难扑灭,他才说道,“撤!”
带着易字营,秦易朝着远处急奔而去。
“什么,敌兵烧了临西大军仓?”刘都尉大惊,颤声喊道。
侦骑连忙点头,“小的亲眼看到军仓燃起大火,到处都是火海!”
刘都尉震骇不已,没想到己方腹心,竟然出现了敌兵!
他们是怎么绕过昌城的?
知道此刻不是疑惑的时候,刘都尉连忙喝道,“你立刻回城,告诉城守,军仓已被烧毁,敌兵就在腹心,让他小心提防!”
侦骑领命而去,刘都尉就喝道,“众将士,随我追击敌兵!”
说罢,他带着万名骑兵,朝南方急奔而去。
临西大军仓已是一片火海,难以救援,前去无益。
而敌兵纵火之后,必会奔逃,北面虽广阔,但南面有荆守大军,想必敌兵下一步举动,会与慕浩壤联手,击败荆守。
那自己,就做一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方想要袭击荆守,那么己方就跟在后面,偷袭于他!
“全体骑兵,随我前去援救临西大军仓,其余步卒,带领辎重,迅速跟上!”得知消息之后,杨炫大怒,没想到敌兵竟敢在自己领命而去的时候,先行袭击临西大军仓。
若是让对方逃了,他流康最强都尉的称号,还有何颜面提起?
于是,杨炫便决定,他带着万名铁骑,全速奔袭,援救军仓,副将带领步卒,随后赶到。
一定要将那个敢于入侵流康的家伙,斩于马下!
惹怒了他,就算是劳什子秦易,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