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元锦给皇后表演合唱的同时,萧景烨在勤政殿与他的父皇和皇兄们见面。
他是最小的弟弟,需要向每一位哥哥行礼:“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二哥萧景珩微笑还礼,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萧景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位兄长,他这位二哥当时是四哥竞争太子之位最强劲的对手,如今也是很扎眼的存在,像他一样也在工部挂职,虽没听说做出了什么实绩,却有不少夸赞他的声音。
萧景珩是几位皇子中长相最为出众的一位,肖似他的母妃林贵妃,五官俊挺,长身玉立,气度出尘。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在二十岁那年就已经娶了定远侯的嫡长女为正妃,近几年又先后纳了两位侧妃,却一直没有子嗣。
为此林贵妃不知为他请了多少名医诊治,送了多少健壮好生养的女子进他府中,然而生不出来便是生不出来,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反观只比他小不到一岁的三皇子萧景琰,正妃侧妃一共给他生养了三男二女,连萧景珩一母同胞今年二十四岁的五皇子萧景琪也生了一子两女。
三皇子萧景琰跟他母妃李贤妃一样性格憨厚,长相普通,身材微胖,李贤妃的父亲当年是萧祈手下的一名百夫长,因前后救了萧祈几次,每次都用自己的满身浴血换来萧祈的毫发无损,军功一路增长,又把女儿嫁给了萧祈当侧妃生下了萧景琰,萧祈登基时即得封安西伯,如今镇守在安东一带。
此时萧景琰也微笑着给萧景烨还礼说道:“辛苦六弟了。回京后就好好歇着吧,哪日到三哥府中三哥让你三嫂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
三皇子最大的爱好便是吃,虽也在吏部挂了职,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值,夫妻俩每日在府中研究各种吃食的做法,把五个孩子也养得跟他们一样敦敦实实的,瞧着就让人安心,每到皇室家庭聚会时,三皇子的五个娃总能给他们的皇祖父带来最多的欢笑。
太子萧景煜只和弟弟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他长相虽然不及二皇子出众,看起来却更加沉稳大气,且他身材高大,身形挺拔,浑身气度最是形似萧祈。
他宫里只有一位太子妃,夫妻俩感情甚笃,皇后本也想让他多纳几位侧妃,但萧景煜坚决不同意,甚至对皇后说若是当了太子就必须多纳侧妃那他就不当这太子了。
皇后和皇帝都拿他这一点没办法,幸而太子妃肚子争气,成婚五年生下了两个儿子,如今又正怀着第三胎,皇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五皇子萧景琪和萧景烨年岁接近,小时候没少打架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容貌相似,更像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是因为他俩长的都像他们的皇帝老爹。
此时萧景琪看着萧景烨酸溜溜说道:“你小子跑了这一趟,见识涨了不少吧?瞧着可比在京城结实。”
“下次再有这样的差事五哥跑一趟呗!”萧景烨回他。
“你当我不想去呢?不是没抢过你这小子吗?”萧景琪道。
“行了,你俩刚见面就吵。”萧祈阻止了这两兄弟眼看就要打起来的嘴仗,“见过面了你们就走吧,景烨留下来与我用膳。”
萧祈深知他的儿子们不可能兄友弟恭,互相之间不杀个你死我活就是他这个皇帝爹的福气了,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懂,因而也就不叫他们一起陪他用膳了。
几位皇子包括太子都给皇帝行礼后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伤都好了吗?”直到此时,萧祈才开口问萧景烨的伤势。
“小伤,早就好了。”萧景烨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怪朕吗?朕听闻你命悬一线,幸得那张姓小子出手方才留下一命。”萧祈问道,声音平淡。
“是儿子自己要去的北地,父皇您又不是神仙,如何料得到那许多,且萧卫因了儿子折了不少,您也尽力了。”
萧祈顿了顿,又问:“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朕说的?”
萧景烨差点翻个白眼:“父皇,我身边的事情没准您比我还清楚,儿子哪还有什么事是要跟您说的?”
比如自己还没跟他说小张大夫预防天花试验的事情,他就已经派人下来要小张大夫赴京了,要说老头子没让人盯着自己,连他的脚趾头都不会相信!
“那张家呢?我听闻做预防天花试验的是张大郎的亲妹子,为何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竟然懂得这些?”萧祈问道。
“她懂得这些有何奇怪的,她还剖开北胡王妃的肚子取出王妃腹中胎儿呢!”萧景烨说道,对他们来说,这事可比张晓瑛懂得什么预防天花惊悚多了。
萧祈目光凝住,问道:“王妃还活着吗?”
“活得好好的,那婴孩也长得甚好,与一般生下来的婴孩也无甚不同。”萧景烨答道。
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与其父皇从旁人口中得知,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
“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萧祈看着萧景烨问道。
“五郎去查过他们一家,身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也都是凡胎肉体,那小张大夫甚是娇气,抱怨坐车到京城一路把她都颠得散架了。”萧景烨想起来还忍不住笑,张晓瑛的原话是“屁股成了十六瓣,浑身骨肉分离”。
“这么说她从未出过远门?”萧祈问。
“他们一家子除了张大朗偶尔进山打猎,张举人去了一趟真定府赴考,确实未离开过邺城,对了,张举人此次秋闱考中了头名解元。”萧景烨答道。
“这么说这家人确实是普通的庄户出身,他们的才学从何而来?”萧祈凝目看向萧景烨。
“张大郎说过他的授业恩师为一域外高人,央央拜小张大夫为师时她也提起过自己的师门,据说她的师门要求每一位跟他们学医的人都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造福百姓,大概她的师门也是和张大郎的授业恩师一般出世而居。至于张举人的才学从何而来,儿子便不得而知了。”萧景烨边回想边说道。
“你觉得,他们一家可有反意?”静默了一会,萧祈冷不丁问出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