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本来为她收拾完呕吐的秽物后,打算将她在沐桶中泡的暖和了就抱上床好好让她休息一番的,可是望着喜欢的人就一时情动,抱住她吻了一通,不料竟然被腊月误当成水草精咬破了唇。
他捂着吃痛的嘴,看着腊月得意的嘴里嘟嘟囔囔的,被她气笑了。
无奈的将她抱上床后,亲自拿过那一身青楼女子的纱衣为她换上,想了想,又恶作剧的在她脖子和手臂上吮出许多红印记来,再把她衣衫弄的半开半掩,发丝打散,锦被颠乱,布置了个刚和人缠绵过的现场后,就忍着笑藏在那帷幕后等着这个女人醒来。
戴雪喂她的醒酒汤是军中将士们烈酒醉倒用的那种,极有效验,腊月不过等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过来。
她本来还捂着脑袋喊“常嬷嬷给我端点茶来,头痛……”可是一看到伸出的胳膊,那胳膊上薄薄的红纱衣,以及隔着纱衣的皮肤上点点可疑的红痕,整个人脑子轰的炸开一下子懵了。
哆哆嗦嗦的掀开被子,大腿上,胸口,肚子上,都有那种红痕……
她这是……看看浑身的衣服,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弄到了青楼里,吃饭……吃饭的时候在酒楼里,隐约记得好像吃了一顿霸王餐……
糟了,上次有戴雪及时搭救,她没有失了清白,可这次却完了。
眼泪一瞬间如雨而下,她恨死了自己的一时任性放纵。
如今可要怎么办,她想找个衣服换了,于是哆嗦着起身在房内转了一圈寻找衣柜,可这房内除了床根本就没有衣柜,而且摆设奢华却并没有寻常青楼那种轻佻的颜色和家具式样。
有点不对。难道这还是间被富家大官包养的花魁的房间?腊月此时心内急乱,根本无法冷静思考问题,不然早就看出来漏洞了。
没找到衣服的她正在想着要不要撤下桌布围在身上趁着没人逃走呢,就听外面有人禀告:“将军,那老太太从清早就来了,又是送银钱贿赂,又是讨好的喊兄弟们大爷爷爷的,眼看天黑了,也不肯走,要怎么处置她?”
将军?老太太?处置?
腊月脸一黑,一下子想到了这里是哪里了。
不等她骂出声来,躲在暗处的戴雪就暗骂了那个护卫一声,从帷幕后绕出来,一把先把扑过来要打他的腊月紧紧抱住动弹不得,这才对外面喊道:“将她给我轰出去,让她明天再来。”
外头脚步声远,他这才放开捂着腊月嘴巴的手,得意的对她笑笑,“怎么样?酒醉娘子,想我没?为夫伺候的你可还舒服么?”
腊月一口咬在他箍着自己的胳膊上,咬了半天又下不去狠嘴,只好气哼哼的松了口,想到这个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她心里还别扭的很,于是一扭头也不看他,“你掳我来做什么?不是说戴家军进驻邺城要慈善对待百姓吗?怎么他们的将领却来强抢民女,做了个流氓恶棍。”
戴雪一下就听出来了她那句“你掳我来做什么”里的浓浓哀怨,这是在怪他呢,心里一喜,更对腊月爱到了骨头里。
不理会这个别扭的女人撅着的嘴,他强硬把腊月脑袋扳过来,在她唇上一吻,这才又抱着她耐心解释,“那一夜激战前的两天都没有合眼,等打了一夜的仗进驻邺城后我实在是困顿的不行了,接管这处府衙的时候我都是迷糊的。多亏了兄弟们得力帮着料理的明明白白,本来想马上就去见你的,可是又怕这么一副憔悴的样子你见了心疼,因此就打算小睡半个时辰稍微养养精神再去见你。我都交代给他们半个时辰一定要喊醒我了,谁知这群惫懒的,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由着我睡到了自然醒,等我醒了赶紧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府中了,好不容易打听着到了那处酒楼,谁知就见你醉的像个泼皮似的想要赖账吃霸王餐,我就把你弄回来了。”
腊月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羞得不行,听他说的那么多天都没有睡觉心里又心疼,于是咬着唇不情不愿的先呸了他一口,才别别扭扭的道,“我又不会跑了,你睡够了再来找我又不是不行,你那些兄弟不叫醒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还要打人家,真不是人。”
屋内点了五六个炭盆子暖暖的也不冷,可戴雪还是怕她冻着,把她抱上床用棉被包住了,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这才在她旁边坐下,“腊月,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城门打开那一刻,我总觉得会一眼看到你,可是却没看到,心里就想着赶紧办完公事就去找你,在凤凰山上的时候也是,每天累的很了,只要一想到这都是为了早日进驻邺城,能早日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累了。”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腊月脸上再也绷不住,一脸的甜蜜再也藏不住,弯开嘴角就笑了。
怕戴雪得意,她又连忙打岔,“方才外面说的什么老太太早上就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其实有个猜测,这时候问出来想再验证下。
戴雪闻言一乐,心情颇好的邀功,“是你那个恶婆婆,说要来探大牢,说了一天了,又是说什么有个朋友在里面,又旁敲侧击的问兄弟们有没有什么越狱的犯人,不怀好意的没有一句实话,我就故意吊着他一天,这时候才把人轰走。”
婆婆来打听的事,其实也是腊月在意的事。
于是腊月胡乱的夸了他几句,然后装作不在意也问出了和婆婆相同的问题,“那大牢里,有没有趁乱逃走什么犯人?”
戴雪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要找什么犯人?我直接去叫兄弟提出来给你发落不就好了?”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腊月不想让戴雪知道自己和吕立新的那些恩怨,她不喜欢把这些四处去说。
看着戴雪不高兴的脸,她知道这人又在生气自己不说实话了,于是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下,说道,“我还不想说呢,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只要不撒谎就行,戴雪听她这么说,脸色才转阴为晴,略一思忖,说道,“其实,还真的跑了个要犯,只不过对我来说不甚要紧而已。”
见腊月一脸期待加紧张的样子,戴雪一笑,搂紧她,下巴搁在腊月肩头蹭着,“和你无关,放心好了,是北燕的人,你也知道的,就是金指那个同伙,姓吕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