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洋子淡金色的发丝在魔力的作用下飘起,显然尤里乌斯这句话触动了她的伤口,她的弟弟被法政科确认了死亡,即便法政科再怎么有问题,唯独这点洋子并未怀疑。
尤里乌斯此时的话就好像在说她的弟弟是这件事情的起源,至少是与之有关的重要因素,而并非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事件之中。
“……”
尤里乌斯沉默不言,他不擅长与女人斗嘴,也知道冲动的女人没有道理可讲。
但他决定的事情也绝不会因为外物而动摇,是什么就是什么,圣鞭给予的启示从未出过差错,换言之那个宅邸,乃至于迪肯·费尔南德斯,都在这件事情上有着极大的嫌疑。
“我明白了。”
洋子见尤里乌斯沉默不言,玉手攥成了拳头,以指甲掐入掌心保持了基本的理智,但眼中的愤怒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下去:“那就按你的想法来吧,我会证明的。”
戈尔德一脸懵逼,还没来得及打个圆场,就见尤里乌斯径自离去,随后洋子也甩都不甩他一眼的离去了,浑身散发着惊人的寒意。
芬妮暗自摇头,心道戈尔德还是没能狠下心,穆吉克家族的若是真的想要找一个接触过的人,虽然要花一些时间,但绝没有找不到的理由,今天不该就这么散场的。
“我又没得罪你们两个。”
戈尔德郁闷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一口闷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受气的那一方,连陈奇这个半吊子魔术师都比他受欢迎。
罢了罢了,喝完茶去法政科上班,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吧。
这样找陈奇总能快上一些,不行的话,就到时候再说。
戈尔德并不知晓,此时法政科正麻烦缠身,以至于达维亲自赶往现场解决。
而陈奇,也在那里。
…………
已经没有食物了啊。
不耐的将手里的尸体拍在墙上,亨利鼓动着盘虬的肌肉群,怒吼在街道两侧回荡不休。
越吃越饿,连咀嚼的开合都成为了一种机械的运动,着实是无趣至极。
意识愈发兽性混沌的亨利,本能的期待着除去进食之外的第二种本能苏醒。
战斗,战斗,我要战斗!
心中高声呼喊,想要发泄这一身的燥热和饥渴,他不屑的抬头看了眼在上空盘旋的直升机,腿部的肌群像是履带开始回转运动。
奔跑,跨越,踏墙起飞!
连环的传动力道加持,亨利化身肉弹战车,在直升机驾驶员见了鬼的表情中自楼房一跃而起,将双臂收缩压实作为弹性炮架,咧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铛!
拳骨与钢铁的交击轰鸣炸响,在半空中泛起了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一拳正中油箱的他暴虐的用手抓着直升机朝下一甩。
顿时爆炎炸裂,肆意席卷开来,被直升机零件打穿搅碎的岩石,化作暗器飞溅击穿空气,烟尘之中,肌肤焦黑的怪物露着两排鲨鱼般的牙齿,本能的撕咬着钢铁,刮出成片的火花。
残忍指数爆表的场景,让不远处的陈奇眯起了眼睛。
这能叫连环杀人狂?
英国警方给的判定,足以让当年的开膛手杰克无地自容。
只因就破坏力而言,十个开膛手杰克也抵不过这一个怪物,不难想象被卷入这场灾祸的普通人有多么的绝望。
“还能看出基本的人类体型,异化种吗。”低声自语一句,陈奇环顾四周想要寻找魔术师的踪迹,但街上除去眼前狰狞的怪物之外,便只剩下了死寂的空气。
明明是作为魔术大本营的伦敦,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解决麻烦,真是让人看不过眼。
立志探索根源的魔术师,永远将自己的生命摆在最优先级,没有任何感情可以动摇他们的生存意志,将身家性命赌上,只为了铲除怪物这一目标,这种收获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的事情,从来都不在魔术师的思考列表之内。
即便迫于维持神秘的隐匿而动手,也必须有完全的把握,由君主调派力量,统合战力做到万无一失才行,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愣头青,哪有以命相搏的道理。
陈奇蹲在房顶,手掌缓缓握紧,眼神十分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怪物,观察并思考着:“不处理掉这个怪物,看来是没办法过桥了。”
强化表皮,自我愈合,异化肢体。
撕下烧焦的表皮,踩碎化作焦炭的血肉,肌肉再生的麻痒让亨利愉悦的张开双臂,本能的要以这个动作展现自己的强大和喜悦。
“喝了几杯就乐成这样?”陈奇将脑袋顶上的折耳猫抱了下来:“你能听懂他说什么吗。”
“喵……”折耳猫晃了晃脑袋,用肉球推了推陈奇胳膊,示意应该离下面这个怪家伙远一点,这个距离让折耳猫心里忍不住生出恐惧之意,仿佛随时都会被吃掉。
“你也不知道啊,也罢,那我就去问问他,请他吃点花生米解解酒,他没准就告诉我了,哈哈。”陈奇拔身而起,笑道:“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观察完亨利自愈过程所袒露出来的情报,陈奇给这个小家伙比了一个不要说话,找地方躲起来的手势,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将所有的杂念全数吐出了出去,从房顶纵身越下。
踩着燃烧的岩石,亨利活动了一下略有损耗的身体,准备找个地方继续进食,刚刚那种暴戾的快感让他非常满意,随之而来的是想要更多,刚行一步,便嗅到了一股让他血液沸腾的气息。
这种感觉是?!
面容扭曲的亨利嘴巴喷出大片热气,迫不及待的转过了头,被加强的猩红视觉,清楚地看见了远处那个同样在冬季呼出白气,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少年。
熟悉,太熟悉了,那是趴在冰冷潮湿的小巷里,被唾弃和失败淹没,内心咒骂憎恨的目标。
一个可笑的中国人。
——陈奇!
无意识的低吼出声,亨利的舌头早已僵直到无法说话,喉咙里填充着大量的荆棘,链接着他的脑袋的心脏,他不满的撕破脖颈,愤怒的摇摆着头颅,硕大猩红的眼球死死盯着陈奇,转动着无数残忍的念头。
对如有实质的恶意无动于衷,望着周遭惨烈的景象,陈奇沉声道:“我家乡有句俗语。叫好狗不拦路,恶狗常当道,吠犬不咬人,咬人不必叫。”
“为了防止你听不懂,就再说直白一点好了。”陈奇鲸吞般长吸了一口气,怒目沉叱,杀气凛然的道:“我今天,便是专门来打死你的!”
“此地,即为汝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