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异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听涛阁,温柔乡是英雄冢,虽然他喜欢跟对方在一起的感觉,但是终究不能沉溺其中。
恋爱嘛,慢慢养成。而有些事,必须立刻去做!
在其离开听涛阁后,两年来,原本沉寂如一潭死水的听涛阁,瞬间成了整个端亲王府最热闹的地方,成群结队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收拾着每个角落。
“婉儿,小宝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莫离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小姐,王爷这次很快就会回来的。”董婉儿看着自家小姐,心中有些想落泪。
她感觉自己长这么大,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能杀人于无形的流言蜚语挡在了听涛阁外,让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受一丝摧残、亵渎。
莫离点了点头,看向餐桌旁的那个小身影,说道:“小羊角别吃了,小宝爱吃这个菜,给他留着。”
原本正在狼吞虎咽的小羊角,委屈的撅着嘴巴,“哦”了一声,只能恋恋不舍的放弃了眼前这个她最喜欢吃的菜。
董婉儿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着听涛阁内忙忙碌碌的人群,知道自家小姐找到了能够保护她的人,正式成为了这个偌大王府的女主人。
但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忧,这种安稳宁静的生活能长久吗?默默祈祷一个月之后的龙门擂可千万不要输。
禳麒堂,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喧闹,七道身影默默坐在两侧的太师椅上。
端亲王姜烈,生有七子,除了姜异外,全部都聚齐了。
老大姜钟山,三十出头,身材魁梧,面相粗犷,高达两米的个头像个小巨人,此时正坐在右手第一个位置,在那闭目养神。
老二姜钟驰,三十岁,身材挺拔,面相有些阴沉,默默坐在左上首,心中在盘算着什么,脸上阴晴不定。
端王姜烈其他几子依次坐在两人下首,或轻吮着茶水,或低头打瞌睡,又或者仰头直愣愣看着上方。
剩下一人,坐在最下首,鹰眼勾鼻,乃是北疆别院的总管安道辉,也是禳麒堂内带着最难受的一个人。
如果可以,他宁肯到门房值守,也不想坐在这里,但没办法,他必须坐在这里。
“你们就打算这么干坐着?”姜钟驰开口了,对几位兄弟的状态很不满。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意气风发,率领几十名王府家将挟势归来,几个兄弟都团团围在身边,阿谀讨好,让他有了一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禳麒堂也变成了他的主场,就等着正主出现发难了。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先是心腹太监隆贝尔在大门外被一刀砍头,接着原本隐隐都以他为主的几十名北疆悍将被一句话幽禁在了斗牛府,最后自己生母的几名心腹使唤婆子被生生杖毙在眼前。
这一连串的动作彻底震慑住了自己这几个兄弟,造成了现在这种沉默、尴尬的氛围。
“二哥,你争不过六弟的,又何必去操这份心。”正在轻口喝茶的端王府三公子姜钟舒说了一句,接着又拿起手中的书摇头晃脑的看着,身躯有些肥胖。
“是啊,二哥,你可别把六弟惹火了,现在整个王府他说了算,万一……”一名脸色发虚的年轻男子脸色有些后怕,似乎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恃宠而骄、喜怒无常、暴虐无比的身影。
姜钟驰脸色也是一滞,说实话,以前他对这个六弟也是有些惊惧,所以才在几年前跑到了北疆。
但根据他这两年收集的情报,这个六弟现在变了,或许是因为被母妃压制、管教的原因,又或者读书把脑子读啥了,变得非常和善,而这种和善在他眼中,便是一种软弱。
这也是他挟势归来决定发难的底气所在,可从今天一连串的事情看,六弟貌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和善可欺。
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不言语的另外三个兄弟,姜钟驰眼中有些不屑,丫鬟侍婢生的庶子而已,今天只能坐着走个过场。
“几位哥哥久等了,小弟却是来晚了。”人未至声先到,姜异走进了禳麒堂,边走边是连连拱手。
“六弟。”
“六弟。”
“六哥。”
“参加王爷。”
“……”
随着姜异走进来,禳麒堂内立刻响起一阵回应声,原先不管是闭目养神的,还是神游天外的,七道身影都站了起来,包括一脸阴相的姜钟驰。
姜异一边笑着,一边龙行虎步,径直走到了虎啸山林图正下方的主位前,道:
“几位哥哥原谅则个,小弟刚刚刚去安抚了一下你们弟妹。”
“弟妹没事吧?府中有些人的确胆大包天,差点冲撞了贵人,就应该好好惩戒一番。”胖乎乎的姜钟舒接口道,脸上义愤填膺。
姜异看了一眼这两年从没打过交道的三哥,说道:“谢谢三哥关心。”
然后随意看了一眼其手中的书籍,笑道:“三哥也喜欢读书?”
姜钟舒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不听说六弟喜好读书,三哥也找几本看看,当真是学到不少东西。”
“是啊是啊,明儿个我也找几本书读读,多跟六弟学习学习。”旁边的脸色发虚的王府五公子也是陪笑道。
“哈哈,好,有机会咱们兄弟几个一起读读书。”
姜异摆了摆手,又道:“几位哥哥快请坐,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了,都坐下说。”
“还有安总管,也坐下吧。”
说完,便自行坐在了主位上,见姜异已经坐下了,对方几人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姜异喜欢这种掌控节奏的感觉,心中暗自感慨,姜钟宝虽死,但凶威犹在啊。帮了他很大的忙,将这几个兄弟都调教的跟绵羊似的,服服帖帖的,省了自己不少事。
当然,只是老三、老五、老四、老七四人,至于老大、老二,便需要靠他自己去压服了。
“大哥,父王那边……皇都这边也不能救治?”姜异看向姜钟山,问道。
姜钟山神色黯然,摇了摇头,道:“都试过了,没有效果。”
“唉,父王正值英年,奈何……想必他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端王府……”姜异顿了一下,将话题引导了正题上:
“我们兄弟几个能做的就是保住端王府一脉,维护父王最后的颜面。”
“想必你们都知道龙门擂的事了,几位哥哥有什么看法不妨都说一说。”
“毕竟这关系到我们端王府一脉的荣辱脸面,小弟也不敢独断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