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吉台吉、独孤遇带着几个骑士围在叶灵蕖身边,最终容凌风也没过去。和他爹一起走出场院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佟小英家的方向。
村长看了看今天有些反常的儿子,没说什么。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能理解这小子被打打击的心理,这是一个人要长大必须经历的,便也由着他去了。
叶灵蕖压根没注意到容凌风这边的举动,因为独孤遇告诉他,金台吉是为了她家被毁的事,特意带人专程跑来的。虽然她有手段最后能澄清勾结胡子的事,但金台吉并不知道,何况还在危急时刻救了她的命,她心里如何不感激?
从空间距离上来看,东城比西城离仙马泉村更近,所以东城有直接管辖权。金台吉作为领主一般的存在,在村子被袭的情况下前来查探情况,原是治理一方地域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帮叶灵蕖说明情况,一则叶灵蕖是他们的战斗英雄,还救过他的命,二则还是东城驻军总教头,有官职在身,而且与他们还有深度合作在进行中,金台吉为表重视亲自出面也无可厚非。
只是金台吉跟着来到叶灵蕖的宅院之后,便没再出去,而是留下两个人作必要的护卫和勤务,其余的十来个人被他派出去查看村里损失情况了。
随后他又让叶灵蕖领着人找了一个勉强能够容身的屋子,由他安排人简单收拾一下,在里面和叶灵蕖还有独孤遇开起小会来。
随着出去的将士陆陆续续回来,朱立羽也安顿好了黑兰,被请了过来,加上东城来的几个副将,众人将情况综合起来,逐渐理出了一点头绪,但也有了更多的疑惑。
昨天夜里来的胡子,并不是某一股,而是多股胡子的精锐,这在以前是几乎从未有过的。
并不是说胡子们就不会联合起来行动,只是他们各立山头,互相之间或不信任、或不服气,单靠他们自己不可能形成昨夜那种进退有序、行止有度的气象。
特别是昨夜攻进村子的几乎没什么杂鱼,当时村里的几个强力人物全部被针对,显然对方对村里当天的情况了如指掌。
且据那些将士的了解,整个村里的村民只有少数几个反抗激烈的受了些伤,无一人被杀。这种情况决不是说胡子们转了性,变得善良了,而是有其他原因在内。
但是什么原因呢?
几人分析来分析去,依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认为要么是胡子中出来个绝顶高手,全力压服了多处咎子,让他们不敢反抗。
至于另一个原因,金台吉、独孤遇和叶灵蕖都默契地谁也没说。
一时间屋里人都沉默了下来。金台吉和独孤遇则有些定定地看着叶灵蕖,两人眼中都闪着震惊且好奇的光。
“怎么?我脸上有灰么?”叶灵蕖不经意间看见两人奇怪的眼神,问道。其他人却将那目光理解成别的意思,早找借口离开了屋子。
“没有。”金台吉和独孤遇异口同声回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独孤遇接道:“只是叶先生年纪虽轻,不仅武功惊人,这份智谋和心思细腻程度,说骇人听闻也不为过。”
叶灵蕖心里微微一震。刚才几人一直在梳理相关信息,她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以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具备相当规模的一个私立学校校长的水平,分析这些信息并不难。但她忽略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还有这个时代知识体系、思维模式的局限。
所幸这两人应该都不是多嘴的人,否则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即使这样,她当然也不能承认自己有问题,只得苦笑着道:“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从小的经历想必独孤少爷是知道的,而村里的一些人贝勒爷也见过了,如果我不多长几个心眼,怕是不等有今天,就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两人点点头,觉得似乎这么说也有道理。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尽管现在三人之间关系近了不少,但也没亲密到无话不谈的程度,所以两人什么都没问。
因为叶灵蕖这边宅院已经被毁,也没法招待客人,独孤遇就带着金台吉和一众将士回了家。
金台吉与独孤遇数次共同出生入死,也不和他客气,在村里草草吃了午饭,便带人返回了。
名义上东城对仙马泉村有治权,但西城才是叶赫部落的首脑,所以这里的情况还要报一下布扬谷,哪怕只是走个程序也必须做。
叶灵蕖作为今天事件的主角,当然要陪着吃一顿饭,然后同独孤遇一起送走了金台吉。
在他们身影几次出现在村中主路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些人看着叶灵蕖的光有了很大的变化,有的忌惮、有的嫉妒、有的恐惧,还有的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在一个小路口,远远地看到了容香草和容青云的身影。容香草身上的棉袄是今年新做的,比前几年冬天穿的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她是个勤劳的姑娘,这几个月来采的果子最多,自然钱也比别人赚得多。听村里人讲,因为今年手头宽裕了,容香草给她娘多买了好几副药,佟金兰这个冬天也没那么遭罪了。
容青云的棉袄看面料还是旧的,不过却是新改的。村里的半大小子长得快,几乎家家都这样,用大的穿不了的衣服改一下给小的穿,不浪费。
这小子受叶灵蕖的影响和她前期的指导,这几个月念书用功了许多,方法也更灵活,读背算写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先生连连夸他进步特别大。
叶灵蕖悄悄地笑了一下,假装没看到他们,自顾自向自己那片废墟走去。
金台吉等人离开村子后,纵马疾驰,直到看见东城城门,才放缓了下来。
每年到要过年的时候,这片土地上都不是很太平,特别是先有东升村胡子埋伏东城军事件,昨夜仙马泉村被劫掠一空,他们也不得不小心,赶在天黑前回城。
马速一缓下来,金台吉身边的一个副将前提半个马身,让自己靠近贝勒旁边,这才问道:“贝勒爷,既然叶先生身具巫术,咋不把那些人一下子都放倒?那多省事?你说咱要是再晚去一会儿,先生那条腿保不保不说,怕是命都没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