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至酒吧柜台,拿出背包里的狙击步枪和夜视镜,铿然有声的拍在柜台上,嘴里吆喝道,“老板,给我拿一瓶烈酒,要纯的,不要兑过水的。”
老板拿起步枪和夜视镜细细端看,黝黑锃亮的钢硬枪身,精工锻造,我不耐烦的说,“别看了,是杀伤力,精度,射程最佳的狙击步枪。”
他收起步枪,蹲下身,开启柜门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白兰地放在台上。
我又道,“老板,再借我两只酒杯。”他二话不说的又放了两只玻璃杯。
我抓起酒瓶和杯子便上了楼,敲了303秦夙的房门。
秦夙应门而开,见到我微微一愣,我自顾自的走进他的房间,“秦夙,陪我喝两杯酒。”
我坐入沙发,打开酒瓶的瓶盖,倒了两杯酒放置在桌几,秦夙缓缓的坐在我的对面。
广口玻璃杯中三分之一高度的白兰地,晃荡着金黄晶莹的色泽。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甘洌醇厚,辣喉入肠。
连着几杯下肚,秦夙阻着我猛灌狂喝的手,蹙眉劝道,“你是怎么了?别喝了。”
我的脸颊浮上红晕,眼眶里盈着泪水,我甩开了他的手,“别拦着我,今天我要一醉方休。”
他见我的模样,试探的问,“你和……陛下不开心了吗?”
我闻言咬着唇,眼泪不争气的簌簌而落。
他轻声叹息,“你们是怎么了,能说给我听吗?”
我抹了一把泪水,仰头一笑,“也没什么,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是好事,该庆贺。”笑容苦涩。
他怔怔的问,“为什么能离开,你打听到消息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反正这里有神通广大的人。”话语间酸意浓烈。
秦夙听的糊里糊涂,心里很是焦急难受,他提高了声音又问我,“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要话说一半,能不能说明白点。”
“说明白?”我冷哂,“说白了,就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同那个汉娜勾搭上了,睡在一起了,明白了吗?”我重了语气,满腹的怨气和怒气抑制不住的爆发。
秦夙登时恍然,片刻,他无奈的劝解道,“你别难过了,陛下,他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我冷哼,“我看他舒服享受的很,身在异国他乡,碰到这样热情似火,坦率直接的美女献身与他。”
我絮絮叨叨,“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我是杞人忧天,在他眼里,这算哪门子的危险,根本就是艳福。”
“陛下不是这样的人。”他语重心长,“他身为帝王,没有三宫六院,这么多年连绯闻都没有。”
“他是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他有一整个部门的美女候着他,他拿这种事情按照公事来处理,还不用负责,干净利落。”我攥紧了拳,怨忿的讥讽,“他可比古代那些皇帝更懂得享乐,也更无情。”
秦夙惶惧不安道,“你这样说陛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没有绯闻?别人是不知道罢了,他的身边一会这个女人,一会那个女人,薇儿,芙儿,什么萱的,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汉娜,他什么时候缺过女人了。”我的头脑发晕,只是喋喋不休的诉苦怨怼。
秦夙全然不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
我愤然的低吼,“他把这种事情看的这么随便,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叶永燿那样洁身自好。”
想起叶永燿,又是一肚子的酸楚,我呢喃道,“叶永燿,你到底在哪?我找你找的好苦,好累……”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又止不住的掉落。
一晚上的劳累,加上喝了不少酒,我趴倒在桌上,意识渐渐模糊,“我好后悔,为什么,要去考军校,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平凡就是福,我当初跟你,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多好,不用像现在这样,这么痛苦,秦夙,我真的很难过……”一通胡言乱语后,我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秦夙只是深情的凝视我,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嗫嚅道,“我也后悔,我如果不考军校,你也许就不会考了,我就能和你……”
“咳……”陡然之间,一声轻咳从门口传来。
秦夙转眸望向房门,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陛,陛下……”
唐剴昱从门口步入房内,将我打横抱起,眯起锐利的眼眸,冷斥道,“下次要说什么话,记得把门关紧些。”
秦夙战战惶惶的垂下头,一声不吭。
唐剴昱自我赌气出门后,就没有睡觉,他在秦夙的房门口伫立了很久,透过没有关上的门缝,窥听着我和秦夙的谈话。
他将我抱回房间,放在床里,望着我的睡颜,喃喃自语,“凝儿,我在你的心里,竟是这样不堪吗。”
唐剴昱没了困意,披上风衣,悻悻然的下了楼,步至柜台前,询问道,“这里是不是有热水淋浴,请问怎么换?”
老板打量了唐剴昱一下,问,“你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贵重的?”唐剴昱沉吟了会,从口袋摸出一个戒指,“这个你看如何?”
一颗极为名贵的金绿猫眼石,镶嵌在纯金镂雕的戒托里,即使在微弱的烛光下,酷似瞳眸的光带依旧明亮灵动,左右转动戒指,猫眼神奇绝妙的开阖,宝石呈半透明的蜜黄色,晶莹圆润如美玉,硕大的宝石直径接近两公分,粗略估计,不低于二十克拉。
老板不敢置信的拿出放大镜仔细查看,半响,他深吸一口气,咋舌惊叹道,“这,这是真品,这猫眼石,世间罕见啊”
唐剴昱漫不经心的道,“嗯,祖传的,能换吗?”
老板破天荒的欣然微笑,“我看你气度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出手又这么豪爽大方。”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爽快些。”老板似是下了重大决心,“你就尽你的心意,保你洗干净为止,如何?”
唐剴昱淡然道,“多谢,不过要等一会,什么时候需要热水等我知会你。”
旅店的老板无意识的服从于唐剴昱,唯唯应道,“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