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怯生生的:“我……看她好看,只想摸她一下,不小心绊倒了……对不起姐姐。”
妇人急忙捂住孩子嘴:“对不起贵人,对不起贵人——”
项心慈脸色难看的看着费兆行,她哪次被保护不是被保护的好好的,最不济也是在臂弯里、挡在身后,还从来没被甩得如此狼狈过,胳膊险些被甩断了。
如果不是自己抓的及时,她就被甩出去了,还不如被小孩子撞一下。
费兆行也察觉出不妥,他刚刚似乎太用力了,旁边就是水塘,她若是真被自己扔出去,但他那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夫人,您没事吧?”
项心慈捂着胳膊,甩开他的手。
费兆行急忙查看,手抓住她肩膀防止脱臼:“哪里疼……”
妇人见状悄悄的抱着儿子,走了。
项心慈看见了没有追究:“哪里都疼,你是不是想害我。”
费兆行不是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他当时太着急:“对不起……下官……”
项心慈哭笑不得。
费兆行焦急的活动者夫人的手臂,前后左后活动,疏通经络。
“好了。”项心慈揉着手臂:“没事了。”
费兆行不放心,他刚才……费兆行无法想象,那是他做出来的事,怎么就甩人了。
费兆行想帮忙再看看,才察觉到是夫人的手臂,柔软的触感还在指尖,最终收回手。
项心慈被他傻笑了。
费兆行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在红绸微荡的姻缘属下,略显狼狈的笑着。
“那是费大人吧。”
“费大人身边是谁?”
费兆行闻言,立即沉下来脸,快速拉着她向不远处租赁马车去走去,二话不说带着她上去,他被人看到没什么,她不行。
“胳膊——”
费兆行急忙后退:“对不起。”
项心慈无奈:“胳膊都快被你拽飞了。”
“刚才……”
项心慈又疼,又忍不住想笑:“知道,你逼不得已。”心情因为起步的马车跟着好起来。
“我……”
“都说了没事。”
费兆行看眼她手臂,移开目光,掀开窗帘向外看一眼。
项心慈看着他,狭窄到马车内君子如玉,身形修长,其实她对他确实有不良企图,在他带马而上毫不犹豫迎上林无竞时,仿佛一把打磨到极致的兵器,流入人间,镇妖缉邪!
费兆行放下窗帘,转头。
项心慈突然上前,抓住他衣袖,唇擦过他耳畔。
费兆行愣了一下,瞬间起身。
项心慈向后倒去,抽了一口凉气。
费兆行立即去抚,又松开手。
项心慈也松开了他:“哎,果然没好事。”
费兆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她,突然转身,掀开帘子,直接从行驶的那车上跳了下去。
项心慈捶捶胳膊,掀开车窗,眼睛亮晶晶的歪头看着他。
费兆行本是一气之下转身就走,再不与之有瓜葛,可看到她孤零零地坐在车上,刚刚走了一路,不得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只是走在车边,却不看车窗一眼。
项心慈趴在窗口:“生气了?”
项心慈伸出手腕,纤细洁白的手腕上,还有他抓的两到红痕,但更显眼的事她挂在手腕上的两枚小小的穿了红绳的银质铃铛:“好看吗?”
费兆行依旧没回头。
“给你道歉。”
费兆行没说话,他刚才竟有一瞬犹豫,没有直接推开她。费兆行从没想过,他也是以貌取人的人,相对于刚刚那一瞬的震惊,他更惊讶于认清自己的人品。
何况迟来的道歉,费兆行已经不需要了。
“让你亲回来了?”
“下官送夫人回去!”
真生气了!真生气就走了!费兆行年轻时真好说话:“不用,我下次出来还能找你吗?”
“不能!”
项心慈眨眨眼,难过的看着他。
费兆行看都不看她,忽略的身边经过的一行侍卫。
项心慈转到另一边窗口:“等一下大人。”项心慈亮出手里大宫女的腰牌:“这位大人,我迷路了。”
侍卫看到对方手里的腰牌,立即恭手:“姑姑。”
“麻烦你们了,贵人还等着要我寻的东西。”
“姑姑请。”
“稍等我跟人说一声。”项心慈又转过来:“不用担心,我有人跟着了。”
费兆行竟没发现有侍卫。
项心慈看着他笑了:“明天见。”
费兆行转身便走。
项心慈看着她走远,才让马夫开车,心情突然不错。
费兆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又坐起,有些焦躁。反复几次后,脑海中都是车厢里她拉过他的一幕。
“夫人,您可回来了,宣德殿那边……”
“皇上去了?”项心慈拆下手上的朱钗。
秦姑姑急忙接手:“呸呸呸,夫人您……”秦姑姑急忙让人下去:“是风灵小姐落入了湖中。”
“那就不用说了,什么时候世子和皇上……再跟本宫说。”
秦姑姑捏着手里的簪子,急忙追上去,为夫人接衣服沐浴:“夫人,这也是大事,风灵小姐被人推为皇上争风吃醋的两位小姐推下去的。”
项心慈落下最后一层舒服,雪白的肌肤浸入温泉水中,闭上眼,毫无兴趣。
秦姑姑拿了玉飘,往夫人肩上淋着水:“太皇天后亲自去看了,听说是皇上授意的。”
项心慈闭着眼靠在玉枕上:“他昨晚受的惊吓平复了?”
秦姑姑听出了几分讽刺:“夫人吃味了。”
“那也要真是他授意的再说,有些累,让梅姑姑过来给本宫捶捶腿。”
秦姑姑将水中的玉石台升起来:“奴婢来吧,夫人这是去哪了,走了这么多路。”
“就是出去走走。”
秦姑姑笑着,若是让皇上知道夫人吃味,皇上病都能好三分。
“容度来信了吗?”
“来了。”哪天不来。
“狄路呢。”
“狄大人不曾。”
“那四哥便没有危险。”
“什么?”
“没什么,大点劲儿。”
“是,是。”
项心慈突然想起来:“风灵?是风汲的姐姐?妹妹?”
秦姑姑见夫人问起,笑了:“是风将军的姐姐。”
“有段时间没见到风将军了。”
秦姑姑想起林统领和自家世子屡次三番告知对方夫人身份的事没说话。
“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风家小姐,就想说她掉到水里,太皇天后去看她了?”
秦姑姑捏腿的动作都抑扬顿挫几分:“不是,风小姐不是掉水里了,很多侍卫看到了,施救的也是当时在职御林军,都等着皇上为了安抚西北方,封风小姐为妃呢,风小姐这一摔可是给她摔了锦绣前程,多少人懊悔摔进去的不是自己。”
秦姑姑推推夫人,担心夫人睡着了:“夫人,封妃……”
“皇上说了吗?”
那倒没有,但那么多人看着,总要对风家女子清白有所交代,又是因为皇上之事起了争执。
翌日谁也没料到,皇上将西北候之女指给了西南杨家,两股势力结亲,几乎囊括南方所有军力。
项章紧急叫儿子和五弟回来,皇上这是对三弟形成围剿之势。
项承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只是两家联姻而已,三弟本就不掌军权。”
项堰水上浇油:“但皇上绝对有那种现已,你问问玄简是不是那样!玄简你说!”
项逐元神色如常,不想说话。
项章总心有不安,想探探忠国夫人口风,又……“到底什么时候回都城!”夏天都要过完了。
“皇上没下令,怎么走。”
项章焦急的走来走去,总觉得不安。
项承不接话,他的处境因为心慈不好说话,他想说要不然项家交出兵权试试,又怕没有顾忌的后果是项家分崩离析的更快。
项章在项西南的事,老三不掌兵权,但他有私兵,当初与玄简在西南合谋势力并不小,皇上整合私兵时当时绕过了项家,本以为……
先这看来,帝王术到底是帝王术,只是项家向来安分守己,莫非是为了太子登基扫清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