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堂。
杜建徽果然旧病复发,当场痛得他龇牙咧嘴。
幸好陈雪梅来得及时,经她护理后当无大碍。
但中吴书坊传来的好消息不断,不能再让杜建徽待在牙堂中受刺激了。
于是杜昭做主,派牙兵将杜建徽送回将军台休息。
第十次拍卖开始了。
这也是今天最后一次拍卖。
最后一块雪肤膏将花落谁家?各方人马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权贵、富商们中,已经拍得雪肤膏的人志得意满,面色始终笑眯眯,但这部分人只占极少数,百分之一不到。
那些还没拍到过一块雪肤膏的,这次纷纷摩拳擦掌,决定最后疯狂一把。
对面,各楼里的姐儿们也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女扮男装的“贫穷少女”们也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当然,单凭她们手里的一千贯、四五千贯是不行的,于是她们便组团了。
如此一来虽然不能独享一整块雪肤膏,但能分得手指头那么一小块也已足够。
最后一次拍卖,可谓三方混战。
“一贯起拍!”掌柜高声笑道。
“一千贯!”
喊价声此起彼伏。
但“贫穷少女”们初期并未参与,她们决定最后来一个绝杀。
因为这是最后一块雪肤膏,拍卖价很快便炒到了两万五千贯,直往三万贯逼近。
三万贯啊,要知道杜昭查抄了王传平及其同党所有“资产”也才得到四万余贯。
当然,这与王传平及其同党喜欢做“固定资产投资”有关。
“三万贯!”很快,喊价突破三万贯大关,是一个姐儿喊的。
“三万……零一贯!”一个富商迟疑半息,终究高喊出声。
惨烈的混战,庞大的金钱数字。
直让现场的吃瓜群众们感觉如在梦中,虽拼命甩头,但这种感觉还是太过强烈。
最终,一位权贵颤声喊出“三万三千贯”的天价。
此话过后,各楼的姐儿们终于放弃了。
大街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中吴书坊的掌柜猛然反应过来,高声喊道:“三千三千贯第一次!”
这位权贵心里顿时一突,五味杂陈,有后悔也有狂喜。
他既希望有人继续喊价,又希望没有人喊价了,总之这一刻,他心里非常复杂。
大街上异常安静,并没有人继续喊价。
“三万三千贯第二次!”掌柜的声音清晰无误传入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现场继续安静一片,落针可闻。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最后一块雪肤膏的成交价是三万三千贯的时候。
一个少女的声音毫不露怯的高声喊道:“四万贯!”
四万贯?!
天啦!
这些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懂拍卖喊价的规则……
这又是哪家的败家娘们儿?
众人一起扭头看去。
嗯,大家一眼就分辨出来了,这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被众少女推举出来做领头人。
这都还没有嫁人呢,就开始败家了……
所以这是哪家的败家女儿?
“这位客官喊价四万贯!还有没有客官喊价?”掌柜忙笑着看向那位少女。
大街上一片安静。
先前喊“三万三千贯”的那位权贵,不知怎的,心里竟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心里又隐隐有种失落。
他深呼吸几口气,总算慢慢将心绪平复下来。
忽然,他抬头往那少女看去,怎么感觉这少女有些眼熟呢?
“小萝,是不是你?!”他大声叫道。
那少女侧头一看,脸色唰的胀红一片,然后赶紧别开头去,摇摆不定的娇躯像个不倒翁似的立在那里。
“真是你啊,你这败家的女儿,还不过来见过你父亲……”这位权贵不淡定了,想冲过去扇她两耳光。
“快拦住他。”掌柜指挥牙兵上前拦住此人。
“拍卖会上,不得喧哗。”掌柜威严的声音恍若从天上传来。
听闻此言,这位权贵顿时不敢乱动。
而是回到原位,与自家夫人一起对那少女指指点点,伸长了脖子张望个不停。
那少女侧身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娇怯。
但似乎也有一股无形的能量支撑着她,让她虽然摇摇晃晃但始终屹立不倒。
“好了,这位客官喊价四万贯,还有没有其他客官喊价?”
大街上安静一会儿。
“四万贯第一次!”
“四万贯第二次!”
“四万贯第三次!恭喜这位客官,你拍得最后一块雪肤膏,恭喜你!”
紧张刺激的拍卖会终于结束了。
人潮散去。
拍得雪肤膏的人自然欢天喜地。
颗粒无收之人则垂头丧气略显狼狈。
雪肤膏总共只有十块,自然只有财大气粗之人才能拥有。
这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对于吃瓜群众们来说,雪肤膏他们是不敢想的。
因此心里没有任何失落感。
相反,他们回去之后便在街头上、茶楼里、客栈内、勾栏中等等地方,大力宣扬中吴书坊门前的那场拍卖会!
一时间全城轰动。
很快,城中又在盛传,那些拍得雪肤膏的权贵、富商等,将在府中大摆宴席,广邀亲朋,一起赏鉴那价值万金的雪肤膏。
对雪肤膏眼热,但又没有拍到雪肤膏的贵妇来说,这是一个难得近距离赏鉴的机会,因此趋之若鹜。
如此一来,雪肤膏在苏州的贵妇圈子中彻底火了起来。
这名头越传越响亮,那些没有去中吴书坊的贵妇们很快也听说了此事。
甚至众人见面第一句话便是:“你听说过雪肤膏吗?”
雪肤膏的大名,一时间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转眼,时间来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