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十米高空的苏渭,讲真是有些懵逼的,他试着用自己的尾刃敲了敲面前与大狼本体分离开来的尾刃牢笼,但那就一个铿铿响,愣是没一点动静,反而是小丢变得坑坑洼洼的像是被犁过一般。
即便是脱离了大狼的身体,即便没有血气注入也有这样的强度……
小丢你看看人家!
随即,他的尾刃就将那锋利的小尖尖对着他,意思也很明确——治不了它,还治不了你了?
再将目光看向战场上,正巧看见大狼以一种势不可挡向这里冲了过来。
“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那沙人怒吼一声,随即后发先制出现在大狼的身侧,手中沙刃拦腰斩过。
“?”大狼微微侧身,顺了沙人的意,对着他一拳轰出,顿时将他打成漫天散沙。
然而在空中突然出力,大狼也就止了前进的势头,但是随着新的尾刃从他背后钻出,带动着他继续向苏渭赶来。
“咳——”地上的散沙重新凝聚成人形,沙人吐出一口鲜血,他还是大意了,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黑风衣的拳头居然这么顶,仅仅一拳就伤到了他的本核。
不行,不能让他接近乌鸦,以乌鸦的实力,肯定会被秒,到时候肯定是功亏一篑。
“沙皇!快拦住他!”那一边的巨型乌鸦眼见着大狼靠着尾刃不断接近和他的距离,也是慌了神,一拳把沙皇干碎的狠人,他这血肉之躯是绝对不可能接得下来的,当即摇摇翅膀,一片羽毛向大狼飞去。
“哼。”沙人闷哼一声,凭空捏出一只巨大的沙手,挥向空中的大狼。
而大狼也是不闪不躲,直接撞了上去,撞碎之后继续向前冲,但是短暂的视野丢失之后,那根羽毛就扎在了他的身上。
“成了!”乌鸦惊喜一叫,然后直接振翅飞走,也不再管大狼是否会背刺他。
“欸?”还在研究尾刃牢笼的苏渭顿时一愣,疑惑的目光望向大狼,只见大狼与沙人缠斗在一起,竟然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情况,当即大喊道,“大狼!大狼?”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大狼只顾着将面前的沙人不断地打碎。
“呵,别叫了,在五分钟之内,他的眼里只有沙皇,”乌鸦沙哑的声音回答道,“现在,抓住你了。”
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苏渭没有回他,他望向地下陷入苦战的保安医生女仆还有大狼,意识到这一次好像玩脱了。
可是……
就因为自己是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居然花这种大手笔来抓自己?
他总感觉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但是已知的线索又一时串联不上,只能放弃深思。
“为什么要抓我?”直截了当的,苏渭开始套这只乌鸦的话,看样子还有不少路程要赶,而大狼他们显然没有那么快能赶上来,现在被尾刃牢笼困着也没什么办法走。
至于揍这只乌鸦,不好意思,虽然这个家伙没怎么出手,但是苏渭知道,他是S级,正儿八经的S级,要不然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影响得到大狼。
而且,搭话的目的还有一个,那便是分散乌鸦的注意力,因为他准备给大狼留下一点记号。
就像是童话里留下面包粒指引方向的那样,苏渭也开始从空中扔着东西,为大狼找到自己提供方向指引。
至于扔什么,他翻了翻身上,寻找着适合的东西。
红玉?没法丢。
捕鼠强?味儿太大,乌鸦的嗅觉很灵敏的。
衣服碎片?容易被发现。
地图?还要用呢。
思来想去,他将目光投向了一边无所事事的小丢。
小丢:???
“本来只是因为要还人情,现在嘛,自然是有大用处。”乌鸦没有回头,或许是抓住了苏渭,他心情很是愉悦。
“哦?用处?不是因为……我是什么要屠城的恶魔?”苏渭疑惑道,这和他先前的猜测不大一样。
“呵,你怎么可能是他?我来这之前就知道你不可能是他。”乌鸦笑了起来,发出嘲哳混杂的笑声,“如果真的是他,那个巫师还能跑得掉?就算他只有普通人的水平,也可以轻松地杀死我们,而不是像你这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呃,这……
吹过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谁,但是以普通人的水准打过S级……
有点扯。
“那……我有什么用?”只是解答了部分疑惑,苏渭还是没弄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继续问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觉得我能有什么用。”
“对!这才是你的最大用处!”哪知道,乌鸦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你是人!但是却能使用刃!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苏渭想也不想便回道,“一顿三个遗族就可以了,记住不能高温油炸,油炸的话容易破坏营养成分。”
“???”乌鸦一愣,然后稍加思索,反应过来苏渭是在耍他,当下阴恻恻道,“没事,等到了病栋,自然可以知道你的方法。”
病栋?又是病栋。
“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苏渭接着试探,“难不成你想变成人?”
“呵。”似乎是担心泄露什么机密,乌鸦并不在多做言语交流,只是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将小丢盘成面团状,取利器红玉x1,然后以古法刀削面的手法均匀切出薄片状尾刃,然后下入滚烫热汤……
然后随风飘落。
那么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有两个选择,按兵不动,等待大狼来救援,但是这就算是把命交到大狼手里了,要是大狼来晚了,自己可能就要上手术床了。
唔,好像也不错?
呸,我指的是就能到病栋找笑笑了。
至于另外一个方法……
“喂喂喂!半仙儿半仙儿?”苏渭在心底疯狂Call着半仙儿,“吱个声儿啊,你宿主快死了!”
“吱——”许久,心底才传出这么一声来。
这特么多久之前的老梗了。
甲:你out了。
乙:out也已经out了。
丙:out也已经out了也已经out了。
丁:禁止套娃。
“怎么样?你来的话打得过这只乌鸦么?”苏渭询问道。
“欸?”苏渭愣了愣,“半仙儿?”
“半仙儿?!”
这下子,苏渭确实是有些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半仙儿会给他来这么一出,又突然玩消失。
不对,以半仙儿的性格,绝不会在关键时刻坑我,他现在的这种状况……
很像是之前入学考那次下线。
可为什么他又要突然下线?
难不成那家伙……唐也在孤城?
想到这里,苏渭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要是唐真的也和孤城有关系,那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他是实在看不透彻这个人。
但是换个思路,会不会不是唐?只是一个……
和唐差不多的人?
半仙儿下线,代表着,那家伙的危险程度比这只乌鸦要高得多。
想到这里,苏渭便止住了思路,因为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思考,比如说没了半仙,自己该怎么办?
嗯,终极奥义·嘴遁。
“你,想出去是么?”他缓缓开口,看似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乌鸦明显出现了愣神。
“你……什么意思?”乌鸦强压下心中的波动。
作为一个S级以上的强者,在这孤城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至少算得上是一方强者,混成领主,掌握大量手下什么的还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作为这样一个遗族,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冒险去袭击自己这一行人的呢?
变强?他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武痴。
爱情?呕——
那么剩下的也就不多了,至于最大的可能,那便是离开孤城,回归人世。
简单的试探,他也明白了,这帮孤城的领主们,最渴望的事情,恐怕就是逃离孤城了。
说实话,他之前就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么一批S级起步的遗族甘愿待在孤城里?
离开,便得死。
他也想起来了,在后山的垂壁山脚下,那些枯骨的来历,但同时,也对这个能一直压制住整个孤城的人或者是东西产生了好奇。
他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从现在来看,外乡人可以随意离开这里,恐怕这东西,对他们没什么恶意,也就是说,可以作死……
不对,是可以接触。
再回到乌鸦这里。
“什么意思?呵,你们花费这么大工夫来抓我,无非是想知道,能不能从我身上得到出去的方法罢了。”苏渭淡淡说道,似乎是有恃无恐,“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可以。因为……”
他突然放轻了声音,“我本就属于孤城。”
“什么?”乌鸦震惊道,下意识的反驳他,“不可能,你的身上,这不是孤城的味道,你在骗我!”
“骗你?”苏渭微微一笑,“我,发现了夺舍的方法。”
“夺舍?”乌鸦愣住,他大概也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这不是仙侠小说里的么?
“难不成……你已经是元婴老怪了?”
甲:震惊乌鸦一百年。
“……”苏渭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谁在忽悠谁,怎么这么扯的想法他也敢说出来的吗?
不嫌羞耻吗?
“摊牌吧,我就是书匠。”他叹了口气,决定行一招险棋。
他在赌,赌书匠社交属性为零,赌这些遗族还有他了解书匠!
“你?书匠?开什么玩笑?”乌鸦明显不肯相信。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也可以告诉你离开孤城的方法,但前提是——”苏渭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交易一般的方式让这只乌鸦相信自己的故事,“我们必须去杀了典狱长,否则,我们很难离开这里。”
甲:典狱长:擦他个玛德,和我有什么关系?
“典狱长?”乌鸦犹疑道,相比于自闭式生活的书匠,他对于这个典狱长的了解要更加深一些。
大概,算是个十足的中二病,大概是沉迷于BT级的角色扮演的那种,本身实力一般般,但是莫名其妙有着一堆实力不俗的部下,又将领地设置在郊外,也不主动惹事,因此活得很安稳。
但是,这种类型的角色扮演在孤城里十分常见,像是什么马戏团啊伯爵啊巫师啊撒旦啊什么的,这些东西都快被玩烂了,至少乌鸦自己是怎么觉得的。
在这座怪异的城市里,他们都渴望与众不同,却又不约而同,倒显得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与众不同起来,真是无趣。
“十年了,如果没有那个图书馆,恐怕我也早就疯了吧。”苏渭没有直接回应乌鸦的疑惑,而是以一种自白式的口吻说道:
“但是幸好,有着书的存在,我可以不断地进行理性的思考,你知道的,在孤城这个地方,如果放弃了思考,也就和疯子没什么两样了。”
“我是在记着日子的,所以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七月十三日,我发现了一个卷宗,卷宗里是一本古籍。而那古籍的来源,则是孤山!”
“孤山?”乌鸦明白,在这里,只有一座山,那便是孤山。
“对,孤山里面,有个远古的遗迹你知道吧?那本古籍,就是从孤山那个遗迹里来的。”苏渭接着说道,讲到这里,说真的,他已经有了一个故事的大纲。
“嗯?你继续说。”乌鸦来了兴趣,甚至放缓了飞行速度,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他有种预感,可能,梦寐以求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
这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机缘!
“而那个里面,有着修炼魂灵的方法。”苏渭缓缓出声,他察觉到了,自己已经拿捏住了这家伙的,“而修炼方法之后,还附带着关于夺舍的方法。上个月,书匠领地来了一伙外人,你知道吧?”
“嗯,听说是山后面来的,然后书匠就死了,被那家伙的丝线所杀……”乌鸦说出了他听说的事情,说起来,这也是孤城不大不小的一个异闻,毕竟在这种一潭死水般的地方,出现一些变故实在是太难了。
消息是从一处养殖场传出来的,也得亏是养殖场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要是单纯在某个人的领地,恐怕不会有消息传出来。
“等等……你……”乌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回过乌鸦头来,“你夺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