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曾经很喜欢一样东西,喜欢到无法自拔,你会为了别人的一两句话轻言放弃吗?
若你不喜欢一样东西,就要强求别人也跟你一样吗?
你懂那“余生只一人”的柔情吗?看懂了,你能不泪目?
“王爷,霖姑娘一切安好,只是……”欣远看着案前端坐的墨染宸,寻思着如何开口。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拍翅膀的声音,“阿鸢!”雪尾鸢脚上用红绳绑着一封信笺,墨染宸立刻站起身来,欣远一开窗,阿鸢就扑扇着翅膀停到了紫衣公子的肩头,亲昵地碰了碰他的脸。墨染宸解下阿鸢脚上的信笺,目送阿鸢离去……
信笺上是阿霖的亲笔信:墨染哥哥,见字如面,霖儿在琉璃阁一切安好,勿念!
请君善自珍重,来日相见一解相思。
墨染宸用手指摩挲着那短小的信笺,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这个傻丫头,到底还是挂念着他的!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岁月迷离中时光未老,锦瑟安于流年,温婉住于内心。光阴的流水会冲淡很多东西,但不会冲淡那种真挚的情意,一些浅情,在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时节里,随落花流水,悄然凋谢流逝;一些厚意,则于默默无言中细水长流,不会轻易被时光磨平冲淡。怀揣着这份真情和期待从岁月深处而来,重逢在红尘纤陌,眸底的光阴,会被意外遇见的风华瞬间惊艳,于是拨开轻烟雨雾的眼帘,微微一笑,轻声道一句:哦!你来迟了呢!
“王爷?”欣远发誓,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有人拿着一张小纸片可以傻笑大半天——问题是,这个人不仅笑得像个傻子,还完全忽略了旁边还有他这个大活人!
“王爷,霖姑娘信上说什么了?她和辛遥都好吗?”
“放心,她们都挺好的。”墨染宸收起信笺,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了起来,正色道:“欣远,你觉得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私人恩怨吗?”
欣远冷笑了一声,他方才正想说这件事,不巧被阿鸢打断了——此事从表面上看确实像是私人恩怨,不懂事又嫉妒心强的小师妹为了一解心头之恨,不顾后果先伤人后嫁祸,仗着辛遥顾念同门之情定会为她开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也合情合理,但是,如若只是私人恩怨,受牵连的人未免太多了些,而且为什么偏偏要对欣怡下手?欣怡是相府小姐,刺杀欣怡就是与相府作对——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会不懂吗?而且从时间点上来说,这也太巧了,要说她利用阿霖报复辛遥倒不如说她被人利用了。
“辛遥这个师妹,有点意思啊,”墨染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下一秒又莫然收紧,“欣远,仔细调查一下这个人,琉璃阁那边也不要放松警惕。”他曾经以为,一个江湖门派,再怎么闹腾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倒是他小瞧了他们!朝廷与江湖,看似相隔甚远,其实又有谁真的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呢?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
五岳翠乾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
暂时脱离漩涡,总会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离开王府快三个月了,每每想起都如昨日才离开一样,反反复复不知在梦里纠结了多少遍。
“辛遥辛遥,我有事要跟你说,耳朵靠过来,”阿霖神秘兮兮地对着刚从练武场回来的辛遥招手,“我听说琉璃阁的后山有一大片荷花池啊。”
“可现在不是看荷花的时节啊。”辛遥皱眉,她太了解阿霖了,一看她的表情她就知道这妞铁定是又待不住了,喜欢乱跑凑热闹的个性好不容易在王府收敛了一些,这不,又打回原形了!
“没有荷花,看荷叶不好吗?我觉得荷叶比荷花漂亮多了,”阿霖笑眯眯地拉住辛遥的手,“你带我去看看嘛,一天在屋里待着多无聊啊!”
“是你自己要在屋里待着的,叫你跟我去比武场你又不愿意。”辛遥不吃她这一套——荷塘是很漂亮,但后山也是个危险的所在。她们离开王府的时候,她向墨染宸保证过,一定会照顾好阿霖,不会让她置身险境。
“你不带我去,那我只好让阿鸢陪我去了!”阿霖翻了翻眼睛——她决定要做的事,你以为反对有用吗?亏你还那么了解我!“阿鸢,我们走!”阿霖吹了一声口哨,就要出门。
辛遥一抖刀鞘,竟然横刀拦住了她的去路,呵斥:“你不许去!”
“阿遥你干嘛啊?”阿霖惊呆了——要知道,辛遥不管生多大的气,还从不曾对她刀剑相向过。
辛遥仿佛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放下刀舒缓了语气道:“夕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最近紧张过度了。”
“那你就陪我去,刚好你也可以放松一下。”阿霖一把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跑了出去。
百里荷塘,满池青碧,小叶扁舟轻轻划开荷叶下的水面,荷的幽香与水的清香被风自然调和,沁人心脾。那些说好的不见不散。在一缕一缕悠然的光影里念起深深,忆来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