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或者我开始忘记你,害怕那些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欢笑与泪水,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
“夕夕,你在忙什么?走了,跟我去吃饭。”辛遥推开门,阿霖正望着窗外发呆,手里拿着一只紫毫却半天没有落笔,墨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一个大大的墨圈,她也完全没有在意。直到辛遥进来,她才回神转过头,脸上挂上一个夸张的笑容,搁下笔站起身来。
“夕夕,你没事吧?”自从来到琉璃阁,头两天的新鲜劲儿过去后,阿霖就整个人沉默了下来,虽然人前她依然笑容灿烂,但辛遥总觉得,那笑容里少了一些东西。
“我能有什么事!”阿霖笑眯眯地伸手搭在辛遥肩上,“你来得正好,走走走,吃饭去,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边说边推着辛遥往外走。
往日不到饭点就先往厨房跑的人,现在没人喊已经忘了要吃饭这回事,而且吃东西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些过了?“你这叫没事,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辛遥拉下她的手,正色看着她,“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阿霖摇头。
“那你就是放不下他?”
阿霖摇头,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复又点了点头。
辛遥拉起她就走:“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哎……你等等,走这么快干嘛……”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山中多雨,又下雨了,想你在梳理长发或是整理湿了的外裳,而我风雨的归程遥遥无期,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旖旎仙花解语,轻盈春柳能眠。玉楼深处绮窗前。梦回芳草夜,歌罢落梅天。
沈水浓熏绣被。流霞浅酌金船。绿娇红小正堪怜。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
墨染宸在阿霖房里翻闲书,想把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赶出去。师傅说过,读一些“闲”书,做一些“闲”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都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都来源于这些时刻。
可是翻来翻去,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一想起你,就无法思考……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美人的迟暮,说是美人的迟暮,不如说是审美的迟暮。因为“美人”一直都在,只是换了模样,审美迟暮,是对美的形容变得单一且懒惰。
说道“明眸善睐”,当那个人不在身边时,谁还会在乎你什么明眸善睐。如果不是那个人,明眸善睐不仅老土,还让人觉得像在干瞪眼。比如说现在,墨染宸问欣远:“你瞪眼瞅着本王作甚,不怕眼珠子掉出来!”
欣远……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
我在长夏里,做了一次长长的行走。路上,遇见许多新的风景,与许多陌生的人交谈,在时间中行走,从自己熟悉的地方,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行走的过程中,所有的遇见,对后面的日子,都有着意义。
是这些不同的遇见,组合成了我们的记忆。身外的一切物质,都不属于我们自己,而记忆才是我们最终的行李。有人曾说过:“我们是靠记忆在往前走。”其实,不仅仅是前行,我们都是靠记忆活着。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二十三岁的纳兰性德,经历了人生重大的悲催,和他恩爱和谐的小妻子卢氏,在与他相处了三个春秋之后,因为产后疾病谢世。对于纳兰性德来讲,直面最亲密爱人的死亡,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虽然女子因产而亡的事件多,但是对于有良好家境的纳兰性德来讲,别人家的故事落在自己的头上,其震惊震撼怀疑更超过了普通人。
他虽然有侍妾,但不关于真正的爱情和未来。真正让他感到喜欢和满足的,是妻子卢氏,这位江南官员的女儿,通晓诗书,能和他说得上话,才是他情感的爱和寄托。最幸福的是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嘴在逞强,心在投降。明明很在乎,却装作无所谓。然后静下来时,自己便笑话自己,何必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
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人生没有无用的经历,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后,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岁月尽头传来的声音,像是洪荒年代的箴言,那是光与墨的赞美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