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刺客竟然能够大摇大摆地,混到对方主帅的身边,不引起一点怀疑,岂不是说明现在对于自己和闫若曦的保卫,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么?
这是一个大问题!
幸好自己比较机灵,若是反应稍微慢点,后果不堪设想!
朱慈烺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出匕首刺进闫若曦胸口的画面!
后怕!
在一番的简单包扎后,他赶紧将天津总兵府中的女仆全部集中起来。
让她们指认,这名刺客的来历,可让人诧异的是,所有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没有一个表示认识这名女刺客。
这名女刺客是怎么进来的?肯定有内应!而现在,所有的人都说不认识这女刺客,甚至连刺客什么进来的,谁见过她,都没有一点线索。
只能说明内应就潜伏在府内。说不定正在以某种方式,控制这些女仆,让他们不敢说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更大了。
自己与若曦就生活在总兵府,万一食物中被下毒呢?
想到这,朱慈烺赶紧叫来箫三式,让他负责总兵府的安保工作。
第一步就是将所有的仆人,全部厨师、使唤丫头等,全部都替换掉。尤其是厨师,必须从勇卫军中抽调!
同时,将这些总兵府的仆人,全部关起来审问。
朱慈烺对着萧三式吼道:“将所有人全部隔离审问,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还没人承认,你们就用在北京拷饷的方式让他们招!”
“是!”
箫三式赶紧领命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朱慈烺陷入沉思。用拷饷的方式抓内鬼,肯定是不专业的,甚至可能会伤及无辜!但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手中没有可用的人啊!他手中若是有几个锦衣卫,肯定不会让那名刺客有机会在自己眼皮底下自杀。
哎,缺人啊!
朱慈烺暗道,“自己何止是缺锦衣卫呢,目前更缺的是治世之才!”
他盘点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人马,结构极其单一,清一色的武夫。
这可不是打麻将,清一色能搞一把大胡!打天下,清一色死路一条!
要知道,打天下靠的不止是战斗。还要有人能够管理后方,筹措军饷、粮草,补充兵员。否则即使打下江山,也是守不住的。
李自成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可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呢?简直是再走李自成的老路。没有后方,军饷就靠抄家。手中没有文臣,甚至连个能办案的锦衣卫都没有!
这与闯贼又有何区别?
可是,我的贤臣又在哪呢?北京的那批,前脚黑着脸送走李自成,后脚又喜盈盈地架着崇祯的龙辇,接多尔衮进京,争抢着做叁臣!
连贞操都没有,怎能配得上一个贤字?
南京的呢?都在吹吹打打的,准备恭迎弘光皇帝登基。
以后的历史表明,无论是北京的叁臣,还是盘踞在南京的东林党,都是废物一群,不是水太凉,就是脖子软,根本撑不起事!至少对大明来说都是“负资产”!
我的人才在哪呢?
可以说,这名女刺客的匕首,真真正正扎醒了朱慈烺。
他终于意识到,现在自己手中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能够连战连捷,运气成分很大。
但好运能够天天有么?
他现在比较弱,清军不注意他,李自成更是自顾不暇,这才让他有机会在夹缝中壮大。
但是以后呢?当他壮大了,有了一块地盘后,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提到了根据地,朱慈烺更是头大,自己如流寇一般四处游走,从滦州杀到天津,考虑的只是手下兵士们吃饭的问题。但是有了根据地之后呢?吃饭的嘴会增加无数倍!
崇祯末年正赶上小冰河天气,天灾不断,要养活一个地方的百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不,现在天津卫就有几千个流民在城隍庙等待救济呢!明天,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会有更多的流浪汉来到城隍庙,会有更多的嘴等待吃饭!
怎么办呢?
本宫太难了!
见朱慈烺愁眉不展,闫若曦默默地帮他拿过一个靠垫,放在他的背后,温柔地说:“累了就歇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可能是这一天太累了,朱慈烺靠着垫子,一会就闭上眼睛,发出了一阵的微弱鼾声。
闫若曦一直用手抚摸着朱慈烺的大腿。希望用自己的揉捏,能够减少他的痛苦。
闫若曦紧紧地盯着熟睡的朱慈烺,这是一张白皙、帅气而又坚定的脸。
虽然只相处不到20天,但是两人却一直风雨同路,一起对抗红娘子,一起扛过鼠疫,一起创立勇卫军,甚至还“同床共枕”过。
往事想过电影一样,在闫若曦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朱慈烺为她在夜色中放过烟花,专属她一个人的不一样烟火。
为她在这个季节拿出一盆鲜花。
为了救她,不惜用身体去挡住刺来的匕首!
而自己呢?见面总是叫朱慈烺一声“哎”,一脾气不顺,就对着朱慈烺的脚猛跺。甚至当着小昭仁等人的面,也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
闫若曦感觉非常的内疚:“朱慈烺很爱我,但我对待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想到这,她轻声地呢喃道:“慈烺,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
说完,闫若曦脸色红晕,羞涩地低下头。这些年来,只有男生不断地向她示爱,她从来都没主动向男生表白过,眼下她竟然对一个男生说这些,能不害羞么?
又过了很久,见朱慈烺已经熟睡,闫若曦才悄悄都将手缩回去,准备离开他的房间。
在闫若曦将手缩回去的那一刻,朱慈烺突然睁开眼睛,紧紧地将闫若曦的手握住,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拽。
“若曦,你别走……你别走!”
原来他一直似睡似醒,见闫若曦放手,他赶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情急之下,朱慈烺有点用力过猛,闫若曦后退的时候,又蹑手蹑脚的,生怕将打扰朱慈烺睡觉。
因此,朱慈烺这措不及防的一拽,硬是把闫若曦拽到自己的怀里。
“啊!”
“啊!”
眼看着,自己的额头与朱慈烺的嘴撞到一起,闫若曦发出了一声惊叫。
另一声惊叫是朱慈烺发出的。他这么一用力,导致胳膊上的伤口撕裂,痛得他大叫一声。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几乎同时关切地问了对方一句。
随即,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尴尬啊!此刻,闫若曦还和朱慈烺抱在一起,能不尴尬么?
两人都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这个动作,一直很久。
过了很长时间,闫若曦感觉不对,听到地上有滴答的声音,她低头看了一眼,猛地将朱慈烺推开,柔声呵斥道:“你傻啊!这是何苦呢?”
原来朱慈烺一直用一只手,抱着闫若曦,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垂在一边,看起来非常的不协调。
滴答的声音,就是朱慈烺的这只手发出的。刚才用力一拽闫若曦,朱慈烺手上的伤口复发,一直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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