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
秋水掏出一块黑巾子,蒙上脸就上了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快停手!”
山上的一幕,让秋水吃惊不小,怒斥道。
此时,冯莲儿袭击冯泼皮失败,反被他一巴掌打晕在地。
冯泼皮恼怒村人不提醒他,竟然命另四家每家出一个男子,随他一起做坏事。
秋水看到就是,一个妇人被按在草丛里,被一个男子正在扯衣准备施暴,另四个男子排成队,成等待之势。
妇人已经被吓得痴傻了,双眼无神的躺在那,像一具破布娃娃。
另一边,有一个男子躺在那儿不知是死是活,脑下一片的鲜血。
在男子的不远处,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女,胸脯起伏,没死,应该是晕过去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男子躺着的不远处,竟然有一群人坐在那,眼神麻木,好像这一切与他们无关似的。
秋水一股怒气升起,不管事情原因如何,一群男子要对一个妇人施暴肯定不对。
冯泼皮撕扯柳氏衣裳的手一顿,转身看向身后一身黑衣,脸蒙黑巾,浑身冒着冷气,手持利剑的秋水闪过一丝畏惧,眼前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没……没干什么,大侠……开玩笑,我们在开玩笑。”冯泼皮脸色讪讪的解释。
秋水的到来,引起其他几家一阵骚动。
看着明显的撒谎,秋水冷哼一声。
冯莲儿被冯泼皮一巴掌拍在地上,当时撞晕了,好在没受伤,此时也醒了过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还看着不像坏人,冯莲儿心中一个激令,努力爬到秋水脚下,磕头:“求求大侠救救我们母女,求求你……救救我母亲,他们要,他们要……”
后面的话少女说不出口,只哀哀的哭着。
看着瘦弱的少女,秋水就像像看到了曾经卖身葬爹娘的自己和哥哥,心中升起怜惜,便伸手将女娃娃扶了起来,“你起来,一会儿再慢慢说话。”
然后眼神锋利的瞪向冯泼皮,利剑一挥,将一棵碗粗的大树拦腰砍断。
看着大树向一边倒下,冯泼皮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动。
另四人脸色羞愧,低着头跑回了家人当中。
安抚完少女,秋水走向冯得财,伸手在他鼻子上探了探,呼息已无,“死了?”
看了看地上新鲜的血液,眉头拧了一下,又探下颈动脉,松了口气。
此人命不该绝,若是碰上别人,或是其他大夫,此人死定了,但是却偏偏碰上了她家善心的姑娘,说不定有救。
她早早失去阿爹和阿娘的悲痛,她不想眼前少女再次体会,就算她是陌生人,伸手掏出身上的骨哨,放在嘴中吹了几下,三长两短。
不一晌,山上的人便看到一个打扮得极俊俏富贵的少年公子带着一律着黑衣的人上了山。
少年浑身自带贵气,身板挺得笔直,身形修长,一双如玉的纤手背在身后,头上的墨色发带随山风飘动,脚步轻移,如行云流水,真正是公子风流无双。
他身后的八个黑衣人,齐齐整整,气势逼人,脸上蒙着黑色面巾,除了能看到像鹰像豹一样锐利的眼神,再看不到其他。
山上的人,包括冯泼皮在内眼睛都直了。
他们这是遇到了什么神仙人物?
“秋水,怎么了?”杜华虽做公子打扮,却并未故意变声。
她清澈如泉水的嗓音温柔问出,让山上所有的人愣了愣,俏少年郎竟然是女子?
“姑娘,你看看这人还能不能救?”
杜华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没有嫌弃穿得破烂和有异味,蹲在那人身边,伸手把脉,脉搏极弱,再检查了脑后的伤,松了口气道:“还好,能救!”
自打因秋水的出现,解救了家人,带来了希望而一脸期望的少女一听杜华说有救,立即又朝杜华跪下磕头,“求求神医救醒我阿爹,我冯莲儿这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神医的恩德。”
“秋水。”
杜华紧急施救,不想被人打扰。
“你起来,有事等救完人再说。”
秋水又将冯莲儿拉了起来,拉到一边,省得碍着杜华救人。
柳氏在一连的变故和惊吓之后,此时还沉浸在巨大的惊恐当中,眼神直直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眼珠都不知道动一动,没什么反应,包括她自己女儿在内,似乎都不认识了。
冯莲儿也没时间安慰母亲,眼神紧紧的盯着杜华,原本以为阿爹已经死了,不想神医的出现却说阿爹能救,她激动得小身子都在颤抖。
阿爹虽人过于老实,但是顾家,宠爱母亲,也疼爱她。
她知道没有阿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更悲惨,更凄苦。
杜华为地上的人上药包扎好,又强行喂了药,扎了针。
“神医,我爹他……他怎么样了?”见杜华停了手,冯莲儿大着胆子问她。
她虽未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知道这一行人里杜华是主子,少女衣着华贵,还有武功高强的护卫,眼前人一定非富即贵。
“现在还不好说。”杜华看了她一眼,话未说满,“还得等一炷香的时辰才知道。”
杜华先前紧着地上的病人,没有观察其他人,在与少女说话时,又看到身边坐着的妇人像木偶一般,不由皱了眉,眼神看向秋水。
秋水便把自己上来时看到的场面附在她耳边简洁的说得清楚明白。
听着秋水的话,杜华的脸色逐渐变冷,抿着嘴上前拉了柳氏的手,也把了把脉。
“你娘是被吓到了,我喂她吃点药,缓一缓就没事了。”
看着少女可怜巴巴的眼神,想着秋水说的事,杜华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谢谢神医。”
冯莲儿一听说娘也没事,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更咽着谢她。
杜华喂柳氏吃了药,又替她施了针,不一晌,柳氏竟然靠在女儿怀中睡着了。
病人救完,杜华终于有空理理其他事了。
“你们是哪里人?”
杜华问冯怜儿。
冯怜儿看出这一群人虽然气势上很凶,但是却看出杜华很和善。
便一边哭一边把村人的遭遇和自家的遭遇一一说给杜华听。
杜华没想到,这一群人还真是灾民。
刚进西州,就碰到了这样凄惨的事,那些活在水深火热的难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悲惨境地。
“秋水,你去马车里拿些吃的和水给她和她母亲垫垫肚子,几日未进食,胃都给饿坏了。”
“是,姑娘。”秋水离开。
杜华眼神锐利看向还躲在草丛里,想逃又不敢逃的冯泼皮。
“把人给我提溜过来。”杜华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是,少主。”黑衣人恭敬道。
这些黑衣人是缘来缘去里的人,杜华找到他们接手组织后,经过一系列的改革,以及培养,发扬。
现在归她所管的高手,有将近百人。
此时来南边,知道艰险,便带了十人随他前来,其他人,要么在杜家村保护爹娘家人,要么在京城保护她的家人,要么去做她需要做的事去了。
冯泼皮看着这一行人的不凡,而且充满正义不嫌脏嫌穷救人后,知道自己终不得好下场了。
黑衣人去提溜他,那么壮实的人提在手里就像提着一只鸡似的。
冯泼皮已经吓得失禁。
闻着异味,黑衣人皱眉,将人提得远了些,跪在离杜华面前好几米远处。
看他老实的跪着,杜华未出语审他,而是看向冯莲儿,“今日若不是我恰巧路过此地,他便是你杀父辱母的仇人,你想怎么做都随你,我不会强行干涉。”
冯莲儿没想到杜华竟然把选择权给了她,感激的看了杜华一眼,将怀中睡着的母亲放好,转身拿起先前拿着大石块,一步一步的,步子坚定的朝冯泼皮走去。
杜华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眼神看向另一边的四家人家,心中只有四个字:助纣为虐!
没有杜华的吩咐,黑衣人闻声不动的直立在那,就像几尊门神。
冯泼皮此时后悔啊,可惜这个世界就是没有后悔药。
一声响,冯泼皮倒在了地上,随着他的倒下,地上有血色流淌,还和着白色的液体。
冯莲儿将石块狠狠丢在地上,退了几步,脚一软一屁股下,一边哭一边吐。
杜华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够狠,够聪明。
“看看死了没?死了就地埋了。”
杜华云淡风轻吩咐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这种祸害,该死!
不埋了留着祸害人?
“是。”
埋人,可是黑衣人的拿手活。
不一晌,冯泼皮的脏恶皮囊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杜华的善,杜华的狠……
皆被那四家人看在眼中,记在了心里,缩在那瑟瑟发抖。
秋水回来了,将手中包袱里的吃食和手中的水递给鼻涕眼泪一把的冯莲儿,“吃吧!别哭了,虽受了大惊吓,但你命好,碰到我们家姑娘,安心的吃。”
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冯莲儿也没客气,救命之恩都欠下了,更何况一饭之恩,接过食物和水就狼吞虎咽起来。
看了眼和着眼泪吃着东西的可怜孩子,杜华步子款款的朝那四家人走去。
杜华每走一步,那步子就像踏在人心里一样。
四家人家,三十多口人,集体朝杜华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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