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有里正,还有法律压制着。
逃荒出来后,冯泼皮竟然还敢伤了官兵,村里正怕惹上大事,便把冯泼皮给赶出了冯家村。
冯泼皮也不怕,除了另几家愿意主动跟着他以外,就一个条件,他得带着冯得财一家三口走,否则他就闹得冯家村人不安宁。
人不为己,天殊地灭。
更何况冯得财母亲得罪的人不少,自然无人出来为他们说话。
就这样,冯泼皮顺利的将冯得财一家带走了。
此时。
冯泼皮坐在山边的草地上,吃饱后剔着牙,一双色咪咪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冯柳氏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心中想着的是没想到老实的冯得财却能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
冯柳氏长得腰细臀大,身材好不说,皮肤也白晰,一张鹅蛋脸,柳叶眉,眼神似雾带露。
虽说是村妇,却有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少妇风情,娇娇滴滴的。
按辈份,他得叫柳氏一声嫂子。
不过,他与冯得财早就出了五服,算不得什么正正经经的嫂子。
就这样,在失去伦理,道德,法律的约束下,冯泼皮放在柳氏身上的眼神越来越放肆。
柳氏早就感觉到冯泼皮对她不怀好意,便往丈夫身边一缩再缩,又伸手把长得极像自己的闺女冯莲儿扯到他们夫妻二人的身后,想远离冯泼皮的眼。
“呵……想躲?”
冯泼皮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抓柳氏。
“你……想干什么?”
冯得财站起身来,推开他的手,气得胀红了脸。
冯得财再老实,也知道护着自家妇人和闺女。
“想干什么?”冯泼皮哈哈大笑,“在这荒山野地,吃饱喝足你说接下来能干什么?”
自然是寻快活!
此时,被娘亲护在身后的冯莲儿自然也看出了冯泼皮的不怀好意。
这人就因为奶奶曾得罪了他家,非说他娘的死与奶奶有关系,经常跑到家里作乱不说,这一路上就像磋磨下人一样磋磨他们。
爹每日跟在他身后背这扛那的,还要娘亲侍候他洗脸洗脚,就连她也要忙着找吃的,煮吃的侍候他。
家乡遭遇水灾,本就无粮,找点吃的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冯莲儿像她娘亲生得好,只不过在逃荒路上饿着肚子受尽磋磨,十四的女孩子瘦得像麻杆,脖子经得风一吹就能折断似的。
此时此刻,冯莲儿眼神里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在村中里正和村人放弃维护他们家,赶走他们一家时,她一次次感受到人性的薄凉。
她把求助的眼神看向另外四家的男人身上。
曾经,他们也是她的村人呐。
她曾经叫他们伯,叔,哥,弟。
可此刻,他们眼神冷漠得比陌生人都不如。
冯泼皮长得人高马大的,矮小的冯得财在他们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冯泼皮伸手要扯开冯得财。
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冯得财死死的抱住了他的手臂,哀求道:“兄弟,不能呐,她是你嫂嫂啊……是你嫂嫂啊,求你了,哥哥求你了,哥哥以后给你当牛当马,做奴才都行。”
冯得财的哀求并未求动冯泼皮,反为他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滚一边去,早就出了五服的嫂子算哪门子嫂子,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冯泼皮手猛的一甩。
将冯得财直直的甩了出去,仰头仰面的倒在地上。
一声惨叫,冯得财浑身抽搐几下,不动了。
然后所有人看到他的脑袋下红红的血染红了地面。
冯泼皮看了看自己的手,愣了一下。
“爹……”
“当家的……”
柳氏和冯莲儿反应过来,同时扑了过去。
“娘,爹磕到了,要药……药……”
冯莲儿站了起来,走到另一家姓冯的人家面前跪下,“栓子伯,我记得你家还有点金创药,借给我爹爹用一下吧,以后……以后莲儿一定还你。”
叫栓子的闪着恻隐的眼神,又有些害怕的看向冯泼皮,没有冯泼皮的允许,他是不敢给的,他家也有媳妇和闺女,他担心……
“栓子伯,求你了……莲儿求你了。”
见他犹豫,莲儿立即趴下磕头。
“救什么救?死了就死了,活着还碍老子的事!”冯泼皮眼神里闪过阴毒,狠辣。
“莲儿,你看,不是栓子伯不肯给……”
听到这话的冯莲儿停下了磕头,直起了身子,眼神悲凉的从那四家人面孔上一一看过,好,好,很好!
果然,果然心都是冷的,否则怎么会被村长赶出村来。
冯莲儿没再哀求,那边却传来柳氏悲痛的哭声,“当家的,当家的……”
等冯莲儿再次跑回爹爹的身边,冯得财已经没气了。
握着冯得财还带着余温的大手,冯莲儿全身戾气突显,眼神带着恨意看向冯泼皮,“你会不得好死的!”
冯泼皮被她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复又哈哈大笑起来,“死?小丫头,那你就好好看着,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
冯得财死了,冯莲儿一个小女娃他岂会放在眼里,其他人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大踏步走到冯得财身边,还踢了一脚骂道:“早死早超生!”
骂完,伸手将枊氏一夹,往一边的草丛里拖去。
“娘,娘……你放开我娘,娘……”
冯莲儿慌了,顾不得悲痛,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二人追去。
那四家被冯泼皮的狠辣无情给吓到了,眼看着小姑娘拿起大石块藏在身后,也无人好心出语提醒他。
草木浓密。
山上的人并未发现,在山脚下的官道边,停着好几辆马车在那儿歇息。
担心疫情暴发的杜华一路不停的赶路,到西州这儿后看到一路上流民没她预想的多,这让她焦躁的心稍捎安定。
看大中午的,便让马车停下,躺在马车里小憩。
悠悠转醒的她,隐隐听到山上传来悲伤的大哭声,便皱眉坐了起来,“秋水。”
“姑娘,你醒了?”秋水从车外探进脑袋,“是不是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
“属下听着应该是附近的山民,亦或是逃难的灾民之间发生了冲突,不知道是伤了人,还是死了人,有妇人在大哭。”
一听到灾民二字,杜华精神一震。
“去,你快去看看去,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杜华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