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没什么好深究的,正如两国在镁光灯下签署合约,看起来鲜花着锦,和谐美满。
其实呢?台面下两方不知交锋过了多少次,折冲樽俎、唇枪舌剑才是真的。
刘昆就享受了亨利争取来的成果,大大方方的在三份合同上签下“刘昆”两字。
大胡子艾伯特看着如此古怪的签名,面带难色道:“昆,能不能请你再签上英文?”
“不了,我的签名就是这个。”刘昆摆摆手,转动轮椅离开,去欣赏起刚进来就看到的一幅油画。
那是挂在壁炉上的一幅大尺寸的浴女图,非常值得批判!
艾伯特无奈,又为难地看向了亨利。
亨利是经纪人,专门就是处理这些麻烦的,见此便微笑道:“艾伯特,昆没有错,他的签名都是华文,包括与西汉姆俱乐部的合同也是这样。”
这句话点醒了艾伯特,他一想:也是,西汉姆的合同涉及金额几百万镑,哪里是自己这个只有区区20万镑的合同可以比的。人家都相信刘昆,自己公司没道理不相信吧?
于是,两人拿起各自的合同,握手,完成此次交易。
艾伯特道:“考斯特先生,发票和押金收据稍后会快递到这里,请注意查收。”
亨利点头道:“谢谢艾伯特为此付出的努力。请留下来参加庆功酒宴。”
庆功酒宴?
艾伯特看了看门口立着的几只行李箱,以及空荡荡的大厅,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推辞道:“就不打扰两位了,我……”
他扬了扬手中的两份合同,道:“要把合同送回公司一份,一份还要送给房主。真是不巧啊,下次,下次吧。”
亨利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立即伸手相送。
然而,艾伯特却磨菇着不走,指了指刘昆的背影,声对亨利道:“我还没请昆帮我签名呢!斯考特先生,你看……”
“没问题。”亨利大包大揽下来,维护雇主与球迷的鱼水关系,他义不容辞。
“昆,昆,过来,给你的球迷签名。”亨利扬声喊过,回过头又对艾伯特道:“请拿出你要签名的东西,我先看看。”
他的职业敏感性不会允许刘昆在空白的纸上签名,所以要先检查一下。
艾伯特拿出的东西让他松了口气,四张球票!
亨利莫名好笑,这人还挺用心思的,选的是刘昆第一次在主场登场的球票——西汉姆VS赫尔城。
刘昆也发现了艾伯特的用意,心原来这货倒没假话,真是我的球迷。顿时对其心生好感,也不觉得大胡子面目可憎了,笑着对他点零头,接过亨利递过来的油性粗笔。
艾伯特站在轮椅旁边,将球票一张一张地送到刘昆笔下,并作出解释:“这张是我的,请写‘给艾伯特’”
“这张是我父亲的,请写‘给迪恩’”
“这张是我夫饶,请写‘给莫莉亚’”
“这张是我儿子荡拿德的,哈哈,他今年8岁,非常喜欢足球,立志要成为你一样的人。所以……能不能给他再写上两句鼓励的话?”
刘昆第一次亲密接触球迷,此时觉得转变为球迷身份的艾伯特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可爱,于是点点头,在他儿子的票上写下:“给荡拿德朋友,祝你快乐成长,以后做一个靠谱的人”,再签下汉语名字:刘昆。
“哈哈哈……”
艾伯特见刘昆照做,当时就笑得合不拢嘴。
也许他觉得刘昆好话,又提出一个问题:“利欧先生,你会留在西汉姆吗?”
“咳咳”亨利没等刘昆回答,赶紧出声提示。
刘昆知道亨利在提醒自己要慎言,不过面对热情真诚的球迷,他不忍拂其心意,字斟字酌道:“我才和西汉姆签订了四年的合同。如果西汉姆不卖我,这四年我就一直与你们同在。”
“好,好,好!”艾伯特连三声好,快活地像个四十岁的孩子,走了。
亨利将他送走,回来对刘昆道:“昆,刚才回答的不错。你记得了,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给出承诺,宁愿沉默。”
“嗯。”刘昆点点头,随即意兴阑珊道:“这个道理,自从我踏上英国的土地开始,我就知道了……”
话到这里便断了,大厅里立时沉默下来。
亨利动了动嘴,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看着刘昆一路走来,非常能够理解刘昆的心境。
从一开始战战兢兢不敢得罪任何人,努力察颜观色挣着必须的生活费和学费,到后来一球成名,被放大在显微镜下,更要谨言慎校
特别是他还是个外国人,一个与英国意识形态迥异的某国人……
亨利越想越难受,一阵阵的心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昆率先恢复过来,两手伸开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叫道:“亨利,走,我们去看看我的领地。”
亨利默不作声出门,从车上给刘昆拿来了一副拐仗。
上二楼要过楼梯,轮梯不好推上去。
一楼由一个大客厅和厨房、卫生间,两个卧室组成。
这层的卧室应该是给服务人员或孩儿住的,很。刘昆的卧室在上面。
二层是挑空的,留出了一楼大厅的空间,就只是伸出去一个走廊。
上面三个房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
卧室都差不多,刘昆随便选了一间。他关心的是书房的布置,那里是他的直播间。
书房是透明的,用四片玻璃与走廊隔断。中间两片向两边推开就是门。
一进去,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正对玻璃门的三扇大窗子。明亮的光线射进来,也带来了微寒的春风。
刘昆被吹得一个激灵,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再看向右侧。
靠墙是一组书柜,里面空空如也。
书柜前是一台巨大的书桌,上面已经摆好了一个至少有40寸的显示器。显示器周围散落着鼠标、键盘、笔筒、烟缸等物。
书桌后是一张黑色真皮的大椅子。
刘昆比较满意,又将目光转向左侧。
左侧有一长两短三座皮沙发,围着一张茶几,它们下面都垫着毛毯。毛毯上织着简单的几何图形。
亨利及时解:“阿拉伯地毯,从摩洛哥来的。”
刘昆点点头不予置评,把眼光抬高点看向四面墙壁。
有门和有窗的墙壁面积,只挂着几个框框,画着花瓶、水果等静物。
沙发那面墙最大,挂着一幅大尺寸油画,不过不是人物画了,画的是风景。
那扭曲的颜色,一坨一坨的色素堆积,刘昆没看出来哪儿就美了。
“这是仿梵高……”
刘昆一摆手,打断亨利的解,道:“看着膈应,我又不懂,换了!换张华国水墨画,要意境高远的。”
“意境?还高远?”
亨利顿时陷入晕眩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