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阁老顿时说不出话。
良久,红着脸小声开口,“本阁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圣上该更心疼一点咱们。”
前有祁庸常年圣宠,后有谪仙后来居上,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然后一点点感受自己越来越边缘。
身为阁老,却永远无法做到简在帝心,心酸又无力让人难受的厉害。
闻言,刘安嘴角抽搐。
一大把年纪的人,饭硬点都吃不动,矫情什么啊?
“我等人臣只需尽自己的本分就好,”安青云忍不住摇头,“做好份内之事自然受人敬重,至于别的,圣上心里自有计较。”
“没错,”微妙地打量钟平一眼,刘安意味深长地开口,“与其把心思放在某些有的没的身上,倒不如认真点把差事做好,功劳在册,谁也无法抹杀。”
毕竟,阁老不是后宫的宠妃,并不靠圣上的宠爱吃饭。
虽然这样,刘安还是有些羡慕。
即使同为朝臣,得圣心和不得圣心就是不一样,他能做的,就是费尽心思,努力让自己成为得圣心的那一撮。
不与祁庸比,也不敢奢想有护国夫人的待遇,只有有自己小小的一个角落,不至于成为一个工具人就满足了。
两人不明白刘安真正的心思,反而觉得他的话非常有道理。
表面不以为意地淡定继续寒暄,分开后,每个人都更加卖力的做事。
护国夫人府。
姜暖刚回来,二老就急匆匆找过来,“丫头,出什么事了?”
“世家收购的粮食被烧了,”姜暖长叹一声,“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粮食被烧?”老太太眼目瞪的浑圆“哪个杀天刀的这么缺德,居然烧粮食不怕遭天谴?”
想到以前吃不饱的意思老太太就想拿着自己扫把追着这些人打。
就没见过这么阴损的人,种点粮食多不容易那么多吃不饱的人全在艰难挣扎,居然还有人敢这么糟蹋粮食!
“算了”姜暖并不想多提这事“娘,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从逻辑上来说,这些粮食是世家买的,不想要完全可以烧了不关外人什么事。
但这时代吃不饱的人太多太多,这种行为真心不大让人舒服。
不提他们购买的手段是否合法,只看不利己也要损人的行为,也让人无法喜欢。
“可以出去?”
“一直都可以。”
“还是算了吧,”姜老太害怕出去被人认出来“咱们自家的宅子还没逛完,以后有机会再出去。”
姜暖眼眸一转立刻明白亲娘的顾虑。
“娘不想去就在家好好歇息,我出去转转。”
“你要出去?”
“嗯。”
“那我还是陪你一起吧让你爹也跟着,出了事咱们仨一起担着!”
闻言姜暖顿时哭笑不得“成!”
“俱全楼在西城,还要穿过好几条街,娘若是精神不好,就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你要找韩义?”
“对,既然来京城,肯定要去看看。”
“这话没错,”姜老太拍自己一巴掌,“韩义那孩子一直帮着咱家,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进京后光知道怂,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老太太的话,把姜暖逗笑了,“现在也不晚,来得及。”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老太太的语气变得忐忑,“一路走来,全都是想算咱家的账的百姓,韩家跟咱们走的这么近,指不定早被……”
“别乱想,没有的事,他很好,如果出事,不可能不送消息。”
韩义并不是默默承受委屈独自舔舐伤口的人。
他人品确实不错,可也是商人,不可能不计较自己得失。
“也对哈,”老太太想通后,立刻把心放下来,“咱们先去问问有没有啥困难,若是他应付不来,你可一定要帮忙。”
“放心。”
韩义看到三人的瞬间,很是诧异,“婶儿,你们怎么这时候进京?”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进京一趟。”
“你们不该这个时候来,”韩义犹豫地开口,“流言的影响真的很大,等风声过去才会好点。”
这句话刚说完买多久,韩雷就走过来禀报,“少爷,又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端了一盆黑狗血!”
说完,忐忑地往姜暖这边瞥一眼。
“老规矩,”韩义不以为意,“抓住直接送刑部。”
“是!”
“等等,”姜暖突然出声,“我跟你出去看看。”
“少爷……”韩雷看向韩义。
“婶儿,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看着,”顿一下,韩义接着开口,“这群人也干不了什么,最多扔个菜叶子泼盆狗血,随时都能处理。”
“无妨,”姜暖并没有改变主意,“爹娘,你们留在后堂喝茶,韩雷带路。”
“是!”
路上,韩雷解释,“夫人真不用介意这事,俱全楼的生意遭人眼红很久,遇到这种机会,不少人在背后落井下石,这些搞动作的人,大多背后另有其主。”
“别人或许是,这个不应该。”
世家都被连窝端了,哪里还有钱收买?
闻言,韩雷不再开口。
他想安慰人,却发现嘴太笨,根本不会安慰。
俱全楼前厅,一个身着褴褛的男子大声叫嚣,“快放开老子,老子要替天行道,让妖孽彻底现形。”
“闭嘴,”韩云很生气,“护国夫人不是妖孽,她是谪仙,再胡说八糟,我真的会打人!”
“老子不怕,你们跟妖孽一伙儿,也不是什么好人,早晚不得好死!”
这句话,听得韩云彻底没办法再忍耐。
紧紧拳头,直接冲上去,“让你骂人,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污蔑人,既然不会做人,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见状,韩云拍拍手,斜视着地上开口,“还敢不敢胡说?”
“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等老子翻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欠收拾!”
咬着牙说完这句,韩云又打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