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芬达在树人堆里,左右开弓,一拳一个三旬老汉,打得不可开交!
树人的确是好斗的!
一般来说,文化和基因会决定一个智慧生物是否具备好斗的属性,树人就属于这个一般的范畴。
一开始,聚集在这里的树人还只是看看热闹,主要的冲突方,无非就是最中心的三四个树人,但打着打着,周围的树人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到了群殴之中。
也许只是在观战的时候,不小心被某个树人的枝叶扫到了一下,但已经足以成为树人加入战局的理由。
混乱一直持续着。
芬达也在混乱中被其他树人打得遍体鳞伤。
好在这终究只是一场突发的混战,连铜锣湾抢地盘都比不上,更加没有什么社会矛盾,也不争什么自由民主,所以不会蔓延几十城,就闹腾了会儿之后,便都偃旗息鼓了。
到后面。
芬达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跟那些树人起冲突的,他脑袋里只剩下自己刀光剑影,干趴一个接一个对手的画面。
直到他被放回家,见到大祭司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太年轻气盛了,算是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
大祭司是刚从工厂的前线赶回来的。
对于芬达在内的树人斗殴事件,他并没有特别在意,毕竟树人之间经常会有类似的斗殴发生,只不过这次规模稍微大一点点罢了,只要不扯上神明就没问题。
“我本来不想跟其他树人打架的,都怪那几个树人在那儿议论说,我们错误解读了神明的旨意,神明根本不希望我们去征服海洋……”
好吧,果然还是扯上了神明。
大祭司没有急着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回到储藏珍贵物品的空心树干里,取出了小心保管的一件东西。
一枚浅绿色的珠子。
那是斯派洛临死前转交给芬达,由芬达带回来的“战果”。
按照斯派洛最后的嘱咐,这枚浅绿色的珠子里面,蕴藏着的是可以延长寿命的力量。
不过,大祭司不知道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拿到这枚珠子之后花了不少时间细细研究,他甚至拿到神明沉睡的神殿前,祈求神明能给予他指引,给予他答案。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那时候的江寒,醉心于异世界的花花生活,压根儿没有心情理会枯燥无味的树人社会。
于是,
这个问题就成了长久的疑难杂症,长期困扰着大祭司。
受到父神感召的斯派洛,即便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芬达带回来的宝物,到底应该怎么使用呢?
伟大的父神到底希望他能用这个宝物达成怎样的成功呢?
这果然也是一个考验对吧?
太多太多的疑问,环绕着大祭司。
这直接导致了大祭司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神明的眷顾,他是不是已经不再具备解读神明旨意的资格。
这就把问题绕回来了。
怀疑这一点的树人,显然不止大祭司自己,还有其他树人也在暗处窃窃私语着,有些甚至是在指责着他。
这放在任何一个树人身上,都无疑会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大祭司也是如此。
可是大祭司终究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树人,他很快就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魔障,重获信心,至于其中的原因……这就只有大祭司自己知道了。
因此。
当芬达十分碰巧的,带回不利的群众意见时,大祭司的心头并未泛起太多波澜,他其实早就知道很多树人都会对他发出质疑。
“芬达,你的看法是什么呢?”
回到眼下,大祭司平静的,像是闲聊一般问芬达。
“那些树人当然是在胡说八道,他们根本不具备任何解读神明意志的资格!我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出过海的树人,我能感受到父神在庇佑我!因为祂希望我能够重返海洋!”
芬达给自己洗脑也是一套一套的。
之前在海岛上陷入绝望的时候,他有向神明祷告,结果转死为生,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于是芬达将其解释为他的诚意打动了伟大父神,所以才获得了庇护。
他甚至很认真的,把这一套理论告诉大祭司,可惜没有得到大祭司的首肯,理由是神明是不会帮助一个不愿自救的树人的。
毕竟当时芬达都已经快放弃求生了。
回到眼下,大祭司对芬达的回答还算满意,他点点头,像是坐在办公椅上的上班族一样,施施然的追问道:
“芬达,你去那里原本是想讲你的故事对吧?”
芬达疑惑着点头。
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树人其实远没有地球人类勤劳,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虚度,做一些没有多少社会意义的事情……
“那么,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从伟大父神那里听到的。”
大祭司的态度就像是晚上关了灯讲鬼故事的人,在开篇加上一句“这事儿是身边的某某亲身经历的”,然后就会特别有感染力。
芬达果然来了兴趣。
如果是伟大的父神讲述的故事,那一定会有特别的用意,他得洗耳恭听才是!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小红帽。”
大祭司开始抑扬顿挫的讲述起所谓的神明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喜欢戴着红色帽子的树人,他叫小红帽,有一天,他收到父亲的邀请信,于是他决定去北方的疆域找自己的父亲,临行前,他的朋友们都告诉他,不要走大路去北方,因为可能会遇到邪恶的树人,他谨记着这个劝告,路上都是走的森林小道,在森林里他碰到了另外一个树人,因为不是在大路上遇到,小红帽便轻信了这个树人,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对方,结果这个树人其实是邪恶的树人,邪恶树人先是去找了小红帽的父亲将其杀死,然后假扮成土地的主人,等到小红帽来找自己父亲的时候,这个树人又跳出来,把小红帽也杀死了。”
这个逻辑简单的故事,听得芬达一阵头皮发麻,如果他有头皮的话。
“那后来呢?”
芬达忍不住问道。
“后来?没有了。”
大祭司摇摇头道。
“怎么会这样?那个邪恶的树人没有被杀死吗?他明明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孽。”
芬达完全不能理解。
“你关注的重点错了,芬达,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个故事的。”
大祭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遥遥的望向神明沉睡的方向,“以后,你也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你的孩子,到那时候,你就明白这个故事的真正含义了。”
首订100出头。
我想太监,但又怕有人在背后画圈圈诅咒我。
没有人有意见的话,咱们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