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接到长随的飞鸽传信,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还以为张澜是急公好义,所以才会替被俘的叛降之人说话,谁知竟然是为了个女人!
英国公怒骂道:“当初看他情伤得那么厉害,也不过是躲在西北偷偷抹眼泪罢了!谁知这一回,竟要全家为他的痴情付出代价!也不知那姑娘是如何的国色天香,竟把澜哥儿黑迷得昏了头了!”
英国公夫人也很生气。
在她眼里,有什么姑娘能比得过她看中的儿媳妇——如今的皇后娘娘?
之前被“抢亲”,除了远避西北,也没见张澜怎么冲动痛苦,如今张澜却为了个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她而带累家族的女人而犯浑!
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可眼见着英国公恨不能立刻提剑杀去西北,英国公夫人只得连忙拦住他,劝说他道:“不过,细想一想,澜哥儿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老张家,有痴情到不顾家人族亲的男人吗?”
在历代英国公府诸人心里,一向都是家族荣辱大于天、家国安稳胜过命的。
这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张澜,或许会为了个女子就不顾个人前程,却未必会连家族兴亡都不顾了。
英国公看向英国公夫人,直觉这话不好接。
他也算是老张家的人,当着英国公夫人的面,是承认自己痴情呢?还是承认自己不痴情呢?
英国公夫人没有注意英国公的为难,自顾自地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澜哥儿真的是为了女人才干出这样的事的,难道西北军的那些叔伯会任由他胡来吗?这件事情既然经过了他们首肯,可见自有道理。
“况且,眼下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张圭只怕巴不得咱们自己先乱起来呢!”
英国公一听这话,立刻压下怒火,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我就召集幕僚来商议此事。”
英国公夫人点点头,催促道:“快去吧!早些了结此事,咱们也好安心过个年。”
英国公点头应了,急忙往前院行去。
第二天早朝罢,英国公留下来,求见祁钰。
祁钰在偏殿接见了英国公。
参拜罢,英国公将长随的飞鸽传书恭恭敬敬地呈上。
田义上前接过,双手奉上祁钰。
“这是什么?”祁钰接过,笑问道。
“回禀陛下,是臣日前派去西北军中查问犬子上书一事的长随昨日飞鸽传回的简讯。”英国公拱手答道。
祁钰闻言一愣,没有着急拆看传书,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国公爷就这么把传讯交给朕了?”
长随的传讯是给英国公的,保不齐这其中就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地方。
当然了,既然能交到他的手里,英国公肯定事先查阅过了的。
尽管如此,英国公的这份坦诚总是让人欣慰的!
英国公见问,立刻撩袍跪地请罪道:“此祸系犬子惹出,近日多亏陛下爱护,臣一家方能安稳。可对方步步紧逼,犬子又犯错在前,臣不敢有负陛下圣恩,故将传讯交于陛下,听凭陛下发落!”
英国公说罢,伏地叩首,静待圣裁。
这是昨日幕僚教给他的,英国公府长盛不衰、与国同寿的根源就在于忠君爱国,从不参与任何朝争。
眼下张澜犯错在前,皇帝维护在后,英国公府唯有坦诚以待,方能不辜负圣恩,顺利度过此次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