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溜到下面,先是在门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静候片刻,见天鳄并未一下就出来,这才鬼鬼祟祟地探到门口。
也不知是不是荣八寨害怕司马凌羽在房间里干什么他们无法控制的事,司马凌羽的门没有锁也没有栓,是个人都能随时进去。
此时大门紧闭,江云轻轻将耳朵贴了上去,并未听到任何声响。
犹豫了一下,江云才轻轻拉了一条门缝,往里面望去。
只见外面的房间空无一人。
江云了然,看来天鳄和司马凌羽都在里面那间屋子里。
只要进去干掉天鳄,就有机会得到解药!
但江云却有些忐忑。
一来,万一自己打不过天鳄怎么办?虽说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变态,但毕竟没有太多实战经验。
二来,万一司马凌羽的解药不在天鳄身上怎么办?
江云犹豫再三,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直接去明抢,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刚才他上山坡的位置,又重新爬了上去。
爬上山坡后,江云静静地望着司马凌羽的大门。
此时,给江寇们布置战术的地鳄声音也大了几分。
江云听到什么“包围”、“诱饵”之类的词语,顿时心中一惊,忙扭头看向寨墙上。
“这次的计划肯定万无一失!”地鳄冷笑道。
“计划?什么计划?”江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更重要的事,一拍脑门:“江云啊江云,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偷听到荣八寨的计划,你却要把心思都放在给司马凌羽找解药上……”
就在江云有几分懊悔之时,司马凌羽的门忽然开了。
只见天鳄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江云心头一凛,赶紧集中精神注视。
天鳄并未回外边,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江云耐心等待天鳄完全离开,这时也不再管地鳄说了什么计划,再度悄悄地回到司马凌羽的大门门口。
推门而入,江云立刻缓缓把门合上。
转过身,江云便见到司马凌羽正一脸欠扁的笑容,正坐着喝茶。
江云皱着眉头走过去:“那家伙来找你干什么?”
司马凌羽若无其事:“他问我还要多久才能破解盒子上的机关,还说最多几天,就要搬走,而我必须跟着他们一起走。”
江云点点头:“那你怎么说?”
司马凌羽又喝了一口茶:“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打开这个盒子。”
江云叹了口气:“你没问他关于解药的事情吗?”
司马凌羽想了想:“没问。”
江云看着他一脸不在乎的表情,真想一拳揍死这个家伙。
司马凌羽淡然微笑:“但我说了别的话,让他去取解药了。”
江云一怔:“什么?”
司马凌羽依旧微笑:“他去取解药了。”
江云眼睛一亮:“他取解药给你吗?”
司马凌羽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里面的房间再说吧。否则待会儿他一进来就看见你我了。”
江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走进里面处处是司马凌羽机关发明的房间。司马凌羽坐下,微笑道:“我和他说,他的毒药会影响思考,继而影响解开机关,让他给我把毒解了。”
江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直接?他同意了?”
司马凌羽点点头:“同意了。”
江云顿时表情古怪起来:“这么轻易?那我还偷个屁啊!”
司马凌羽又摇摇头:“也不是这么轻易。当时他请我来这里开盒子的时候,说要么吃那毒药,要么就得在脚上铐一个铁链。我当时觉得铐个铁链未免太过不舒服,于是就答应了他吃毒药。所以若是他把解药拿过来,恐怕锁链也要一起带过来了。”
江云小口微张,一时有些愣住了。
为了研究一个木盒子,就把自己这么糟蹋……自己该笑他愚蠢呢还是该赞他的专注?
司马凌羽又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对你图纸更感兴趣,只要你不是骗我的,我肯定更愿意去见识一下你的图纸。”
江云表情有些复杂地望了司马凌羽一眼:“你这么爱机关?”
司马凌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表情认真地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江云这才意识到,从头到尾司马凌羽这是第一次问自己的名字。
“江云,江水的江,云朵的云。”
司马凌羽眼睛亮起来:“江云?不错不错,好名字。对了江云,再问你个问题……”
江云一愣:“什么?”
司马凌羽的表情依旧淡然,但问出来的话让江云心头一怵。
他问:“你敢杀人吗?”
江云愣住:“啊?”
司马凌羽的表情仿佛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待会儿等天鳄进来,我们两个把他杀了,取了解药,再一起离开,还可以顺便把这个盒子也拿走。”
江云心头震惊无比,虽然说这个天鳄是江寇,死不足惜,但这么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尤其还是司马凌羽这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说出来的,江云觉得无比怪异。
司马凌羽表情疑惑:“你不敢杀人吗?你不是来荡寇的?”
呃……怎么说呢,江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虽然昨晚用一个铁锥打死了一个刺客,而且对那个女刺客也痛下了杀手,但那时天黑,而且是情况危急时的下意识反应,真让他来谋划杀一个人,心中便有些紧张起来。
但江云知道这时候可不能圣母心。
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的江寇!该杀!该杀!
江云默念两下,才咬咬牙:“你有什么计划吗?我可不一定打得过那个家伙。”
司马凌羽笑起来,笑得灿烂。
……
“吱呀——”
门被推开了,天鳄果然不出所料,手上拿了一根长长的铁链,阔步走到司马凌羽前面。
“这是解药。”天鳄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司马凌羽微笑接过:“有劳了。”说完,也不怕天鳄在药上做什么手脚,便丢入口中。
天鳄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司马先生果然豪气!”
司马凌羽轻轻喝了一口茶把药丸冲服下去,继而微笑地瞧着天鳄。
天鳄咧嘴一笑:“按照约定,要劳请司马先生带上这幅脚链才行!不是在下信不过司马先生,而是要让其他兄弟放心。”
司马凌羽点点头,瞧着那根铁链,露出疑惑之色:“不知这铁链该如何戴上?”
天鳄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拾起脚镣,微笑正要抬头。
此时,司马凌羽侧后方的里屋门忽然打开。
天鳄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猛然抬头望去,忽然感到喉咙一阵刺痛,竟是一根短箭射穿了喉咙。
只见门口,江云手上戴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竹筒,竹筒前端开口,从手背上延伸出来。
天鳄双目瞪圆,想要挣扎起身,却见江云手指似有扣动,那竹筒又瞬间飞出来几根利箭,射入他的胸口,其中有一支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天鳄直挺挺地倒下,全程没能发出一声响。
江云手指微微颤抖,显然紧张不已。
司马凌羽淡然地站起身:“这玩意儿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