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弘宴请过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客栈。
本来颍州几人的家乡也都接到了喜报,家里人写信来催着他们赶紧回去,当地的县令同知就差上门恭贺了。尤其是文清许,三代单传,还是家族里第一个生员、第一个举人,家中早就大宴宾客数日,就等着他这个正主回去了。
但是在这个关节下,颍州的四个人都没有回去。包括章正,虽然家就在中都,但这些日子也是懒得回去,早晚就跟在李之弘身边,像个跟屁虫也差不多了。
毕竟是科举弊案啊!
而且自己等人要说没有作弊,恐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五人都是心有戚戚,生怕李之弘泄给他们考题的事情败露。可是那个郝仁卿的状告中却丝毫未提起他们五人,反倒是揪着李之弘和左忠文的勾结死死不放。虽然还未波及到他们,但如果确定了李之弘的事情,想不想挖出他们几个,就要看办案的人的心情了。
这几人虽是都已高中,但这几天仍然是心慌慌的,一直提溜着一颗心放不下去。今天李之弘又出城了,说是去迎接某个长辈,要很晚才能回来,请他们在自己的房间等候,晚上有要事商量。现在见着李之弘来了,便一窝蜂涌了过去。
李之弘虽是一身酒气,但意识还是很清醒。见到他们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便略带歉意道:
“诸位哥哥,小弟晚上陪长辈喝了点酒,不过没有大碍。”
文清许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李之弘点头谢过后,严肃道:
“诸位哥哥,京师来了一位汤御史,此人负责案情查办。小弟的手下也是探得了一些消息,但似乎对我们不太有利,那位汤御史似乎是要有意把这个案子搞大搞臭。”
文清许一下子就急了:
“恩公,若是如此,要该如何?”
旁边的叶明安慰道:
“和玉,不要急啊,我相信恩公一定有办法的。”
李之弘看着他们急切又带有希冀的眼神,缓缓道:
“诸位,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我当初只是想拉你们一把,没料到他们的反击如此之快。我估计最快明天,可能贡院来的那些人就要传讯你们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可能是突破口。连累到了你们,绝非我本意。”
胡东川哈哈一笑:
“恩公,且不说你与我们交流助我们一臂之力,就说你救了我们颍州的家乡父老,我老胡就跟你走到底也是无妨。不就是有人要传讯嘛,我们好歹也是举人,是圣人门下,他们想屈打成招,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李之弘微微一笑:
“东川哥哥甚是爽快。这样,各位哥哥,我已经有了计谋,正在抓紧实施,如果没有人传讯你们那就好说,但如果你们被传讯了,我也不奢求你们为我如何遮掩,你们就实话实说即可。”
苏贯大惊:
“这怎么行?实话实说岂不是陷恩公于不义?而且我们也未必不会有事啊。”
李之弘摇摇头:
“各位,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你们说考前我与你们有交流,就一些题目进行了探讨就好。当时你们也并不清楚那就是考题对不对?所以你们仅仅是被动的,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你们这么一说,就能够把火引到我身上来。
各位,他们现在是步步为营,想要一步一步把我舞弊的事情钉死,却不会为难你们。所以各位尽管放心。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
众人纷纷道:
“兄弟你说吧。”
“如果你们有谁被传讯了,然后实话实说回来就好。然后,记得给我写一点东西,分享你们被传讯的经历。”
“这个肯定没问题啊,不过这有什么用?”章正道。
李之弘嘿嘿一笑,打量了一眼众人缓缓道:
“这个有大用。现在你们不清楚,但到了那一天,你们就知道,什么是人民舆论的汪洋大海了。”
众人也不再询问,到了这个份上也只有听李之弘的安排了,而且大家伙对他也是非常有信心。是以纷纷退出了房间,让李之弘好好休息。
片刻后,房间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李之弘起身去开了门,见到来人很是开心,侧身让他进来,又是小心关上门问道:
“怎么是你来啊,都办好了吗?”
来人正是弘兰商社社长刘二宝。他嘿嘿笑着:
“董事长,我不亲自来不放心啊。您交代我办的我都办好了,已经在中都各处推广了,效果还不错。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准备向凤阳全府普及了。”
“有什么困难嘛?”
“哈哈,那有什么困难?别忘了咱们的渠道都是可以直接到京城江南苏松一带的,湖广那边也是有的。我们的方法是,作为内包装搭配着肥皂香水一起卖,有包装的比没包装的便宜五分,这东西就是最最普通的废纸制成,几乎没什么成本。那些货商都抢疯了,很快消息就能遍布大江南北。
另外,我们还交代了那些进货商,但凡愿意为我们推广的,以十万份为一个基点,就能便宜一成的进价,最多可便宜五成。您知道的,咱们的利润一向是八九倍的,就算让出去五成利,还能有三四倍的暴利,对我们而言还是净赚的。我们还会有商社的社员监督他们推广,这样就不用咱们费力气一个省一个府一个县去做了。
关于内容,除了您的大作,我们还让那些印刷坊主刻了连环画的雕版,就是您给的那些话本,进行大量印刷。很多小民可是不识字的,但没关系,看总能够看懂的,而且还想着要看下一本。
我也沉迷进去了,此次前来,除了向您汇报以外,还就是向您催更,嘿嘿。”刘二宝有些不好意思,“您画的《西游记》实在是太好看了,可这情节实是太揪心了。那孙猴子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之后呢?您要是不介意,提前跟我说一下呗?我这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已经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