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独孤鑫坐了下去,那天师也将书帛呈了上来,缓缓退回案几前。
刘盛拿起案几上的书帛,低头细看,想要看看位列三品下后面是不是有个秩多少石,然而,很现实,并没有,那么这个是三品还是一品已无关重要了,只要督一州军事的实权还在就好,更何况,还有持节呐!
都督军事分三等,都督为上,监军次之,督为下。
持节三等,使持节为上,可杀二千石以下官员,持节次之,可杀无官位之人,若是军事,则与使持节同,可杀二千石,假节为下,唯有军事可杀犯令者。
刘盛为最下等管军事的督,但他持节开府,就是大权。朔州统云中郡,这也算是做到东坡那一句‘持节云中’了,就待他射‘天狼’……
那六节节仗一直就在督护府放置等待它的新主人,因此,这天师并未拿节仗。
刘盛合上书帛,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道:“当官无俸禄,吃什么喝什么?养兵还需自掏腰包,怪不得如此多的豪族、将军把手下之人伪装成盗贼去劫掠,甚至公然抢掠。哎!苦了百姓啊!”想到此处,刘盛不禁有些戚戚然。
不待刘盛他想,因此时午时已过,落内已有不少人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食物往祭祀处而来,细看之下,都是牛身上的各个部位,大祭司远远的就看到那些人前来,但见他站起身来,来至刘盛的案几前,对刘盛施礼言道:“可汗,是否上宴?”
刘盛闻言,笑回一声:“上宴吧!!”
大祭司对刘盛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大声喝道:“可汗令,上......宴......”
大祭司话一出口,护卫们纷纷跟喝一声:“酋帅令,上宴!”
“酋帅令,上宴!”
“酋帅令,上宴!”
刘盛对那些护卫称酋帅并未觉得不妥,之前叫其可汗,是诏令未宣,此时受朝廷命,将职在身,酋长之位在身,他们入了军,可汗是称不得了,再称可汗就是逾越,只能称那酋帅或是将军。
话不多言,但见送食物的众人入了场来,按照诸位落主割取的部位送至诸位落主案几上。
而刘盛案几上也被一位女郎放上了锦色玉盘,玉盘内一对牛耳热乎乎的散发着令他腻味的肉香。
不消片刻,众人案几上都摆上了托盘,只是,那楚河汉界与其身后的落主却是尴尬了,因他们可是未曾参与那歃血为盟,刘盛此时也是见到,便对胡落主大声说道:“胡落主之牛头可食得完?若食不完,可分与此二落一些?”
那胡落主正看着发散着热气的牛头,一时间还真不知从哪里下嘴,突闻前方刘盛之言,脸色顿时一变,猛的抬起头来,见刘盛对他笑了笑,忙低头沉思片刻,待抬起头来,便开口言道:
“食不完,食不完,来来来,楚河阿奴,汉界阿奴,吾等同食!”说着,这胡落主就端起木盘往楚河汉界而去。
这胡落主的脸色变化,是因为刘盛让其分食牛头,这在他的想法里,意思是,部落内的地位,你要让一让,可再细想刘盛的话,是食不完,食不完是啥意思?就是能力有限呗,嗯,这上头说你能力有限,你无限也得有限啊,而他确实也是能力有限,如此,也便应了下来。
而楚河汉界二人见胡落主端着木盘前来,也是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但见楚河言道:“谢阿干!阿干且让我来拿吧!”说着便要接过木盘。
只见胡落主身子一仰:“唉,这怎可?”
说着,胡落主便避开二人,来至他二人的案几前,将案几拼在一起,直接坐了下,并招呼楚河汉界落座,楚河汉界二人一看,不禁对视一眼,也纷纷入座了。
胡落下的落主们见此,也只好把自己的牛头分与二落的他人。
......
待午宴已过,时至未时三刻。
刘盛立于龙旗之下,祭祀处的案几早已撤走,围观者也已离去,为晚上的晚宴去准备。还要过一遍那安排的助兴节目,在现代,我们称之为“彩排”。
但见祭坛下枪槊林立,三百余位落主立于中间,左方有三百多身有血渍的护卫,这是柱子他们,而右方也三百九十位护卫,这是独孤落和胡落组建的四百胡人护卫,还有十位护卫在看着长孙突,独孤幢的士卒居在后方。
刘盛正在祭坛上,但闻他大喝一声:“盛,承蒙诸君厚爱,当此一职,今立纛旗为此!”说着,刘盛朝着那九似龙旗大手一指。
诸位落主看着纛旗,心中很疑惑那图案倒地是什么生物,但也没敢问,要是他们得知这是龙,定要大呼小叫说刘盛的不是了,好在,在他们心里,龙是形似虎背双翼,可不是这九似之龙。
而刘盛见诸位落主未有二话,便对柱子说道:“将图案发于诸位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