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馆所在的地方到刘氏庄园,还有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这一段路况很好,都是些硬化的水泥路。路的两边就是水渠,坡上则是一排排的柳树。路面笔直宽敞,虽然不时的有马车从对面驶来,也毫不影响他们这群一路小跑的马队。高素在京口的时候就走过这种用水泥硬化过的路,知道这种路造价虽然高些,却不怕水,即使是大雨中也不会泥泞,而且后期基本上不需要再进行维修,长期来看是比较合算的。只不过凭一家之力修这么长的水泥路,也只有刘家舍得下这样的本钱。
“要致富,先修路!”刘牢之解释道,“有了这些硬化的路面,我们便不需要整天为路的事心了。可以把精力放在更多重要的事上,比方说工坊!”
高素暗暗点头。刘家这两年配合丹阳郡府修建京口到建康的大道,据说已经修到江乘县了。刘家修建这条路的时候不惜工本,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基本上清除了各类的斜坡和弯道,马车行驶在上面极为迅速。
冬天天短,说话的功夫,天就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于是众人快马加鞭,快速往刘氏庄园行去,终于在天黑之前进入刘氏庄园里。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高素还是为眼前这座规模宏大的庄园给震惊了。
“这哪是庄园?这分明是一座县城啊!”高素喃喃地说道。
整个刘氏庄园分为内庄和外装,据刘牢之介绍,外庄的城墙达到了一千零二十丈。更过分的是,这座私人的庄园,竟然是有瓮城的。
“哪有那么夸张的?这座庄园一开始就是内庄那点地方,只不过后来这边的工坊也渐渐的多了,全部留在庄园外面,难免会引人觊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们在外面又加了一道墙。”
高素暗道:“信你才怪!”他看这座小城的规划,根本就不像是后来简单围上的“城郭”,而是建庄的时候就考虑过加盖外城。内外城的格局可以根据用途实现不同的建筑格局,也可以使庄园的防守更有层次。
庄园虽然大,里面倒是并不拥挤,听刘牢之说起来,这座城里面,安置的是各级管事、工匠和寿野战部曲的家属,都是刘家在寿最重要的人物,普通的庄民根本就没有入住的资格。
高素心想:“在战时,把刘家所有的人都撤进这座小城,地方也足够了。平里之所以只许这些重要人物入住,大概就是为了人为地抬高庄园的地位。听说刘家在寿有六百骑兵,还有一些普通的部曲,这么多人守卫这么一座小城,那是绰绰有余了!”
刘牢之把高素的侍从安置在了内城的客舍里,高素本人则直接住进了刘府的客房里面。此时天已大黑,刘牢之命厨房里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与高素对饮。
高素连奔波,间又跟人起了冲突,这时候到了地头就觉得浑疲惫,草草地吃了饭,让人伺候着洗了个水澡,早早地睡下了。
次高素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就听到外面的校场上传来了跑步的口号声。他赶紧穿好了衣服,往校场走去。高素平里也是天天早起训练的,这几奔波,实在是有些累了。
到了庄内的校场上,就见到刘牢之带着两百多个侍从结束了早跑,已经开始练起了拳法。令高素惊奇的是,不但高家的那些侍从跟随着在一起训练,庄子里的也有不少人在跟着锻炼,训练的强度并不比刘牢之的侍从队低。
见到高素过来,刘牢之停了下来,对他说道:“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叫你!你且先,我们一起打拳!”
高素应了一声,开始绕着校场小跑起来。高素倒是没有多跑,只跑到微微见汗便停了下来,又要耍一拳来活动筋骨。旁边是其他人大声呼喝着打拳的声音,使得他也没心思舒展筋骨,只好停了下来。
旁边刘牢之见了,笑道:“兄弟有心事啊,打拳都不能专心。这些人在这庄园里面住着,耳濡目染地,竟然也能打两下子!乱世里人人自危,都想要把手练好啊!”
高素叹了口气:“大哥这里的一个普通庄民,也能熟悉军中的武艺,在这寿地界,哪里还敢有人前来招惹?”
“哪有那么夸张的!”刘牢之笑道,“他们平时练一练,也就是能强健体而已!来,来,来,我们不谈论别人,且切磋切磋,看看兄弟的武艺长进了没有!”
两人在京口的时候经常切磋,如今分开快一年了,自觉武艺有所精进,便就拉开架势对打了起来。
刘牢之这一年来个头长了不少,力气也跟着强了很多,不过看高素的样子,也是今非昔比。这时候两人把拳法施展开来,都是军中常用的路子,你来我往,果然都是大胜往昔。旁边喝彩声不断,校场上的人大声呼喝着为两人助威。
斗到兴起除,刘牢之施展开来自后世的短打,招招争先,高素虽然也曾经跟刘牢之学过这拳法,却毕竟练习的没有刘牢之那么勤快,体会也不深刻,登时落了下风。
两人的侍从都曾经学过这拳法,早就见怪不怪了。刘氏庄园里面的这些人何曾见过这么犀利的拳术,一时间看得呆了,竟然连喝彩也忘了!
高素勉强支撑了一会,便跳出了圈子,停了手,敬佩地对刘牢之拱手道:“一年不见,大哥的武艺更加精进了,小弟不是对手!”
刘牢之笑道:“你的手也大胜从前了,无怪乎不把那些纨绔子弟们放在眼里。我这些招式,只不过是些单兵作战的把式,战阵之上是没什么大用处的!”
高素摇了摇头。这拳法他也练习过,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妙处。练习这拳法是基于打击人的薄弱处发展出来的,可以增加人的敏锐,这些在对敌的时候,会在潜移默化中提高自己的杀伤力。
“大哥说笑了,单兵作战的本事如何会没有用处,打滥仗的时候这本是更有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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