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送走了申,刘牢之就开始积极备战,主要是准备行军用的军粮和战马的精料。张易得知之后很是惊诧,忙跑过来询问端的。刘牢之只推说许昌城有人捣乱,需要派兵去看看云云。
这日刘牢之正准备启程前往开封,城门的守卫却称有大司马的使者来了,指名要见刘参军。
刘牢之看着守卫,皱眉道:“大司马的使者,来找我做什么?他应该直接到潼关去找建威将军啊!来人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那守卫上次接待过申,知道刘牢之的脾气,倒是已经问过了。
“那位郎君看着贵气逼人,不像是普通人。小的问他,被他的随从训斥了几句。小的本不欲为他通报的,还是那位郎君有气度,说自己姓谢!”守卫小心地说道。
“姓谢?”刘牢之心思一转,“桓温军中,姓谢的,莫非是谢玄?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想到这里,他笑道:“什么贵气逼人,是不是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开始根本就不搭理你?”
那守卫尴尬地笑笑,躬身道:“郎君明鉴,正是如此!”
刘牢之笑道:“既然是陈郡谢氏的人来了,我们不能怠慢。叫上几位军主,随我一起到城门口去迎接这位使者吧!”
身边随侍的刘顺之听了,连忙去招呼刘洪、丁程和张望。
“喏!”那守卫连忙答应了下来,在头前领路,带着刘牢之等人一起往城门去。
桓温驻扎在姑孰的时候,谢玄曾经到芜湖消遣,与刘牢之在滨江茶楼见过一面。这些年刘牢之并未因为谢家退出豫州而和谢家断了往来,在红糖生意上多有照顾,所以谢玄待刘牢之也很客气。
“真是郎君来了!”城门口,刘牢之上前对着谢玄行礼。
谢玄笑道:“数年不见,道坚越发威武了。道坚的赫赫威名,连大司马也都知道了。浚仪一战,击溃慕容德,委实是出彩!”
刘牢之笑道:“郎君客气了!牢之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当不得真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刘牢之向谢玄介绍了身后的几位将领,并指出丁程和张望乃是参与浚仪之战的骑将,两人率兵击溃了慕容宙部。
丁程和张望听了,不由得挺起了胸膛。刘牢之能在桓温的使者面前提起二人,让这两人觉得脸上特别有光彩。
谢玄点了点头,夸奖了几句,却并没有显露出特别的热忱来。这些人都是刘义之的属下,他谢玄现在只是大司马府的一个椽属,是没有资格招揽这些军将的。即便将来他出来领兵,谢家也有大批的旧将可用,犯不着对着几个军将动心思。
刘牢之领着谢玄等人到了会客厅,摆开了席面,这才问起他的来意。
谢玄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浚仪之战后,慕容德率残部南下,豫州军回师追赶,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只怕袁贵诚也是有心无力。只是这慕容德部留在淮北,对北伐大军的撤退非常不利。”
刘牢之笑道:“郎君,袁豫州不是有心无力,是已经率万余豫州军撤退了!”
谢玄听了,不禁脸色微变,问道:“此话当真?”
刘牢之点了点头。他在淮北多年经营,这情报网的运作还是很得力的。他现在不但知道袁真已经撤到了谯国城父,就连慕容德藏身在外黄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袁豫州所带的豫州兵,一路追赶慕容宙到睢阳,所携带的粮草便不多了。大概是他派出的信使跟他汇报了大司马南撤的事,豫州兵当时便转头赶往谯国了!”
谢玄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刘牢之看他脸色,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没有主动出兵,便解释道:“郎君,这些年司州连年征战,不但军队减员严重,便是粮草也并不宽裕,实在是难以支撑两线作战。因此建威将军严令,严守荥阳,不得出境作战。上次若非大司马给出了任命,命建威将军出兵协助袁豫州解决占据浚仪的慕容德部,我们也不会到浚仪去的!”
谢玄叹道:“建威将军这些年远离国土,镇守洛阳,也确实不容易。只不过慕容德部还没有剿灭,怎么道坚就领着将士们打道回府了?”
刘牢之还未回答,丁程却忍不住了,他向谢玄大声说道:“郎君,袁贵诚带了步骑一万余人去追讨慕容德。慕容德残部已经不足三千,这个时候,难道还要荥阳军出动数千骑兵去围剿慕容德吗?”
刘牢之皱了皱眉,喝到:“丁程,不得无礼!”
丁程见刘牢之发怒了,不敢再说,强压着怒气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谢玄想了想,也觉得此事怪不得刘牢之。按说袁贵诚万余人,怎么也不至于收拾不了慕容德三千人,谁能料到袁贵诚就能一走了之。豫州本是谢家的地盘,豫州军变得如此孱弱,谢玄也觉得面上无光。
“且不说豫州军的事,现在大司马率北伐军一路向南撤退,可不希望这一路上,还有个慕容德冒出来捣乱。大司马的意思,既然豫州军走了,这剿灭慕容德的任务,就要落在荥阳军的身上了!”谢玄决定不再纠结刘牢之不肯出兵协助豫州兵攻灭慕容德残部的事了。
刘牢之本就决定到开封去关注局势的发展,所以听谢玄说出这个任务,没有丝毫犹豫,便笑道:“既然是郎君出面,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小子这就派人向建威将军请示!”
谢玄皱眉道:“道坚,怎么还要向建威将军请示?即便是快马远去潼关,也需要几天的时间吧?军情紧急,可是不能拖延的啊!”
刘牢之自然不会说司州使用的是飞鸽传书,快捷的很。他只是笑道:“郎君,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即便是我们即刻出兵,也要做好防务的安排,并且准备好出征的粮草,这些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等这边准备好了,那厢建威将军的回信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