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岳灵珊此言,丁勉眉毛一挑,说道:“灵珊侄女好功夫,就顺便也指教下你丁师叔吧?”
岳灵珊笑道:“丁师叔,我今天击败钟师叔就是侥幸了,丁师叔若想求人指点,灵珊倒是不敢当。不过让我母亲指点你几招,丁师叔定会有收获。”
天门道长、莫大先生相视一笑,心中又是凛然。
丁勉怒笑道:“哦!好,岳夫人,今天请你指点丁某几招,不胜感激。”
宁中则笑道:“丁师兄,小孩子的话不可相信,丁师兄掌力过人,剑法高超,今天我就接几招试试。”
说完,飞身而出,凌空一掌击来。丁勉有心以掌力击败宁中则,沉腰提力,十成掌力迎了上来。双掌相碰,众人只听‘砰’的一声,气流旋转,丁勉退了一步,稳稳立住。宁中则飘然退出数步,身姿曼妙,不晃不摇,稳稳落地,显然轻功精奇,看来居然是平分秋色。
莫大等人都是双目大睁,嘴唇微张,随后又是抿紧嘴唇,稍后又是一派平静之色。宁中则向以剑法出名,虽然华山内功五派第一,可身为女子,内力也只能在二代弟子中排为中等。众人相识数十年,比试多次,自然早已清楚。而丁勉身为左冷禅的二师弟,内力之深,嵩山排在前三,今天和宁中则相比似乎只在伯仲之间。
就在这时,就听得宁中则笑道:“丁师兄的掌力我已领教了,再来领教下丁师兄的剑法如何!”
说完长剑一颤,剑光吞吐,已是罩住了丁勉正面上中两路。丁勉大喝一声,挥剑相迎。二人斗得不过十来招,突然就见得宁中则一声清喝,身如疾风,剑如闪电,连出二十来剑,丁勉剑出嵩山剑法‘傲立中原’相迎,此招取中原独尊之意,大气磅礴,威力强大。众人只听得剑声连响十来下,二人倏然一分,宁中则已退回坐中;再看丁勉,左右双肩的衣服皆已挑破。
宁中则笑道:“丁师兄,承让了!”
丁勉一声长叹:“宁师妹剑法大进,丁某甘拜下风。”满脸落寞退回坐位,座中众人相视数眼,寂然无语。
忽听左冷禅道:“众位师弟,如何?平时自觉不错,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又对着岳不群道:“岳盟主,本来我今天应该陪你练两招,只是身体不适,难以让岳盟主尽兴,待过些时日,咱们再来切磋。”
岳不群笑道:“好,随时恭候左师兄。”
左令禅也是笑道:“岳师弟,一言为定!”
左冷禅又吩咐道:“汤师弟,你去将张、赵、马三人留在嵩山的家人擒来,交给岳盟主门下看管。”
汤英锷应声道:“是,师兄!”转身而去。
岳不群笑道:“左师兄高风亮节,师弟佩服。”
左冷禅对岳不群抿唇一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岳盟主,酒宴想来也差不多好了,且请去上坐,为各位师兄弟接风洗尘。请!”
莫大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今天就叼扰左师兄了。”
众人宴中稍饮了些酒,用饭已毕。岳不群道:“左师兄,离山日久,心中也甚是挂念。今天既然诸事已了,这就告辞了。承蒙左师兄盛情款待,我等心中不甚感激,也请明年十月光临华山,我夫妇二人扫榻以待。”
左冷禅笑道:“明年十月左某一定前去,恭贺灵珊侄女、梁发梁少侠喜结连理,界时岳师弟可要多备些好酒才是啊!哈哈哈……。”
天门道长笑道:“是的,到时我陪着左师兄将岳师弟的美酒喝完再走。”
众人又叙谈数语,就见得嵩山弟子已押着十来个妇孺老弱到了近前,交给了四岳弟子。岳不群、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定闲定逸、何三七等人与左冷禅、陆柏、汤英锷、钟镇等言笑晏晏,相互话别;嵩山三代弟子不少人是满面怒色,见得岳不群一行押着人下山而去,又是面色黯然。
目送岳不群一行转过路角,已是看不到了,左冷禅返身回了厅中,长长一叹:“今天的三场比武,众位师弟可看出了什么?”
陆柏思索着道:“华山众人剑术大进,轻功之强,当世大派中已无抗手;岳灵珊败钟师弟,宁中则轻取二师哥,实出我意料之外;我觉得华山派似乎有专门破我嵩山剑法的招式。”
嵩山众人相视一眼,都是轻轻点了点头。丁勉道:“好个奸滑的贼子,原来如此;下面我嵩山该如何办?”
左令禅笑道:“陆师弟果然心细,也是看了出来,不过不要紧,此事我自有主张。”
嵩山众人听了此言,都是心中一振:“三十年前,嵩山前辈耋宿突然在与魔教抗争中偕亡,左师兄整理剑法,又创出了嵩山掌法、剑法,方有嵩山这二十多年来的声势,今天既然这样讲,必是有了应对之法。”
左冷禅也不理众人所思,扫视众人一眼,道:“比武输了没关系。再打回来就是;华山三十年前剑气二宗争斗,二十多名高手偕亡,方有我嵩山崛起;今天其他的比试都还罢了。即使岳不群今天未出手,也就功力更深厚罢了。”
左冷禅稍停又说道:“昨晚张、赵、马三位师弟所言福建龙泉镇之事你等可记得?”
汤英锷惭愧道:“我听三位师弟说那令狐冲一人大败六七十人,杀了三四十人,三位师弟连令狐冲一招剑法也接不下;梁发取高师弟佩剑而高师弟不能挡一招,如此功夫,只有师兄你才可能,我当时不信。今天见了梁发败英飞贤侄,才相信是可能的。”
左冷禅道:“若我败这些人,当然没问题,只是我要辅以内力才行。”
众人点了点头,知道其意是指剑法就多有不如了,人人心中暗惊:“居然能和左师兄相较,真是可畏可怖。”
左冷禅又道:“你们有所不知,前两天在少林寺,我败了任我行之后,那令狐冲该与武当冲虚道长比试,冲虚道长自承不敌。”
高克新道:“会不会是冲虚牛鼻子故意如此?”
陆柏摇头道:“即使想助令狐冲一臂之力,也不会折损武当名誉。”
高克新道:“四师兄说的是,我错了,这原本就不会这么干。”
左冷禅又说道:“冲虚老道说令狐冲得了华山剑宗风清扬的真传,想来这是不会错的。后来,那梁发与令狐冲比武,二人招法相似,然而梁法身法更快。”众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说梁发也是能胜过冲虚道长。”
就听得左冷禅又说道:“那日岳不群完胜魔教左使向问天,显然也是深藏不露,今天宁中则的剑法身法大家都是见到了,何况练成了那‘紫霞功’的岳不群呢!”
邓八公道:“那、那掌门师兄你……”;
左冷禅笑道:“虽然我功力未复,梁发、岳不群任一人,我也不惧。可有这两人在,加之另外几个,今天就不可为。”
众人一听就已是明白:“今天左师兄是寡不敌众;梁、岳有一人缠住左师兄一会,另一人则可痛杀这二十来个二代高手,然后双击左师兄;之后天门、宁中则、莫大、定闲、定逸、何三七等人率着四派精英,必能一举灭了嵩山派。更何况华山还处心积虑的创出了专门破嵩山剑法的招式。”
陆柏等人满面羞色的跪下:“师兄,师弟等无能,拖累了我嵩山声誉。”
左冷禅上前扶起众人道:“众位师弟,为我嵩山不计毁誉,有功无过,只怪我未及早下手,先除去了华山数人,此事追根溯源,其错在我,与众位师弟无关。”
众人立起,静候左冷禅讲话。左冷禅道:“以我度之,华山也就是这一两年才功夫大进的。上次在‘霸王台’,这轻功还没有,梁发是有的;如此看来,这来源还是风清扬;剑法也是。”
陆柏思索着道:“确实如此。”又道:“如此看来,先让令狐冲回不到华山,是无比正确之事了。可岳、梁二人是翁婿之亲。”
左冷禅笑道:“放心,我到时逐一除之就是。”想了想又道:“今天众弟子见得三位师弟老弱家人被人带走,心中定然不好过,你等要好好安抚。”
陆柏道:“师兄,……。”
话未说完,就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有人激动的进来禀告:“掌门真人,恒山派已将三位师叔被带走的家人送回来了,说是怜惜妇孺老弱,就放了回来。还派了一些女尼送回来,并和大家说了这情况。”
左冷禅眼睛一眯,陆柏与钟镇、汤英锷目光一碰,齐声说道:“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