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抬头,就见得左冷禅已是来到阶下,拱手施礼。岳不群哈哈一笑道:“左师兄客气了,小儿辈不太懂事,以后多点见识也就好了,无须如此!”
左冷禅柔声笑道:“谢岳盟主宽宏大度,饶过了这狂妄小儿。请岳盟主、岳夫人、天门师弟、莫师弟、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何师弟、梁少侠、灵珊侄女入大厅就坐。”
说完,伸手肃客,对倒在地上的左英飞看也未看一眼。岳不群笑道:“既然如此,左师兄,请!”
说完,当先而入。莫大、天门、定闲、定逸、何三七等相视一眼,也是鱼贯而入。嵩山众人见得自家掌门如此,眼睛都是红了。可左冷禅在嵩山派中积威甚重,各位师弟功夫皆是由其所授,尤如各人师傅一样;故而虽然不忿,倒也不也胡乱说话,也是陪着入了大厅就坐。
就见得岳不群入得大厅,左冷禅的指着正中首座:“请盟主上坐。”
岳不群道:“左师兄在家,此位当得你坐,莫将小儿之语放在心上。”
左冷禅道:“我五岳同盟,自然要有主事之人;今天盟主既然驾临,自然应该上坐,盟主请。”说完已是让倒左侧首位。
岳不群笑道:“唉!既然左师兄如此看重盟规,岳某就僭越一回了,以全左师兄的重视规矩之意。”
说完,缓步上前,坐了首位。又笑着对众人道:“请左师兄、天门道兄、莫师兄、定闲师太就坐;也请嵩山众师弟坐下,也好叙话议事。”
众人一番谦让,随即左冷禅坐了左侧首位,众师弟依次坐下。天门道长坐了右侧首位,依次是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定逸、何三七、岳夫人、梁发、岳灵珊。
嵩山弟子众多,门客也多,婢女仆从更是不少;此时自有婢女上茶。
左冷禅道:“岳盟主及众位师兄弟远来,且喝口茶,看我嵩山所产茶叶如何?稍候酒宴备下,为岳盟主及众师弟接风洗尘。”
岳不群端起茶杯,轻吹了吹,稍一碰唇,品了品,道:“好茶!”然后稍饮一口,放下茶杯道:“左师兄身子可大好了?”
左冷禅笑道:“已是基本恢复,完全恢复尚须时日。”
岳不群笑道:“那太好了,左师兄力败任我行,一挫魔教的威风,大振我正教的士气,我原本担忧左师兄的伤势,如此看来却是多虑了!”
定逸师太性格火爆,见得梁发、岳不群已压倒左冷禅,心知今日不能就此结束,必得有一个结果才行。大声说道:“岳盟主,定逸有一事想问下左师兄!”
岳不群笑道:“定逸师太有事尽管直言就是,放着五岳掌门皆在,自然都能当场决断。”
定逸道:“请问左师兄,判归魔教的张、马、赵三个贼子何在?”
左冷禅看了看陆柏道:“陆师弟,我回来后忙着调息休养,此事托你办理,现在结果如何了?”
陆柏起身道:“回师兄、岳盟主,经查实,张、马、赵三人早已潜逃无踪;我已通令门中进行缉拿。若其抗拒,格杀勿论!”
左冷禅点了点头,未再言语,陆柏看着岳不群又道:“岳盟主,你看此事如此处理可好?”
岳不群点点头,未语,目光看向众人。
天门道长注目陆柏,缓缓说道:“当初衡山刘正风,其人不愿意改邪归正,其家人弟子尽皆斩杀。今天张、马、赵三人拒不悔改,其门人弟子、家人何在?”
陆柏目光一闪,道:“其三人弟子已是随之而去。家人留下的都是不会功夫的妇孺老弱。”
天门冷笑道:“那就抓了这些人,张、马、赵三人若不前来自首,就关到死为止,岂能让他三人杀了我五岳弟子,其等家人却还要养在五岳派中不成?”
陆柏看了一眼左冷禅,见他不语,稍一思索,道:“那我这里立刻将这些老弱妇孺先抓起来,逼迫张、赵、马三人现身。”
莫大叹了一声,道:“嵩山毕竟曾是那三人同门,其家人就交给我们吧!免得陆师弟难做;如果一个月内这三人不现身,就先杀了其家人,也让这三人痛上一痛。”
嵩山人众太保面色难看,见左冷禅未语,一时冷场。忽然就听得‘九曲剑’钟镇道:“张、赵、马三人的功夫我等深知,我只怕莫师兄将人带走,未必能保证不被那三人抢走。”又嘿嘿一笑道:“不如这样,我们比试一下,看谁更有资格引这三人前来,莫师兄以为如何?”
莫大先生双目大睁,低沉着声音道:“此言甚是有理,这样吧,今天就比试一下。”
众人目光一碰,都是未语。
岳灵珊抽剑而出,向着‘九曲剑’钟镇一礼道:“钟师叔,我的功夫原本是不成的,只不过我爹爹是五岳盟主,自然我来打第一场,还请钟师叔多多指点。”
众人虽在少林寺时知道岳灵珊功夫大进,嵩山三代弟子中还真没有人能够放对,可和钟镇这样的成名多年的高手相较,终究要差了许多。此时就听岳不群道:“灵珊休要胡闹,你怎么是你钟师叔的对手。”
岳灵珊道:“爹爹,就是都认为说我华山功夫不行,左英飞师兄才敢无礼在前,师哥教训他一下就好多了。今天我只是向钟师叔验证一下我功夫如何,说不定钟师叔让我一招呢!”
岳不群叹道:“钟师弟,你就给她些教训,不然二十岁的人了,还是长不大。钟师弟尽管出手就是。”
‘九曲剑’钟镇见得如此,心中一凛,面色不动道:“既然灵珊侄女想要指点师叔功夫,师叔就老着脸皮来看看能接几招。”
说完长剑一振,已是劲风大震,剑化重刀,向着岳灵珊扑来。完全将岳灵珊当作了一个平等的对手。
梁发见此心中暗赞:“这‘九曲剑’钟镇心思细腻,不为面子所拘;能够随时发挥自己最大优势,倒也是个人物。”
岳灵珊长剑灵动,身如疾风,已是绕过钟镇当面,一剑向着钟镇背后数个要穴刺来。
旁观众人见了,暗暗点头,这岳灵珊功夫确实相当也得,无论是剑法、轻功、内力,都是很有了些火候。
钟镇前扑、转身、挥剑一气呵成,岳灵珊已是又转到了另一边。就见得岳灵珊围着钟镇不停发招。钟镇依靠内力深厚,硬接硬架,防守严密。众人见得如此,心中惊叹:“华山派三代弟子岳女侠已能和嵩山派二代好手比试而不落下风,且钟镇若没有出奇的招数,久守必失,甚至要输了比试。”
二人斗得四五十招,钟镇焦躁起来,心道:“如果这么一个华山三代女弟在我面前走过百招,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立足?岳灵珊只是身法快捷,剑法也是不错,内力倒也平常。”想到此处,钟镇一声大喝,剑如银龙,漫天剑影,围困而来。众人一惊,想不到这钟镇有此等剑法,却隐而不发,到得此时,方才看准机会,意欲一击而胜。
岳灵珊一声轻叱,突然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然后直冲剑龙而去。钟镇心中一震,面色一变,心叫不好;急提内力,一掌向着岳灵珊击去。众人看得清楚,钟镇剑中夹掌,全力击出。岳灵珊手中剑一刺而过,已被掌缘擦过。众人只听得‘呛啷’一声响,岳灵珊踉跄摔出十数步,已是跃出圈外;手中剑正滴着血。
钟镇也是退了十来步,右臂鲜血淋漓,掌中剑已是掉落在地;显然已是输了这场比试。若不是仗着内力深厚,以掌击偏岳灵珊,已是被一剑穿胸而过。此时显然已不能用剑。而岳灵珊只是被掌缘扫过,伤势轻微;再战钟镇必然败亡。
就见得钟镇说道:“灵珊侄女武艺高强,我不是对手。”
岳灵珊道:“钟师叔,承让了!”
岳不群道:“灵珊,你钟师叔只是让着你罢了,还不退下去。”
岳灵珊应道:“是,爹爹!只不过我看嵩山各位师叔剑法似乎未学倒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