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过……”林显得很狼狈。怯弱的他低下了头。《棒槌学堂》
听了清村的话,宇多山感到几乎要呕吐。他强忍着恶心说:“那是什么场合!这是什么场合!有一个人被杀了。可是你……”
“哎!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身穿粉红色连衣裙的舟丘来了,“说是出了大事,到底出什么大事了?”看样子她是被岛田叫醒后,换好了衣服才来的。舟丘手里拿着昨晚发的平面图,睡眼惺松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五个人。
清村见状说:“我还想听听她的意见……哎!圆香!……”
舟丘没理会清村。她边往门口走边说:“就是这个房间吗?是不是谁又搞恶作剧了?”说着,舟丘从岛田旁边朝屋里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她尖叫了一声,仰身往后倒去。
“舟丘小姐!”
宇多山赶紧从后边托住了她说:“你不要紧吧?请你镇静一些。”
鲛岛跑过来帮忙扶住舟丘说:“这也难怪。我也差点没吓晕过去。”
岛田低声说:“我们还是暂且回大厅去吧。”
岛田反手把门关上说:“当然需要报警,请警察来处理。可是,是不是先听听井野的意见?鲛岛先生,井野他怎么还不露面啊?”
鲛岛摇了摇头说:“好像井野并不在他的房间里。他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买东西吗?说不定他去买东西了。”
岛田和宇多山抬着昏过去的舟丘,六个人沿着长长的走廊朝大厅走去。途中大家谁都不说话。刚才那血腥的场面在宇多山那喝了酒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强忍着阵阵袭来的呕吐感。
大厅里只有穿戴整齐的桂子等在那里。看到大家进来,脸色苍白的桂子立刻从躺椅上站起身问道:“说是杀人了,是真的吗?”看到两人抬着的舟丘,桂子吃了一惊,“哎呀!是舟丘呀!是舟丘被杀了吗?”
岛田告诉她说:“被杀的是须崎。这位不过是吓昏了。”岛田和宇多山吃力地把身体微胖的舟丘放在沙发上。桂子赶紧从酒橱里拿来红酒。
宇多山对桂子说:“她就交给你照顾了。”说罢,朝l形的房间里放着电话机的地方走去。
这时,清村从旁边扳住他的肩膀说:“请等等!宇多山君。”
宇多山看了看清村,坚决地说:“不!无论是否违背先生的遗言,面对眼前这样重大的事件,都必须报警。”
“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通融。”
“这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鲛岛先生!你怎么认为?”
评论家慢慢点了点头说:“宇多山君的话的确没错。”
“什么?”清村耸了耸眉,抬高嗓门说,“这对你们倒是没什么。现在报告了警察,写作比赛泡了汤,你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损失。可是你们考虑过我们吗?”
宇多山不理会清村,伸手去拿黑色的电话听筒。听筒还没拿好,他就急不可待地用发抖的手指去拨号,头疼和恶心使他满头大汗。他重新拿好听筒,把它贴在耳朵上。他这才发现听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鲛岛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电话线路不通。”
“什么?”
宇多山挂断电话,重新又拨了一次,仍然不通。
鱿岛说:“是不是出故障了?要不就是线被掐断了。”
“怎么会这样……”
电话线被掐断了。被某个人掐断了?会是谁呢?……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呕吐感越来越强。宇多山实在忍受不住,扔下电话听筒,捂着嘴朝厨房的水池跑去。他把脑袋伸到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你不要紧吧?”他发现桂子正在身边为他揉背。
“啊,谢谢,我不要紧。舟丘怎么样了?’’
“她已经醒过来了。”
宇多山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自来水,感觉比刚才舒服了一些,头重脚轻地回到大厅。从昏迷中醒来的舟丘蜷缩在沙发里。鲛岛低着头坐在她对面。桌子旁的清村和林一言不发。
“岛田去哪儿了?”宇多山问道。
鲛岛用手指了指南侧通往阶梯的门说:“他去看大门是否锁上了。”
宇多山也想去看看,这时,岛田回来了。
他边关门边说:“不行,大门也锁上了。光根据门是否上了锁,很难说明井野君是否出去了……哪位有同样的钥匙没有?鲛岛先生!您有吗?”
“好像都保管在井野君那里。”
“除了大门,还有其他出口没有?”
“没有。”
岛田吸了吸鼻子,说:“这么说是毫无办法了!那只好等井野君回来了。”岛田嘟嚷道,“大门是惟一的出口。按道理自从黑江医生回去后,大门应该是一直锁着的。就这样……”岛田看了看通往走廊的门接着说,“从昨晚到今天早晨这期间,在那个客厅里出现了一具尸体。”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来,看了看屋里的人说:“井野君回来之前,我们是不是讨论一下这个事件?这个时候大家沉默不语是不利于精神健康的。”
清村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捞到了一个发挥著名侦探才能的机会啊?你要是喜欢,就随你的便吧。”
“清村君!这可不是与己无关的事情啊。我刚才说了,从昨晚到今天早晨,这座房子基本上像一个地下密室一样处于密闭状态,可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却发生了杀人事件。按道理,杀人者应该是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
听到这话,舟丘尖声说:“我们中间有凶手?!那,是谁?谁这么残忍?”
“对!”岛田肯定地说,“绝对不可能是外人干的。我认为最好暂时排除凶手是其他人这种可能性,例如隐藏在室内的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的这种可能性。”
舟丘又说:“可他为什么要杀须崎呢?”
“你说杀人动机吗?”岛田很吃惊似的耸了耸浓眉说,“这个时候你还提这样的疑问,我感到很吃惊。要说杀人动机,那太明显不过了。我认为,在座的至少有三个人有杀人动机。”
听到这里,舟丘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声叫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为了减少竞争对手而把他给杀了?”
清村也愤愤地说:“哼!胡说八道!要是我们杀了人,把警察叫来不就行了吗?”
“所以杀人者为了不让报警就把电话线掐断了。”
“即便像你说的那样,那井野君一回来,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你的话也有道理。不过……”岛田往后仰了仰身子,含糊其辞地说,“我们暂且不议论这个问题。目前的问题是无法和外边取得联系。我们有必要在一定程度上把事情的轮廓先搞清楚,你说是不是?首先,鲛岛先生把我叫醒后,我才知道了这件事。鲛岛先生说是保姆角松最先发现的。是吧?鲛岛先生!”
听到这话,鱿岛从沙发上站起身说:“你看是否把她叫来?”
“噢,我看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也不太合适。”
评论家鱿岛点了点头朝厨房走去。从厨房可以直接到角松富美住的房间,而不需要绕道走廊。不久,保姆角松富美出现在大厅里。她下身穿着裙子,上身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淡咖啡色毛衣。微黑的布满了皱纹的脸上还带着恐惧的神色,凹陷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棒槌学堂》
岛田询问角松富美发现尸体的经过,她便用很重的口音问岛田刚才说什么了——看样子她的确耳朵有点背。
鲛岛在她耳边把岛田问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请你说说在客厅发现尸体的经过。”
角松战战兢兢地摇着头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大家的再三安慰下,她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情况。归纳起来大致是这样的:9点钟她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饭,不到10点早饭就大体准备好了。大厅里只有宇多山一个人在沙发上睡觉。她想可能10点钟大家都起不了床,于是,她收拾完玻璃杯来到走廊——因为井野交代她把娱乐室和客厅也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