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亲眼见过“神仙”的宗泽,在收到自己亲孙子那模棱两可的答案后,不解的蹙眉重复一遍“应该”二字。
“回爷爷话,刚刚那位崔判官,虽然名义上是冥府的神仙,可实际上,他算是一位鬼仙,鬼仙和神仙真不是同一回事儿,所以,没见过真神仙的孙儿,不敢断定是否有真神仙的存在……”瞥见自己亲爷爷脸上的疑惑神色后,宗炎小声解释了一句。
“哦,原来如此……”在听完了自己孙子的严谨解释后,宗泽欣慰的点头回了一句,显然,对于治学严格的他来讲,他非常欣赏自己孙子宗炎的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
应付完自己亲爷爷后,宗炎扭头扫了一眼被唬的脸色都不大好的幕僚们和衙役们,并开了句玩笑:“都看到了吧,地府是存在的,生前恶事做多了的话,得下十八层地狱的,那地方,剖心、挖腹……”
“哇……”宗炎的玩笑话还没说完呢,一个脸色蜡白、倚着墙壁才能站稳的衙役,张嘴就呕吐了起来,也不知,他呕吐的原因,是被宗炎的话给吓的,还是他脑中闪过剖腹、挖心的画面,给恶心的。
“我说笑的,小哥你别当真啊……”发现自己把人家给搞惨了后,略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宗炎,赶紧苦笑着道了声歉。
“呕……”的又吐了一大滩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儿的衙役,喘着粗气回应宗炎道:“不是三少爷的事儿,是小的我吃多了,呕……”
就在宗炎准备接着安慰一下那胆小的呕吐型衙役时,突然,通判府大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一条缝儿。
就见,一位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的矮壮老头儿,从门缝儿外钻了进来,进门后,他快步冲到了大堂中间,低着头就跪在了郝星愤的尸体旁边,边磕头,边跟宗泽汇报道:“不好了,大人……”
这时,就站在尸体另一边的“细节王”宗炎,观察到,这突然闯进门的老头身上,透着“诡异”呢。
就见,他身体一侧的衣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可另一侧的衣服,却被烧的脏了吧唧、破洞百出,甚至,有几个被烧穿了的破洞里,都能看到他的皮肉了。
这位衣着怪异的老头,就是那位给冯羿姿和殷小桃验尸的仵作徐鲁,他这么慌慌张张的冲过来,大概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当然了,坐的高、看的远的宗泽,也发现今儿个徐仵作的打扮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于是,对手下人很体贴的他,吩咐徐鲁道:“徐仵作,起来说话……”
“是,大人……”收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后,脸上带着惊色的徐鲁,在接话的同时,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爬起来的瞬间,他猛的瞅见郝星愤那七百二十度旋转断脖的死状了,并也看到了对方那耷拉在嘴边的舌头,以及掉在地上的一对眼珠子了。
于是,验尸验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死的这么“经典”的徐鲁,竟被唬住了。
“大人,这……”目光始终没离开郝星愤尸身的徐鲁,小声问了宗泽一句。
“这事儿一会儿再给你说,你先说你的事儿……”明白想跟给徐仵作解释清楚清眼前的情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后,宗泽立刻吩咐徐鲁先说。
“呃……”被眼前这具神奇尸体给勾住了魂的徐鲁,在又盯着郝星愤的尸身瞅了两秒后,才“依依不舍”的把视线转向了宗泽,并接着汇报道:“是这样的,大人!小的我正在义庄给那女尸冯羿姿验伤时,突然外面狂风大作,天雷滚滚……”
心有余悸的哆嗦了一下后,对尸体有着“恶趣味”的徐鲁,继续说道:“后来,一道落雷击穿了义庄的屋顶,落在那女尸殷小桃的身上,把她给烧的连灰都不剩了,辛亏,下属离那雷击之处较远,要不……”
“哦……”听完了仵作徐鲁的话后,就杵在他旁边的宗炎,这才明白,为何这小老儿的一半儿衣服被烧焦了,敢情,他是被惩处殷小桃的“天罚”给波及了。
“大人,更怪异的是,”还没说完事儿的徐鲁,接着讲道:“雷火烧光了殷小桃的尸身后,外面的狂风和滚雷就都不见了,这……”
“哦,我知道!”刚刚亲耳听到那女鬼殷小桃提过什么“犯天条”之类话语的宗泽,在又听了下仵作徐鲁的故事后,就大概的明白是什么事儿了,于是,他也就没再继续问对方什么了。
“大人,这具尸体要不要验一下?”依旧“流连”于郝星愤惊人死状的徐大仵作,再次扭头“欣赏”起了这具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宝贝儿”,其眼中,闪动着欲火中烧般的“邪光”。
“他就不用验了,你把弄去乱葬岗埋了吧……”跟徐鲁共事了很多年的宗泽,当然清楚这小老头儿有什么毛病了,为了防止对方当堂发病,身为好上级的他,赶紧吩咐对方把尸体给弄走。
“是,大人!”毫不忌讳死尸的徐鲁,先把地上那俩眼球拾起装进了袖子里,然后,又动手把郝星愤的那条舌头,给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我去!真恶心呐……”瞅着仵作徐鲁做事儿的宗炎,差点儿就吐了,对于洁癖症晚期的他来讲,就算有人给他百万两黄金,他都不会去捡人家掉地上的眼珠子的,更何况塞舌头这种令人作呕的事儿了。
“至于他的死因,你回来后问钱捕头吧,”看到徐鲁已经把郝星愤的尸身给背到身后后,宗泽摆手吩咐对方道:“你去吧,早去早回……”
“是,大人!”背起尸体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科学怪人”般的“妖气”的徐鲁,在回了宗泽一声后,就兴奋的小跑着离开了,他出去时,激动的连大堂的门都忘关了。
“呕……”被徐鲁的“科学精神”给恶心的再次干呕了一声后,宗炎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犀角灯”,轻轻的吹灭了它。
“钱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