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叶身边日久,李嫣儿什么脾气张五常岂能不清楚,若是今日李叶去了,又会少不了为难,还不如躲了省事。
反正李嫣儿的身份摆在那儿,若是没有圣上口谕,谅他孙伏伽也不敢对李嫣儿如何。
“老张啊,你说以后你要是也和今日这般匆忙该少挨多少打啊?”
李叶会心一笑,拍了拍张五常的肩膀打趣一声,直奔皇城而去。
收礼一时爽,全家菜市场……
尽管李叶刚才答应的爽快之极,但到底要怎么做可就不已耶鲁律说的算了。此等大事若他敢藏瞒不报,恐怕不等耶鲁律的厚礼送上门,李世民派来抄家的金吾卫就先到了。
所以李叶走出鸿胪寺的瞬间便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进宫面见李世民,天知道鸿胪寺里有没有宫中密探,若是被李世民知道自己知瞒不报,李叶的下场绝对要比那位突厥公主惨烈。
更何况,李叶虽然答应了耶鲁律会帮他见到茯苓,但却没说是怎么个帮法,更没有说不能提前通知李世民,怪只怪我汉族语言博大精深,耶鲁律还要加油啊!
耶鲁律站在鸿胪寺的佛塔上,负手静静看着李叶的身影消失,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消逝过。
身后一道魁梧的身影悄然走近,站在耶鲁律身后行礼,轻声道:“父亲,您说这位大唐的官儿会帮我们吗……”
耶鲁律头也不回,笑道:“耶鲁仲,你是我们突厥使团的副使,身负迎回公主的重任,难道你不知道此人的名号?”
名叫耶鲁仲的汉子迟疑了一下,道:“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深谙兵法,数月前我东突厥大军之所以战败,与此人有着莫大关系。”
耶鲁律摇头苦笑,叹道:“连你也知此人智谋过人,他又岂会如此爽快的答应我等与公主相见,恐怕这份‘厚礼’也是肉包子打狗了……”
“那您刚才……”
“大意了……中原果真人才辈出,却是老夫小看了这大唐小年呐!”
耶鲁仲憨声怒道:“既然这小子两面三刀,那这厚礼我们不送便是。”
“送!不仅要送,还要越多越好!”
耶鲁律攥了攥手指,他的手很细腻,相比于身后的儿子,外人一眼很难看出,这竟然是对父子,又或许不是亲的……
“此番我们不就是来送礼的么?至于送给谁也不重要了,若是能因此离间了这对大唐君臣,岂不是一桩趣事?”
李叶目前想不来那么多,他只想着将李世民交代的这桩差事办妥办好,之后痛痛快快的娶个媳妇儿。
看似一桩简单的交换人质,其实却非常麻烦。按理来说李叶遇刺,大唐有理由也有权利处置凶手,但茯苓的身份可不是普通的突厥百姓,若是对方死咬着不承认,大唐不好严惩,就连李世民也不能严加逼供。
一路走进皇宫,有接待使的差事在身,倒也免去了李叶许多盘查,跟着领路的宦官直接来到了李世民的寝宫甘露殿内。
李叶进门拜声道:“臣东宫骁骑尉李叶,拜见陛下。”
李世民侧卧在塌上,不断翻看着身边堆积无数的奏折,神情有些严肃。看到李叶进门后,随即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看了眼窗外渐黑的天色,李世民正色道:“爱卿此刻进宫,莫不是鸿胪寺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李叶站在殿中恭敬道:“倒也都正常,只是今日那突厥国师耶鲁律向微臣求情,想要私下与那突厥公主相见,微臣自觉兹事体大,故而一出鸿胪寺便来向陛下承情。”
“与你求情?……倒也合情合理。”李世民稍微停顿了几分,转颜笑道:“说来此事因你而起,那耶鲁律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李叶笑着拍了一记马屁,道:“陛下圣明……”
“马屁就免了吧……这么说你答应他了?”
李世民招了招手示意宦官赐座,宦官异样的瞧了眼李叶,赶忙搬来一方矮凳,又给李叶端上了一杯茶水。
伺候李世民这么久,除了那些从龙老臣外,他还是第一次见李世民对一个臣子如此态度和蔼,而且眼前这少年又是如此年轻。
李叶道了声‘谢恩’,规规矩矩的坐下,茶杯恭敬的端在手中,道:“陛下料事如神,微臣的确答应了。微臣以为若是贸然拒绝,想必那位突厥国师也定然还会生别的法子,倒不如先稳住他为好。”
“那耶鲁律可有与你送礼?”李世民点点头,忽然笑看着李叶,意味深长。
李叶愣了少许,点头道:“说是有厚礼送上。”
李世民冷笑一声,语气有些调笑道:“哼,一贯的作风,没有半点新意……”
李叶满脸八卦,下意识道:“莫不曾陛下也曾收受过那耶鲁律的‘厚礼’?”
身旁伺候的宦官顿时面色大变,不悦喝道:“大胆!李将军主意言辞!”
“不妨事……”李叶大笑两声:“说来你我君臣倒相似的很,当年父皇在位时,东突厥还未有今日之气候,故而颉利派遣了使臣来访,想要与我大唐结盟,那时候便是朕接待的这位耶鲁律国师。”
她想大大方方的走到李家门前,大大方方的告诉值守门禁的部曲,说武氏求见李侯爷。
其实一切举动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因为武氏这次求见李素,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可是,她还是不敢。
站在门外远处的阴暗角落里,武氏已徘徊了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里,她不停在角落里踱步,挣扎,身上一袭黑白相间的百衲道袍随着身形的摆动扭转而摇曳生姿,怎么看都像是一副月下幽会情人的怀春少女。
说不出为什么如此鬼祟,武氏就是不敢上前,与李素见过一面之后,武氏莫名就对李素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每当她回想起见面时,李素望向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