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们全家吃了早饭,出发往盛家老宅去。
父亲脸色还是不太好。
母亲开车,抽空拍了下他的手:“孩子们都在,别耷拉着脸。咱们坐一坐就回来。”
父亲叹了口气:“老爷子这会儿生病,咱们巴巴赶过去,那些人的嘴脸,我都能想象得到。”
盛棠在后座,凑过来打趣:“说什么,说咱们要去争家产吗?”
父亲苦笑:“无非是这些话。”
“那他们就是承认,你也是合法继承人。”盛棠道,“爸爸,你是大哥,拿出气势来!说起继承权,你要排在第一个,当初奶奶和爷爷是合法结婚的。”
父亲再次苦笑:“你不懂......”
“我懂,你不想跟他们闹嘛。”盛棠道,“没关系,我和弟弟会帮你的。小孩子嘛,他们好意思跟我们一般见识?”
母亲笑得不行。
“棠棠很机灵。”母亲说。
父亲反过手来,摸了下女儿的头。
车子很快到了盛家老宅。
盛家并不是住在城郊,而是在繁华的市中心。
寸土寸金的市里,有处民国时候留下来的老别墅,虽然是私人住宅,却是政府文物保护单位,不可以拆除,只能修葺。
对面有家大商场,盛棠的母亲将车子远远停下,带着孩子们过来。
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亭亭如盖。深秋时,树叶落光了,阳光透过光秃秃的虬枝,筛在地面上,留下点点斑驳。
盛棠的母亲按响了门铃。
很快,有家政人员小跑过来,冲他们全家微笑了下,给他们开了门。
“董事长早上还问起您。”佣人对盛棠的父亲说。
盛思东颔首。
走过门口的雨花石小径,迎面是一栋古朴的小楼。五彩玻璃是民国时期特有的,屋子里摆放着成套的花梨木家具,原汁原味的古色古香。
盛棠看了几眼,佣人带着他们,从旁边的走廊上穿过,并没有进去。
过了拱形门,里面又是一处一栋楼,楼上楼下有二十来间房。
客厅装修是中式风格,进门先是一架什锦隔子,上面摆满了古董;成套的实木家具,铺上墨绿色的垫子。
临窗的地方,有绢绣屏风,梨花木的底托,一共六扇。上面绣着烟雨江南图,淡花弱柳、小桥流水,格外静谧。
家具色调虽然沉重古朴,但客厅是非常明亮宽敞的。
佣人上了茶:“教授稍等,蔡秘书一会儿就来。”
盛思东点头。
盛棠端起茶,准备喝的时候,二楼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她抬眸,瞧见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妇人身材不高,却保养得窈窕,在家里穿着白色毛衣和浅色套裙,脖子上戴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
她目光不善,扫了眼楼下众人,大声喊:“钱嫂,家里不见客的,怎么又请人来?你们不做事的吗?”
钱嫂就是给盛棠他们开门的。
她小跑过来:“二太太,蔡秘书......”
这女人是盛家老二的妻子,娘家也是很有钱的,为人心高气傲。
“蔡秘书蔡秘书!”二太太打断了钱嫂的话,“你是在盛家做事,还是替蔡秘书做事?”
钱嫂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