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琴儿出了月子,抱着孩子出来见人。
孩子单名征,不过王府上下都叫这个孩子为大哥儿。
大哥儿虎头虎脑,嘟嘟的,看着很健壮。
“让本王妃抱抱。”
萧琴儿亲自将孩子放到裴氏的手中。
第一次抱孙子,裴氏满眼慈,仿佛要融化了。
“这孩子长得真壮实。”裴氏乐呵呵的。
欧阳芙奉承一句,“孩子就是要长得壮实才好。四弟妹,你真是好福气。”
萧琴儿难掩得意之色,“小的时候,家里请人看相,阳先生就说我从小福气好。以前我还不信,自从嫁给表哥后,我就信了。若非我有福气,如何能嫁给表哥,如何能在母妃跟前尽孝。”
欧阳芙没想到萧琴儿会顺杆爬,不仅显摆了自己,还奉承了王妃。
裴氏哈哈一笑,“琴儿就是嘴甜,所以老天爷给了你莫大的福气。记住了,一定要惜福。”
“儿媳听母妃的。”萧琴儿抿唇一笑。
裴氏说道:“收拾收拾,你带着孩子,随本宫一起进宫给娘娘请安。”
萧琴儿满心欢喜。她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裴氏带着萧琴儿进宫。
顾玖安坐议事堂,忙着账目。
光是一个正月,开销抵得上过去两三月。
好在腊月的时候,下面的铺子,庄子,陆续将钱粮都送到了王府。目前王府手头上还算宽裕。
裁减用度还是有用的。一年下来,至少节省了七八万两开销。
王府入不敷出的况得到了改善。
只是苦了她们做儿媳妇的,不得不拿嫁妆贴补开销。
欧阳芙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她见顾玖还在忙,忍不住问道:“大公子又不在府中吗?”
“他忙得很。”
“大公子整在外面忙些什么,大嫂不过问吗?”
顾玖笑了笑,“偶尔会问一问。不过就算问了,男人十次有九次都是瞎话,剩下那一次也是七分真三分假。”
欧阳芙深表赞同,“男人都是一样。我家公子每次出门,只会敷衍我,从不详细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时候想想,嫁给皇孙真是苦命,看似荣华富贵,实则有苦难言。”
顾玖含笑点头,“二弟妹说的没错,所以我们自己得想开点。”
“还是大嫂洒脱,我就不如你。”
顾玖将账本合上,说道:“我只是看得透彻,想得开。二弟妹也该想开一点。”
欧阳芙摇头,“等你到了我这地步,进门三四年肚子也没动静的时候,你也会想不开。”
顾玖盯着欧阳芙看,她的脸色还不错,头发发质也好,估计主要问题还是宫寒,不易受孕。
“二弟妹一直在调养体,迟早会有喜讯。”
欧阳芙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迟早会有喜讯,可是迟和早有着莫大的区别。
上次进宫,淑妃娘娘警告我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半年后,我肚子要是还没动静,淑妃娘娘就要给我家公子赐下美人。
淑妃娘娘的懿旨,我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大嫂,趁着大公子在家,你也赶紧要个孩子。要不然你到了我这个地步,这小子真不是人过的。”
顾玖猜测,欧阳芙可能是和二公子闹架,心里头憋了一肚子委屈,加上被萧琴儿刺激,才会反常的说这么多话。
“二弟妹想开一点。你得开开心心,凡事顺其自然,才容易受孕。”
“可是开心不起来。”
“不如趁着开,你和二公子到别院住些子。记得挑选小子走后的四五天的时间,住个半个月,一个月,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这有什么讲究吗?”
顾玖轻声一笑,说道:“我曾在一本什么书上见过,小子走后大约七八天最易受孕,当然也有人例外。你提前几天到别院,好好调整体和心,算着时间,说不定会有惊喜。就算没有惊喜,就当放松心。辛苦了几年,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休整一番。”
“可是府中的差事……”
“府中的差事谁也抢不走。如今要紧的是孩子,而不是差事。”
欧阳芙咬着唇,“我再考虑考虑。”
顾玖摇头笑笑,“人有得必有失。想要面面俱到,那是不可能的。人总要学着做选择。”
顾玖话中有话,欧阳芙听明白了。
但是她还在犹豫纠结。出府到别院居住,还得和二公子商量。二公子同意,夫妻二人才能时成行。
“大嫂,谢谢你。不管你说的办法有用没用,我都承你这份。”
顾玖含笑点头,“二弟妹不用客气。”
等到半下午,萧琴儿同裴氏从皇宫回来,还带了一车的礼物。全都是萧淑妃赏赐给萧琴儿的。
面对众人,萧琴儿得意非凡。
自她生下王府嫡长孙,陆陆续续已经得了两三千两的金银赏赐。其他礼物,如布匹,药材,首饰,更是不计其数。
萧琴儿忍不住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口,果然是个招财童子。
忙了一天,裴氏累了,免了大家的请安。
萧琴儿带着孩子回房。
她将孩子交给娘,问丫鬟:“表哥回来了吗?”
“启禀夫人,公子一早出门,还没回来。”
萧琴儿冷冷一笑,“等杜三回来后,叫杜三来见本夫人。”
“奴婢遵命。”
等到天黑,杜三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面见萧琴儿。
萧琴儿问道:“这些天你盯着公子,可有收获?”
杜三点头,“连着几天,公子都去了那边。今,公子还带着那个女人去了坊市,买了一头面首饰。小的打听了一下价格,一头面首饰要价一千二百两。外加一对玉镯,一对赤金镯子,总共花费两千多两。”
萧琴儿咬牙切齿,“本夫人嫁给他,除了头半年,之后再也没有收过他的礼物。他不思妻儿,将银子全都花在那个jiàn)人上,欺人太甚。”
丫鬟劝解,“夫人息怒。”
“这怒火熄不了。”
萧琴儿心头恨得不行,她吩咐杜三,“找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侍卫,明带着棍棒,直接打上门去。”
杜三有点虚,“明恐怕公子还是会过去。”
萧琴儿冷哼一声,“不用怕,本夫人给你们撑腰。明本夫人会留住公子,不让他出门,你尽管带人打上门去。
将那院子里所有值钱的财物全部带走。将那女人,以及丫鬟婆子全都抓起来,给我大哥送去。我会给我大哥写一封信,叫他好好审一审这个女人。”
杜三见萧琴儿下定了决心,当即领命。
萧琴儿还不忘叮嘱他,“不要在人前露出你们的份。最好将此事做成,那女人在外面找了野男人,野男人带人打上门来。
不妨大声嚷嚷,叫街坊邻居们都听到。等公子去问的时候,街坊邻居自会告诉他,那个女人的野男人打上门来。”
“夫人高见,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去吧,务必一击必中,决不能让那个女人跑掉。”
“夫人放心,此事一定办成。”
杜三退下,萧琴儿脸上全是狠意。
到了下半夜,刘议才从外面回来。
他一进门,丫鬟就说:“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有些不舒服,难受了一晚上,你快去看看吧。”
“请太医了吗?今不是要进宫吗,难不成是在宫里吃坏了东西?大哥儿没事吧。”
“公子赶紧进去吧,夫人还没睡。”
刘议来不及换洗,就进了卧房。
他往头一坐,摸摸萧琴儿的额头,“没烧啊。”
萧琴儿闻到了刘议上传来的酒气,女人的香味,甚至在刘议的肩头看到一根不属于她的长发,那是怒火中烧。
一想到刘议用摸过那个女人的手摸自己,回来也没洗手,顿觉恶心坏了。
她本是装病,这会就真的病了,一脸恶心难受的样子,任谁也装不出来。
她推开刘议的手,“没烧,就是浑难受。可能是生了大哥儿,体虚。今出门吹了风,就觉着难受。”
“你刚出月子,好歹注意点体。这要是病了,如何是好。”
萧琴儿委屈起来,“你不在我边,我心里头难受得很。你若是肯花点时间陪我,而不是整天跑出去同狐朋狗友吃饭喝酒,我又怎么会病倒。”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刘议认错倒是很干脆。
萧琴儿眼中带泪,委屈地问道:“那你明天陪着我吗?”
“明天,这……”
“刚才你还说自己错了,叫你陪我一天,却支支吾吾不肯答应。难道在你心目中,狐朋狗友比我还重要,比大哥儿还重要?”
“当然不是。”
“那你明天可以不出府,就留在府中陪着我吗?自你去了江南,我们就没好好的在一起说过话。算算时间,都快一年了。表哥,你不想念过去的子吗?我好怀恋。”
刘议咬咬牙,“好了,明天我一天的时间都是你的,我肯定陪着你。”
萧琴儿笑了起来,“表哥真好。”
刘议叫她赶紧睡,他自己去洗漱。
洗漱完毕回房,见萧琴儿睡了,他蹑手蹑脚朝外面走,生怕吵醒了萧琴儿。
等他走出卧房,萧琴儿就睁开了双眼,听着外面的动静。
刘议悄声吩咐王顺,“明你替本公子走一趟,告诉她,本公子去不了,让她耐心等两天。”
王顺朝卧房打望了一眼,“老奴遵命。”
卧房内,萧琴儿听这那主仆二人嘀嘀咕咕,心头恨得不行。
总有一天,她要收拾王顺这个狗奴才。整里纵着刘议在外面胡来,从不知道劝解。
刘议又蹑手蹑脚回了房。
萧琴儿翻了个一,面朝里面,假装睡着。
刘议悄声上,打了个哈欠,也睡了。
一大早醒来,萧琴儿就缠着刘议,确保他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等到王顺从外面回来,杜三才悄悄带着人出去了。如此,就能完美地同王顺错开,不至于走漏了风声。
这一天,芳草胡同的居民,有幸看到一出大戏。
年底才搬到芳草胡同的,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被一群人打上门啦。
邻居们纷纷打开房门,或是攀上墙头看闹。
杜三扮作女人的野男人,一面吩咐人打砸抢,一面大声嚷嚷。
说这个姓梁的女人,本是她的相好,两人商量好,设诈骗京城到江南游玩的贵公子。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看上了京城贵公子,妄想上门做妾,卷了他的钱跟着贵公子跑到京城安顿下来。
杜三大骂女人不是个东西。他替女人的长辈养老送终,给她老娘钱治病,又给她兄弟找差事,结果这女人见了贵公子掉头就跑,连家里人都不顾了。
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打,给我狠狠打。你要是真进了贵公子的家门,我也拿你没办法。结果你这婊子,就是一外室。你做外室也没所谓,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卷走我的钱,那可是给你老娘看病的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这jiàn)人。”
杜三一巴掌甩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都懵了,大声呼叫,“我不认识他,我根本不认识他。求求哪位好心人,快报官,报官啊。”
街坊领居无动于衷。
杜三又是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臭不要脸的婊子,你和老子睡了三四年,你上哪里有颗痦子,哪里有个胎记我都一清二楚。你还敢说不认识我。我打死你这个婊子。”
女人大叫,捂着头,一边喊着:“求求大家,帮我去宁王府找公子议。我是公子议的外室,公子议来了,定有重赏。求求大家。”
街坊领居恍然大悟,难怪要甩掉这个男人,连老娘的治病钱都要卷走。原来是攀上了王府公子。
呵呵!
这种没良心的女人,活该被打。
当然也有人,妄想攀附王府,打算去宁王府通知公子议。
杜三早有防备,“还公子议,去你妈的。公子议要是知道你干的事,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他不将你打死,就算是仁慈的。堂堂王府,能容得下你这个jiàn)人吗?你当王府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啊。”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
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也没孝心,还卷了老娘治病的钱跑路,满嘴瞎话。
这种女人,一般小老百姓也不会让她进门,更何况是王府。
原本打算去宁王府通风报信的人,立马打消了主意。
就这女人,他去通风报信,只怕攀附不了王府,反而还会被打出来。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于是乎,整条芳草胡同的街坊领居,全都在看闹,没有一人报官,也无一人去王府报信。
杜三见任务完成了一半,然后将女人提起来,“老子现在就带你回去见你娘,你到你娘的坟前忏悔吧。”
街坊邻居们再次惊呼,原来女人的娘已经死了。想想也是,治病的钱都被卷走了,不死还能怎么办。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你敢动我,当心公子议要你的命。”
“到现在你还惦记着公子议,真是不知好歹。谁知道那个公子议是不是你编出来的,你这样攀附王府,就不怕杀头吗?你不怕,老子怕。”
说完,杜三就拿出一块破布,堵住女人的嘴巴。
女人呜呜叫唤,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援助。
侍卫们卷了院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将丫鬟婆子也都绑了,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院门敞开着,有人好奇走进去看了几眼。
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屋里只剩下几件搬不走的大件家具。
有人蠢蠢动,想将屋里的家具搬空。
里正出面制止,并且将院门关上,不许有人进去。
“里面的家具物件,我已经登记。要是少了一件,等主人问起来,我就将你们交出去。”
一番震慑,果然没人进院子里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