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老道掐指一算,真有一场劫难!当年在京城算的卦象,一一应验了,老道又何曾妄言过?”
药庄的画舫,自湖上移近秀水村码头,走出舫上的殷天,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跃上了湖岸。
玄诚道长锲而不舍追在他身后:“听老道一言,分开一段时日,方可化此劫难,否则悔之晚矣……”
殷天站在青石板台阶上,缓缓侧过身来:“如何悔之?”
“小劫化大劫,若是此劫不应,它日要用大劫抵之。”
玄诚道长苦口婆心劝道:“王爷若想要大鹏展翅那日,必定要给顾国公府几分颜面,跟王妃分开一段时日,假装让如烟姑娘来身边伺候,再找个由头打发了她……”
“本王还用不着,在一个看不上的女人面前虚与委蛇,更不会为了顾公国府的颜面,委屈了染娘。”
殷天像刀子般犀利的眼神落在玄诚道长身上:“不管是谁派你来做说客,此事不用再提了!”
“真是老道算出卦象……”
玄诚道长还想再说下去,这时候何叔摇着船,往秀水村码头这边靠拢。
他一走神,那位几个纵跃已经上了台阶。
等他追上柳堤,见那位爷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跟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点点了头,然后擦肩而过。
周管事的确跟他提过,顾国公府想让如烟姑娘在这位爷身边伺候。
但他的提议与周管事不谋而合,真是因为那样卦象。
“等等,听老道一言……”
玄诚道长一急之下,看也没看谢娘子一家,追着殷天去了。
赵灵跟殷天打了声招呼,牵着谢宝山走在前边,不见身后有动静,一扭头,见谢大树盯着走过的殷天和玄诚道长,站在柳树下不动了。
赵灵顿住步子,不解的问:“大树,你看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
骁王殿下!
骁王殿下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秀水村?
就算,他认错了北疆战场上,那个杀伐果断的骁王。
跟在他身后那个道士,常出入军营,就是化成灰,也很难让人认错。
赵灵这么一喊,谢大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跑几步跟上赵灵和谢宝山。
“我看刚刚那人,一身贵气,不像是乡下庄户人家。你刚刚跟他点头,认识他?”
谢宝山在一旁插嘴:“他是月儿爹爹。”
“没错,是染娘相公!”
赵灵没好气道:“人家从州府来的,家里是做大生意的,一样对娘子体贴得很。哪像你,从军几年回来,连自家娘子快不认识了。”
谢大树嘿嘿笑几声,上前握住赵灵的手:“哪能不认识,你是咱们孩子娘。灵儿,离家太多年没回来,生分了你,是我的错。”
他从北疆回来,还是第一回主动来牵她的手,赵灵一下没憋住,眼泪忍不住顺着眼角滴下来。
他手掌心抽出手,赵灵嗔怨:“说那些干嘛,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是,是,好好过日子。灵儿,月儿爹爹在州府做哪样买卖?”
“他来头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