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一听这话,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日斯兰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过身,朝山下走去。
“跟我来。”
南烟皱了一下眉头。
但,还是很快跟了上去。
这一边,几乎是没有人来过的,所以,连一条路都没有,全靠他走在前面,伸手拨开周围的草木荆棘,南烟跟在他的身后,越走,心情越沉重。
这里,还会有什么秘密?
跟自己有关的?
走了一会儿,他们已经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南烟简直要怀疑,阿日斯兰是不是将自己骗到这里来杀掉。
抛石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
就在她的眉头越拧越紧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阿日斯兰停下了脚步。
南烟也立刻谨慎的停了下来。
就看见他回过头来,对着自己道:“你,看。”
南烟心中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去,就看见前方几乎比人还高大的荒草中,竟然还躺着一块石碑!
不知道,是立在这个地方,被风雨侵蚀倒下的,还是,被人丢到这里来的。
这里,竟然还有一块碑?!
她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慢慢的走过去,道:“这是——”
“这是我们上岛之后,无意中发现的。”
“你不想去看看,这是谁的碑。”
“又是谁立的吗?”
当然想。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既然已经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岛上看到了一块石碑,这样的好奇心如果不满足,大概下半辈子,都会睡不着觉吧。
可是,南烟的脚步却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沉。
她隐隐的感到不安。
好像,那石碑透着一种危险的讯息,一旦被破解,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似得。
就在她有些迈不开沉重的脚步的时候,阿日斯兰又说道:“如果你不想看,我可以随时带你回去。”
是不可能不看的。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这块碑,看得出来经历了很长的年月,甚至比在山顶上看到的,秦贵妃的石碑,还要久远一些。
因为风吹雨打,有些地方也磨损得厉害。
南烟走上前去,轻轻的扫罗石碑上的落叶,也拨开周围的杂草,将石碑上斑驳的泥土抹了下来。
渐渐的,上面露出了一些文字。
可是,只看到第一眼,甚至还没有认出写的是什么的时候,南烟就先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那竟然是倓国的文字!
这座岛上,都是埋葬的皇家的人,或者为高皇帝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
为什么,会出现一座石碑,刻着倓国的文字?
难道,是倓国的人?
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立碑?
一时间,无数的疑惑和猜测在脑海里不断的翻腾,甚至有一瞬间,南烟剧的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
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阿日斯兰的声音。
“你,认识倓国的文字吗?”
“认识吗?”
他上前一步,像是要向她指认。
但南烟说道:“我认识。”
身后的人微微的抽了一口气。
仿佛也有些惊愕:“你认识?”
“是的。”
“小时候,祖母曾经教过我。”
阿日斯兰有些惊叹的道:“那位老人家,也是个奇人。”
南烟没有说话。
她的两只眼睛,包括所有的心神,都已经被石碑上的文字所吸引,她蹲下身来,擦掉了上面的泥污和灰尘,让那些字一个一个的露出真容——
塔娜公主。
只这四个字,足以让南烟目瞪口呆。
她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去,阿日斯兰显然早就已经看到过上面的文字了,但当又一次面对的时候,他仍然面色凝重。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南烟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这是——你们的公主?”
“倓国的公主?”
“塔娜公主?”
“是的。”
阿日斯兰背着手,慢慢的说道:“这就是我们倓国的塔娜公主,草原的明珠。”
“失踪了几十年的明珠。”
“却在这里,看到了她的碑。”
南烟说不出话来。
她之前只听说,倓国的玉玺失踪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倓国的公主也失踪了。
半晌,她轻声道:“她是——”
“她是我的姑姑。”
“不过,从我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她。”
“她的失踪,直到现在,都是一个谜。”
“所有的线索,只有这一个。”
南烟回头,看到他伸出手,掌心放着那个玉珏。
也就是之前他到司家的时候,曾经给自己看过一眼的那个玉珏;后来,他出使皇宫,与祝烽和谈之后离开金陵,自己又趁机看了一次。
这个玉珏,南烟也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此刻,她皱起眉头,道:“所以,之前你到炎国来,是想要找她的下落。”
阿日斯兰道:“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会找到司家来。”
“你说呢?”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我能说什么?”
“她,你们的公主,跟司家会有什么关系?”
阿日斯兰道:“虽然,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她,但这些年来,我们倓国人没有放弃寻找这颗草原明珠。因为,我们也不能让我们的公主无缘无故的就失踪。”
“而现在留下的一些线索,她跟你们司家的一个人,有过来往。”
“谁?”
“还能有谁?”
南烟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在噩梦里了。
也许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有些懵懵懂懂的说道:“是真,还是假?”
阿日斯兰说道:“其实,本王也曾经怀疑过,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不过这一次,本王到是肯定了。”
“哦?”南烟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如何能肯定。”
阿日斯兰盯着那块石碑,说道:“你为什么,不把上面的文字看完。”
看完?
南烟疑惑的回过头,看了看,原来在那几个字的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因为时长日久,已经腐朽得快要辨认不出了。
她皱着眉头,只能伸手,用指尖沿着石碑上的刻印,慢慢的辨认那几个字——
司伯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