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纪由乃的机智和灵敏反应,怎么可能露馅儿?
“用完了啊!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
纪由乃摊手,仰眸,望着高大无比的蒋子文,笑眯眯道。
参观完茅厕,接着纪由乃带着蒋子文去了四合院的老式会客厅内,会客厅是旧时期的格局,什么都是老物件,所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房子的霉味。
似想到蒋子文是客人,总不能怠慢,吆喝了屋外头的墨白和烛龙,“墨白!烛龙!烧水上茶呀!”
闻声,抱着墨黑在发呆的墨白和烛龙对视了一眼。
然后同时步入了那间非常杂乱且老旧的厨房,没有天然气和灶,只有一个用木柴生火的灶台,烧水壶还是老黄铜的。
“没茶叶。”
捡柴生火,将壶里的水烧开后,墨白望着只有锅碗瓢盆的厨房,茫然看向烛龙。
“稍等。”
烛龙望了眼庭院中那棵还长有些许枯黄叶子的老槐树,走出去,上树摘了几片叶子回来,丢进了水壶中。
“都是叶子,凑合吧。”
“……我觉得可以。”
墨白和烛龙相视一眼,互相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行为。
会客厅内很整洁,都是老木头家具,看上去很朴素。
纪由乃带着蒋子文参观完了这儿,就领着他去厨房逛了一圈,然后是几间卧寝厢房,参观了一圈,蒋子文的疑惑就没停过。
“你们睡的那些卧房,被褥似乎都发霉了……能用?”
纪由乃没来得及买新的来,那些老被子,都不知道多久前的物件了,不发霉才怪。
“……这叫体验生活。”
“你的衣服呢?”
纪由乃拉开了一个黄花梨木的衣柜,里头全是一些八九十年代的老式女款衣物,是她妈留下的。
“最近流行复古风,这不都在这呢吗?”
“没见你穿过。”蒋子文望着衣柜中各式各样的女式衣物,其中很多的泛黄虫蛀,根本不像是经常穿的,“很多都坏了,你也穿?”
“我抠门啊,舍不得扔,没穿去冥界是因为……”纪由乃灵动的美眸咕噜一转,继续忽悠,“我好歹也是你的阴阳官,要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去被人见了,人家还不得说你虐待我?不给我工资?”
蒋子文垂眸,深幽冰冷的侧瞥对答如流的纪由乃。
他自是知道她和那宫司屿就要结婚的事,也始终未戳穿。
因为,他不想破坏自己和纪由乃之间的关系。
这栋老式四合院在蒋子文看来很奇怪。
尽管这里很干净,也像是有人居住的,许多看上去像是破绽的地方,也都被纪由乃给自圆其说了。
但蒋子文依旧疑心大起,觉得纪由乃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了。
并且,只要一想到,面前的少女两日后就要和别的男人结婚,还有一个已经苏醒的帝司,在虎视眈眈,蒋子文一颗始终都记挂在纪由乃身上的心,就悬而不落,苦涩无比。
只不过,想到宫司屿,想到帝司。
拧眉思忖的蒋子文却突然眉头舒展,似想到了什么让他愉悦的事。
以那个男人对灵诡的执着和情深,恐怕……绝不会坐视不理自己的女人即将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吧?
婚礼那天,帝司必然会出现从中阻挠。
并且,以蒋子文他自己对帝司的了解,他觉得,帝司必然会当场就除掉那个不该抢自己女人的男人。
只要在确认帝司破坏了婚礼,那宫司屿也丧命,婚礼无法进行,他便可以派人前往,将帝司捉拿。
这样一来,婚礼无法进行,帝司也能被关入最高秘密监狱,他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
蒋子文心里的如玉算盘打的极好。
思来想去间,心情也变得不错了起来。
“诡儿,你这地方并不好,有些小,住着也太挤,你既不愿住冥界,那不如趁这会儿我有空,陪你去另外物色一处宽敞的住处?风格你挑,钱我出,当礼物。”顿了顿,蒋子文继而又道,“衣服也买新的吧。”
“对了,上回你不是说,亡灵和你住一起,怎么不见他?”
纪由乃一听蒋子文心血来潮要给自己买房子,还要添置新衣,本就压力山大了,明知都是谎言,他却当了真,这要真买了,不就是耍人玩吗?
“呃……小云和他男朋友同居了!不和我们住了。”
“也不见鸾鸟蛋。”
“哦,那蛋啊……不巧,小鸾鸟破壳的时候,被我一个术士朋友撞见,认他做主人了,现在在他那养着呢。”
白斐然和流云是在同居啊。
鸾鸟蛋的确被当归给认主了。
这两件事儿,纪由乃没骗人。
“我住这挺好的,别破费了,衣服我自己会买,不麻烦了,我有钱。”
谁知,蒋子文一只手贴在她后背,推着她往外走,语气坚决,“说给你买,就给你买,你不要我也会送,现在就去。”
“别了吧……”纪由乃欲哭无泪。
“我的心意,和我客气做什么。”
“真的不用了!”
“我偏要送你。”蒋子文似有自己的思量,浑厚的嗓音又响起,“这样有时间,我也能来人界,陪你小住。”
蒋子文随即拎着纪由乃的后毛衣领,一跃上四合院的白墙,翻了出去,墨黑、墨白他们见即,也紧随其后翻墙而出。
不巧,他们翻的那面墙外,刚好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纪由乃被蒋子文提着后衣领,一眼就认出了宫司屿的车。
车窗贴了膜,从外面是无法看到车内的。
她扑腾挣扎了几下,蒋子文就松开了她的后衣领,“我的车停在马路边,走吧。”
“真不用!”纪由乃不走。
“有些话我不说第三遍。”蒋子文眸光瞬间冷沉骇人,警告道。
最终,纪由乃只能跟着执意要给她买这买那的蒋子文离开四合院,墨黑跳进了她怀中,跟着她一起,而其余四只,则留在四合院,原地待命。
在纪由乃和蒋子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们眼前时。
那辆黑色迈巴赫的后车门,打开了。
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呢绒大衣的他,阴沉冷冽的从车内走出,看向愣怔在原地的烛龙等几只,森冷问:“他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