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之欲,他是真的,想要娶她进门,让她做他的妻子。
可她能回报他的,却不过是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她能拼尽自己的所有,给他的那些欢愉罢了。
秋日到来之时,帝都传出一件爆炸性的新闻。
陈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陈景然要和帝都声名狼藉被人私底下称作公交车的姜烟,订婚了。
而对于姜家和白桦母女来说,更让她们无法忍受的是这个消息传出之后,随同而来的另一个消息。
姜烟,空降曾经的沈氏如今的姜氏集团,取代白桦成为姜氏的营销部经理,并在高斌的授意下,直接进了姜氏的董事会。
姜仲逊对此倒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姜烟终究是他的女儿,不管怎样,都是他的骨血,如今更是攀上了陈家,不可同日而语,他自然更要和姜烟亲近。
白桦气的半死,她在这个位子上待了七八年了,兢兢业业劳心劳力,如今说把她踢了就把她踢了
偏生姜仲逊完全沉浸在自己就要做陈家公子老丈人的欢喜中,压根没觉得委屈了她。
还说什么,她如今年纪也大了,正好回家来养养花种种草的。
白桦差点没气死,她今年才四十出头,算什么年纪大了
但姜仲逊此时是绝不可能为她出头的,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说,唯有利益,才是永远最重要的,如今的姜烟攀附上了陈家,在姜仲逊心中,自然是比她和姜如的位子更重要。
白桦向来精明,最初的一阵气恼之后,她就劝着自己平复下来,十分宽容大度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姜仲逊因此十分高兴,觉得她很识大体,也很得意,白桦这样乖顺。
只是,这边姜仲逊一直欢天喜地的等着姜烟登门请他去参加订婚礼,却没想到,一直到订婚礼迫在眉睫了,姜家还没有半点动静。
最后还是白桦私底下找相熟的贵妇们询问,才知道陈家的请柬三天前就发送完了。
也就是说,姜烟,压根就没有邀请姜家任何一个人
白桦得了信又是气又是忍不住的高兴,气的是姜烟飞上枝头果然翻脸不认姜家,以后他们再想沾光估计也难,高兴的却是,姜仲逊自此只会更讨厌姜烟,更和她们母女亲近。
姜仲逊闻讯果然大怒,连着在书房摔了一整套的杯盏,白桦没有去劝,也不让姜如过去,这样丢脸的事,这会儿谁过去都是撞到了枪口上。
姜仲逊在发了半天脾气之后,终于还是给姜烟打了个电话。
“烟烟,你马上要和陈公子订婚,于情于理,娘家人都要去参加订婚礼吧。”
姜仲逊强压着火气,好声好气的开口。
姜烟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她身上的那一件礼服,是念念给她挑选的,大方简约,又有些不打眼的小性感,她穿上很漂亮。
当然,有了这张脸,这身材,自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娘家人”姜烟讥诮轻笑,反问了一句。
“当然,我是你的父亲,姜家是你的娘家,女孩子不管走的多远,嫁到何处,都要有娘家做靠山,给你撑腰才行,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攀上高枝,就万事大吉了”
“姜先生,从前我没攀上陈家的高枝时,没有娘家和靠山,也没死,如今我有丈夫男人依靠,你觉得我还需要所谓的娘家和靠山吗”
“你如今是得意,但你也要知道,豪门世家不是好相与的,烟烟,你到底是我的亲骨肉”
“别用这样的话恶心我,哪个做父亲的会这样对自己的亲骨肉再说了,被赶出姜家的时候,您不是早就和我说清楚了,我不是您的女儿了吗”
“那只是爸爸的气话,你是我的亲生骨肉,这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虽然把你赶出了家,但我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
“嗯,说来听听,姜先生怎么惦记我了是任由白桦母女在外面污蔑我毁了我的名声,还是要出卖我的色相给你谋取利益”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我就算是为了姜家让你牺牲一点,你也不该有怨言”
“行啊,我没怨言,我只是不想和你们这样的贱人打交道了,也不可以吗”
姜烟握着手机,指关节渐渐攥到发白,她的唇色也是一片死灰之色,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望着镜子中那个年轻漂亮却早已死去的女孩儿,她望着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想,外祖父和沈函君看到她现在这样,一定很伤心吧。
谁曾经不是小公主啊,谁曾经不是活的明珠一样啊,可是如今呢。
姜烟听到耳边姜仲逊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他骂她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白眼狼,骂沈家把她教的和沈函君一样完全不懂女人的三从四德,骂她天生下贱,早晚都要被陈家扫地出门,骂她流产孩子没了是死有余辜,骂她的罪孽都报应在了她孩子的身上,骂她不祥是扫把星克死生母又克死外祖和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要害死更多的人,她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干脆死了
姜烟觉得耳边一片嗡嗡之声,她的脑袋里像是被扎入了万根银针,那些针在她的脑浆里戳刺着,让她疼,让她想要发疯。
捏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重重的掷了出去,将面前的镜子砸的粉碎,碎玻璃迸溅在姜烟的脖子上,胳膊上,也划破了不远处站着的店员的侧脸。
凄厉的叫喊声瞬间引来了众人,陈景然只觉得心头一凛,他立时掐灭了烟,快步向内走去。
姜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的脖颈上和手臂上的几道血口子都在不停的向外渗血,可她却好似根本察觉不到疼,而那个被划伤了脸的女店员也被人匆匆搀扶出去送到了附近的诊所包扎。
“烟烟。”陈景然穿过人群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姜烟;“没事儿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轻声哄了一句“乖,没事儿了,有我呢,别怕,想哭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