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三知道了,是为了公主的事情吧。”邢老三不道:“抚帅在离京的时候,已经做了安排,请把公主交给我吧。可惜几位皇子已经提前离开,不然按照抚帅的吩咐,也是要想办法救出来的!”
听了“抚帅”两个字,周后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说的就是朱由斌,她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朱由斌都已经是王爷了,你还叫他抚帅。看来还是武英王有眼光了,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一定会发生的……邢老三,长平公主,就,就拜托给你了……”
这时的紫禁城,早就乱成了一团,禁卫们全部被调到了各处守卫,到处是乱奔乱跑的宫女太监,哪里还会有人盘问邢老三和他的五十名关宁铁骑兄弟,带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去哪……
出了宫门之后,早有一辆马车在那等着,见到邢老三等人出来,马车帘子掀开,出来的人,却正是“春意楼”的老板娘丝丝。
接过长平公主,丝丝爱怜地抚摸了下她的头:“谁说生在皇家才好,宫院深深,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跟姑姑回去,以后就做一个普通人吧……”
说着,她对邢老三说道:“老三,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趁着现在勉强还能出去,你们赶快离开京城吧,去江南,王爷在那会接应你们的……”
“不了,夫人。”邢老三笑着拍了拍自己已经有些发福地肚子:“咱弟兄们都商量好了。这些年在京师,吃也吃得好,住也住得好,那玩的女人连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咱都又没家没室的,现在闯贼就快打了进来,咱这五十条命。就留在这京师吧!”
他不等丝丝说话,就带着他的弟兄们扭身离开。夜幕下的背影,看起来已经有些佝偻,这些当年在战场上风驰电掣的关宁铁骑,岁月已经让他们慢慢变老,但也许唯一未变地,就是那颗永远不会屈服的心脏……
一回到春意楼,就看到丁翠姐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一把拉过丝丝,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赶快上楼,去你自己房间!”
她的样子让丝丝也紧张起来,总当着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到了楼上,一推开房门,那上躺着的一个熟悉的背影,却像一道惊雷砸中了她的头。让丝丝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她不敢相信是他,她不敢相信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天天想,夜夜盼,可当梦境终于实现的时候。她然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当那人慢慢转过身来,那张带着坏笑地脸看向丝丝的时候,丝丝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近乎般的呼声:
“天,老天,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不要命了……”
那人微笑着说道:“我是大明的忠勇武英王,京师危急,我来这也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朱斌笑嘻嘻地从上坐起。忽然把脸一板说道:“去年我就已经派人来命你立即撤离京师,可你为什没听?”
丝丝掩好了房门,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来还有那么多的探子要撤离,我都得安顿好了。二来我总想着。你在京师还需要一个人帮你传递消息,所以就留了下来。就算闯贼真的进了京师,我一个女人家,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我。那些贼寇不是总说‘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吗?我琢磨着总也不是穷凶极恶的吧……”
朱斌冷笑了几声,李自成和他的那些部下,就算建了国,当上了王,一个个也永远匣掉土匪的味道。不,这些比土匪还要凶残,比土匪还要没有人性……
“爷,这地方不能留。”丝丝把头依偎在了朱斌地肩头:“你本来就是闯贼的眼中钉,肉中刺,万一落到了闯贼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朱斌对自己的处境倒并不惊慌,他详细询问了皇宫里的情况,得知崇祯的三个儿子已经被送出了皇宫,他皱了皱眉头,知道这时候地崇祯已经抱定了殉国的想法,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幕中巍峨宏伟的紫禁城依稀可见!
“这楼还真不错,能看见紫禁城。”朱斌顺口说了一句。
“是啊,爷。”丝丝起身给他披上了一件衣服:“往日我这总能听到上朝的钟声,可这两日,听说就算钟声响起,也没有多少大臣上朝了。那些个官员们,早就躲在自己家里,想着办法如何能保命,谁心里还有这紫禁城的存在……”
说话间,门被推来,丝丝生气,这里没有她的允许,就连春意楼原来的主人丁翠姐都不能进来,可现在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可等看清了进来地人,丝丝这才消气,原来正是那个被自己带来的长平公主。
“丝丝姐,这里就是啊。”长平公主好奇地左右打量:“我以前听宫里人说,是全天下最……最……”
“最肮脏的地方是吗?”朱斌帮他说了下去:“你们生长在皇宫里的人,永远也不会了解到里那些女子地悲哀,谁愿意来这卖笑?谁愿意让一个接着一个的男人,爬到自己的身上?”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长平公主,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一定要叫父皇砍掉你的脑袋!”见居然有人敢这么顶撞自己,长平公主大怒骂道。
朱斌淡淡笑了一下:“长平公主,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十五岁了,难道还是这么任性吗?大明的江山眼看就要没了。咱们一个个都得做亡国地臣子,你不能为圣上分忧解愁,却在这里为了一点小事要砍人的脑袋。公主尚且如
况那些大臣,大明的江山,就是这么亡的……”
长平公主愣愣地看着朱斌。忽然指着他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朱由斌!”
“丝丝,明日一早,找个人把公主送出城去,我看了,如今京城各门紧锁,只许进,不许出。可公主是个女孩子。再多使点金银,能够出去的。”朱斌并不搭理长平公主,吩咐道:“还有,你也不要回来了……”
当此王朝灭亡之际,在皇宫里的崇祯,只能做一点力所能及地事情。一方面有感于吏治的败坏,向六部和都察院发去训诫的谕旨;另一方面发布大赦天下的诏书,对他十七年的政绩作了深刻的检讨:
“十七年来,辽东和中原的战事,调兵措饷。实在是不得已的事。连年征战,赋税加派增多,本意是想安民,结果加重了百姓地负担,是朕的过错;
贪官污吏乘机巧取豪夺,刻意盘剥。造成民生困苦。朕深居内宫,不能体察,是朕的过错;
将领懦弱,士兵骄纵,不肯拼命杀敌,反而对百姓烧杀抢掠,视为仇敌。朕任用非人,致使毒疮溃烂。是朕的过错……”
在叹息痛恨、引咎自责之后,他向百姓表示,各路兵马已经前来勤王,加派的赋税已经免除。一切不便于民众的事情全部取消,要开创一个新局面。希望跟随李自成的牛金星、刘宗敏等人,乘机反正,一概赦免,不予追究。他还表示,动乱平定以后,一定任用贤能的人治国,改革从前的政治,和大家一起维新。
这些话流露出朱由检企图挽回败局的急切心理,不能说毫无诚意,但毕竟为时已晚,无济于事了。这个诏书如果在去年发出,远近臣民或许为之感动,如今形势大变,灾祸随时都会降临,离开都城一步都危险丛生,谁还会相信呢?
崇祯十六年三月十六日,朱由检仍然在宫中翱就班,考察候补知县三十三人。
突然,太监送上紧急公文,打开一看,朱由检顿时脸色骤变,起身入内。这份紧急公文,就是京郊昌平已经陷落地塘报。
原来这天黎明,贼军攻下昌平,总兵李唐自杀。当天夜晚,贼军沿沙河挺进,直达北京外城的平则门,沿途火光冲天!
兵临城下,原先看上去似乎上下一心的官僚群体,迅速分化瓦解,犹如大厦将倾,飞鸟各投林。一些投机分子秘密策划应变措施,准备迎接改朝换代,朝天子一朝臣的新局面。
兵部官员魏提塘在路上见到一名高级官僚的听差急忙赶路,询问之下,那个听差出示一张“传单”,上面写着:太监曹化淳和兵部尚书张缙彦等文武大臣“大家一致约定打开城门迎接李自成”,不少官僚都已经在“传单”上签署了“知”字。一个应变的阴谋正在悄悄地酝酿之中……
三月十七日,贼军东路进至高碑店,西路进至西直门外,开始炮轰城墙。
紫禁城内,早朝依然照例进行,皇帝和大臣们相对哭泣,手足无措,有地说,应当起用“阉党逆案”中遭到严惩的官员;有的说,应当加封刘泽清为“东安伯”,要他从山东赶来“勤王”。
崇祯知道这些都是“马后炮”,不予理睬,低头在御案上写了六个字,让站在旁边的司礼监太监王之心看了一下,随即抹去。这六个字是“文臣人人可杀”,在皇帝心目中,朝政完全就是坏在这帮只知空谈的文臣手中。
中午时分,贼军开始攻打平则门、彰义门、西直门。守卫这三处城门的士兵,所谓“三大营”,其实是一些老弱残兵和太监,号称一万几千人,毫无战斗力。
何况没有人烧饭,个个都饥饿不堪,哪里能够抵挡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虽然城墙外面的阵地上布满了火车、巨炮、蒺藜、鹿角等障碍物,仍然阻挡不住像潮水一样涌来地身穿黄色衣甲的农民军,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三月十八日,李自成指挥贼军冒雨猛攻。城上的守军向外面放炮,却没有炮弹,只有一阵硝烟和一声空响,仿佛在那里放爆竹烟火,敷衍塞责而已。
随即,李自成又派出投降的太监杜勋奔进紫禁城,向崇祯传达李自成地意思,要求开门迎降。杜勋对崇祯说道:“李自成兵强马壮,锐不可当,皇上应当为自己考虑。”
然后,杜勋转达了李自成的谈判方案,割地求和。具体内容是:割让西北地区,听任李自成建国称王;犒赏军队银子一百万两。
崇祯勃然大怒,尚未说话,却看到身边冲出一条人影,抓起龙案上的一块镇石,狠狠地砸向了杜勋,这人破口大骂:
“圣上如此信任于你,你不思以身报国,却帮着反贼来劝降皇上,你且去告诉了闯贼,城破了,我们宁可殉国,也决不投降!”
崇祯看去,却是亲信太监王承恩。见到杜勋血流满面,崇祯拍手笑道:
“好好,王承恩,你砸得好!杜勋,回去告诉李自成,朕在这,朕就在这等着他,大好头颅在此,你让他来拿了去吧!”
“十七年来,政治不修,祸乱频繁,是没有任用贤人,还是没有远离不肖者?以至于触犯天怒,积怨民心,使得赤子化为盗贼,陵寝受到震惊,亲王遭到屠戮,国家的耻辱莫大于此。”崇祯缓缓起身,说道“
“这国家亡在朕的手里,可是,朕绝不是亡国之君,王承恩,拿朕的宝剑来,朕要提天子之剑,御驾亲征,与闯贼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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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轩辕的二百四十四十七年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