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他问。
侍卫想了下:“好像是戚姑娘。”
巷子口站着的戚缭缭被程敏之一把扯了进去:“外面有人,先进来再说!”
戚缭缭面色如铁望着苏慎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慎慈经过短时间的调息,已经逐渐恢复冷静:“我好像杀人了!”
她看看左右婆子们,然后拽着太阳底下站着的戚缭缭到了较远的阴蔽处。
伴着微喘,她语无论次地说起来:“在学堂里的时候,有人给我塞了个东西,是我哥的扇坠,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说知道我爹要害我哥。
“我是不相信的。
“这种事不外乎我们家里几个人知道,一般人不可能知情。如果不是真有人助我,那就定然是姚氏背后弄鬼了。
“我留了个心眼儿,故意撇下绿痕在学堂门口,然后悄摸地从后门回了府,唤了两个我哥身边的几个长随出门去了约定地方。
“没想到果然出事了!趁着没人的时候我就被人捂住口鼻掳去了巷子里!
“还好我有准备,长随们立刻跟着过来把我救下,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戚缭缭连忙问。
“然后我气不过,捡了块大石头把那人头上砸了个洞,还出了好多血……”
苏慎慈绞着手指头,身上都在微颤。
戚缭缭一把将她的手握住,然后道:“那长随们呢?”
“我怕姚氏起疑,让他们赶紧回去了!”
“那你怎么能肯定这是姚氏干的?”
“因为害我的那个人,就是姚宗怡的内侄宋黎成!他原先跟着宋黎成来拜访我父亲的时候我见过!”
戚缭缭眉眼都冷了。
姚宗怡的内侄?!那就是的姚宗怡媳妇的娘家侄子!
这种事情姚氏当然不会放心找外人,而这个宋黎成是个真正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姚氏控制他不要太容易!
“姑娘!”
这时候红缨也回来了,看到苏慎慈也在,她立刻愣了下,然后紧接着便跟戚缭缭道:“奴婢制住了那婆子,已经拷问出来了!
“她们几个的确是受苏夫人身边的应嬷嬷派遣出来的,听说等到什么时刻,便带着坊间人去往慈姑娘去处去‘捉奸’!”
戚缭缭忍不住冷笑。
还真是来来去去都跳不出这些!
她目光将那几个婆子一睃,然后在她们的抖瑟声里跟程敏之他们三个招了手。
等他们到了跟前,她便道:“我要干点坏事儿,不能跟你们去看赛龙舟了。”
“坏事儿?那好啊!大伙一起干啊!”程敏之拍起胸脯,“怎么干?!”
燕湳掉头道:“我去抄家伙!”
戚缭缭拉住他:“先听我说完!”
她看了眼巷子外头,然后道:“姚氏跟姚宗怡合谋想毁阿慈的名节,然后借此压制沛大哥和阿慈的前途。刚才多亏她留了个心眼逃出来了。
“现在那人还在原处,不知道死了没有。死了则另有说法,倘若不死的话,我得这样这样……”
说完她又道:“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先撤,红缨翠翘跟着我就行了。”
“不!”苏慎慈拉住她,“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你们都撤!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得我自己来处理!”
他们虽是不拿她当外人,她却不能事事倚仗,姚氏明目张胆欺到了她头上,她得自己硬气起来!
戚缭缭并不反对,且她也同样觉得苏家的事情得凭他们自己作主,有些事她出面,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是眼下发生这样的事,即便是个普通路人她也不会袖手旁观,又何况眼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慎慈?
便道:“先把刚才我说的事情做了,我们就撤!剩下的等沛大哥回来和阿慈一起处理!”
大伙见她发了话,便皆点头。
程敏之道:“只是我觉得就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这姓姚的是不是不想活了?!”燕湳也有些暴躁,“竟敢对个女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戚缭缭凝眉:“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赶紧去看看人死了没有?!”
姚氏与应春儿在房里坐着,看着外头毒日头辣照在地上,心里也灼烫得让人坐立不安。
“这都半个多时辰了,究竟得手了没有?”她忍不住问起来,“得抓紧时间,回头沛哥儿回来了就来不及了!
“老爷横竖是跟我一条心的,别搞那么些花样了,差不多就行了,省得回头出了漏子还得把我也给赔进去!”
“太太稍安勿躁!”应春儿劝慰道,“眼下是关键时刻,万不能因为心急而乱了步骤。”
又道:“方才戚缭缭已经带着程邢两家公子去找了,奴婢已经安排了人去见机行事。
“那几个都是半大的娃儿,就是那戚缭缭难惹些,可这种事上又能顶什么用?
“他们越是紧张她,就越是好,到时候事情从他们嘴里嚷出来,就更热闹了!
“教出个这样的妹妹来,沛哥儿还有什么脸面在翰林院呆着?
“等到连皇上和娘娘对他们也大失所望的时候,他们不就能任凭太太您宰割了吗?”
姚氏这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些。
但提到戚缭缭,她这颗心又还是提了起来:“有戚家那丫头在,我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呢?”
但凡有她戚缭缭在的地方都没有出过什么好事。
她既然是帮着苏慎慈的,那么此去究竟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变故来呢?
那丫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倘若被混过去了倒还罢,反正伤不到自己。
若是没混过去,那她岂非得栽坑里头?
也不知道苏家的事情她老是来掺和什么!
“太太可想多了,”应春儿道,“她拢共就是个浑丫头,咱们云姐儿那样的心计,都不定会在那种情况下想得到要怎么做呢!”
在她眼里,苏慎云在心计上头已是佼佼者了。
姚氏望着地下,阴冷地道:“什么时候也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好了。”
应春儿狞笑:“她成天在外头野,有的是机会呢。那镇北王教了她半个月都不教了,想来也是烦她。
“王爷心里想着慈姐儿,戚缭缭又想着沛哥儿,找个机会把他们俩给算计一把,到时对沛哥儿兄妹来说岂非雪上加霜?”
姚氏凝眉瞅她,觉得她有点胡扯了。
这时忽然有丫鬟走进来:“派出去的刘嬷嬷回来了。”
二人连忙起身,先前被戚缭缭掐过脖子的那个婆子遂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回,回太太的话,事情,事情成了!宋公子……得手了!”
“成了?!”
姚氏双目亮起,人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