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清大师见到苏北一脸疑惑的样子,他哀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岁月不饶人。
“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对不对。”
苏北沉默地点头。他如今还不知道智清大师的立场是如何的。
“因为你很特殊。”智清大师咳嗽一声说,他看着苏北,脸上出现一脸不舍,但是又好似非常决然的样子。
“你理解盛极必衰这件事情。”
苏北握紧拳头说:“不是盛极必衰,就算我不清楚当年具体的细节,但是我也能肯定,我苏家并沒有到达一种强大的极致。”
他看着智清大师:“只是打破了平衡而已。”这一刻,他通过儿时模糊的记忆,似花似雾地听到了自己在古井中听到的喊杀声、哭叫声。
智清大师的双眼犹如星辰般深邃。他盯着苏北的双眼,心中悲叹。
是的,苏北已经回忆到十六年前的惨剧。
“看來,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已经不必了。”智清大师摇头,“真是沒有想到,你的实力竟然会在短短时间内提升到达这种境界。”
“智清大师让我來这里,便是想要告诉我当年苏家的真相。”其实,苏北隐隐猜到了,但是他希望智清大师能够告诉他一些其余的事情。
“我是想打通封印在你脑中的记忆。”智清大师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胸腔内的疼痛,停顿了一会,“看來沒有必要了。”
“去年我在灵隐山遇到另外一只烛九阴,我从它的体内得到雪耳灵芝。”苏北说出了真相。
“另外一只烛九阴。”智清大师微微惊讶,“你杀了它。”
“杀了。”
智清大师紧紧皱眉头,随后沉声:“出大事了。”
“恩。”苏北疑惑地看着智清大师。
忽然智清大师咳嗽一声,再次吐出一滩黑血。他的脸色忽然苍白起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重重地拍在苏北的肩膀上,盯着苏北严肃地说:“我时日不多。既然你凭借自己的力量打通了记忆,那么我就用这仅剩的力气告诉你其他事情。”
苏北紧绷着脸,看着智清大师。
“我当年并不想参与屠杀苏家的人。”智清大师悲痛,“苏家过于强大,就算是你父亲也很清楚,所以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发生。”
“事发之前,你的父亲苏重阳暗中联系我。”智清大师说到这里,不忍看苏北,别过头去,“如果四大家族想要联合打压苏家,让我参与其中,做一个杀戮者。”
苏北浑身一震,他双眼复杂地盯着智清大师。
“你救我……”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他要我保住苏家的最后的血脉,就是你啊,”智清大师的嘴唇抖动,黑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苏北的浑身颤抖,心中怒意与悲凉涌现。他看着智清大师的样子,最终还是哀叹了一声:“大师,多谢你多年的养育之恩。”
他毅然决然地从怀中拿出一枚由雪耳灵芝凝练出來的丹药,递给智清大师:“你不能死,”
智清大师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拒绝了苏北的好意:“孩子,这些是你未來的辅助,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多加浪费呢,”
“我不过是一个赎罪人罢了,我一生都在这寺庙之中忏悔,”
苏北摇头:“你沒有在赎罪。沒有大师相助,可能苏家再无后人,”
智清大师咳嗽一声,坚决不收苏北的丹药,他说:“那日,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他带我前往苏家的祠堂。”
在他的双眼中带着回忆,不过在回忆中,表情仍然带着震惊。他说:“祠堂之内,我终于见到了你苏家的秘密。”
苏北凝神去听。
也在这个时候,整个寺庙开始震动起來。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來。
智清大师以及苏北的脸色一变。
“孩子你坐好,”智清大师勉强站了起來,如果沒有苏北扶着,差点就摔倒在地。
苏北见状,双眼冒出冷光:“既然它频频來此,干脆杀了它便是。”
智清大师摇头:“不能够这样做,你之前就已经杀了一只烛九阴,已经犯下大错。”
“为何要这样说。那烛九阴一看就不是凡物,如果它深居深山便罢了,偏偏要出來害人。”
“正因为它不是凡物,所以我们才不能够伤害它。”智清大师犹豫了一下,手捂着胸口,似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叹了一声:“你父亲苏重阳在祠堂告诉了我关于烛九阴以及灵隐山的事情。”
“沉睡了将近三百年的烛九阴,是被你唤醒的啊,”智清大师的话让苏北摸不到头脑,同时也惊讶于话中之意。
“此话……”苏北疑惑不已。
地震越來越剧烈,血腥味也越來越浓。
智清大师急切于寺庙安危,站起來要走出法堂。
苏北一咬牙站了起來说:“大师身体不便,这事由我來,”
“你……地阶后期的实力确实可以阻止,但是……”智清大师看着苏北,“你不能杀了它,”
苏北看着智清大师的脸色越來越差,似乎快坚持不住了。
智清大师看出了苏北的担忧,便说:“苏家之事我不能不管,当年我在你身上种下了恶果,如今也是时候还了。放心,我还暂时死不了,去吧,”
苏北转身走出法堂。
此时,以方丈为首的一干和尚早已经在法堂外等待。他们一见苏北出來,便要上前询问苏北关于智清大师的事情。
不过,苏北无暇顾及他们,因为一条庞大的身影已经黑压压地覆盖在寺庙之中。
苏北抬头看着那庞大无比的头颅,双眼中同样露出寒光。
“你们都离开这里,”苏北全身的气势爆发,一瞬间就吸引住了烛九阴。
方丈等人感受到苏北身上的气势,就知道此人也是与智清大师一般的人物,当下在不多疑,带人远离此地。
达琳娜沒有离开,她担忧苏北的安危。
苏北凝重地说:“你还在这里,只会拖累我,”
“小心,”达琳娜这才不舍地离开这里。
烛九阴吐着信子,冰冷地盯着苏北。它这一次的态度似乎非常的强硬,面对苏北强大的气势,它直接压低头颅,往法堂院内压过來。
苏北感受到一股血腥味铺面,他不为所动,手中袁家的白银令牌被灌注真气,化作一把长剑。
就在白银令牌化作长剑的一瞬间,烛九阴忽然激动起來。它仰天怒鸣了一声,回绝山谷。
“轰隆隆,”
整个大山在震动,寺庙剧烈震动,有建筑物在倒塌。
苏北怎么能够让烛九阴破坏这里。他手持法器长剑,双脚一弹,冲向烛九阴。
烛九阴的双眼冰冷地盯着法器长剑,怒鸣。但是它显然忌惮于苏北直冲而來的气势,头颅往侧方扬了扬,便开了攻击。
苏北在空中沒有助力,开始往下放落去。
烛九阴见状,张开獠牙巨口,往苏北咬去。
苏北鼓动全身真气,在自己的身体外表覆盖一层透明的保护罩。见烛九阴咬了过來,手中长剑不退反进,往一颗毒牙削去。
烛九阴感受到危机,猛地仰头,避其锋芒。
苏北可不想把这里变成战场。逼退对方可比杀了它还要有难度。
他落地之后,几个跳跃间便远离了寺庙,落在河道之旁。
烛九阴怒鸣,态度越加的激动起來。它剧烈地摇动,整座大山都在震动,河水沸腾。
这一刻,天地好似变了。
昏暗天色之下,苏北快速地移动自己的身体,避开烛九阴对自己的攻击。
“你这孽畜,叫你快快离开这里,回到深山之中。否则让你留下半身鳞片,”苏北冷冷地威胁。
他相信烛九阴听得懂。
不过,此时的烛九阴似乎已经陷入到了半疯癫状态,也就是到了发狂的临界点,怎能听得进苏北的话。
此时就算是智清大师來了,只怕也沒有任何效果。
苏北不再手软,快速移动到一块大石之上,绕道烛九阴身后,手中长剑逆冲向烛九阴的七寸之处。
烛九阴一招摆尾,大石被那坚硬无比的蛇尾砸碎。苏北差点就要动用全力,击杀了它。
不过,他还是收手。
苏北落在另外一个地方,紧紧皱眉。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发狂起來。
此时的他变成了防御。
不断闪躲间,他的双眼盯着烛九阴开始血红的双眼。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惊讶地说:“难道是因为法器。”
他发现烛九阴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灯笼一样的双眼一直盯着他的右手,或者说是右手中的长剑。
回想到烛九阴发狂的伊始,确实是自己拿出白银令牌的时刻。
“试一试,”苏北已经退后到半山腰,他此时收起了白银令牌化作的长剑。
果然,烛九阴竟然忽然呆滞起來。那刚刚要仰天怒啸的头颅,就这般呆滞地望着天空。
苏北的双眼出现精光,随即疑惑随之而來。
这白银令牌是号令袁家的家主令牌,乃是罕见的灵石化作,这似乎跟烛九阴沒有多少关系吧。
为何这烛九阴在见到白银令牌时而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