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江涛关门关灯,带着情愫抱住苏北,吐露内心话语。不过被苏北一声,我有老婆了,而平息。
如此的相似,让他感觉眼前这个女孩话虽散漫,但话中之意却真诚无比。
“怎么了。”达琳娜笑看着他。
苏北忽然摇了摇头:“沒什么。”
他赶忙起身说:“现在天色还不算晚,去湄公寺庙应该还來得及。”
达琳娜哼了一声,她如何看不出苏北的变化。她站起來说:“走吧。我现在可是你的私人保姆,什么都在无偿辅助你。”
“是你自己倒贴的。”
“我愿意。”达琳娜笑。
苏北立马不敢说了。他知道达琳娜这句话是真心话。
下了楼,达拉马还在楼下大厅等着。
苏北刚要说话,达琳娜说:“这片地带我比谁都熟悉。”
“我现在出去一趟。注意你这里的口风。”苏北警告达拉马。
这位祖宗终于要走,达拉马心中大喜,但是表面上还不能够暴露出來。
他信誓旦旦地说:“苏先生,我已经忘记今天发生了什么。”
“还有你身边的一些人。”
“这个我很清楚。”达拉马恭敬地点头。
其实,他也确实只能这样做。
吉隆商会要占据灵隐镇,为以后的交易提供便利。如果这个要道此时失去,达拉马很清楚自己的下场。
而将南这个人物被苏北打成重伤,那是苏北与吉隆商会背后的大势力的事情。他相信那等大势力不会为难他一个普通人。
这些都是古武者之间的事情,他一个普通人插不了手。
思想來去,他也只能够权当今天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想到将南,达拉马赶忙上楼,命人抬着将南前往医院。
达琳娜开着悍马,对副驾驶上的苏北说:“这一带的局势复杂,想要在这里穿行,比以往更加的困难。”
“那你还敢在这片地方出现。”苏北问。
“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虽然在市里有些生意,但总不能忘了根。”
“根在哪,家就在哪。”苏北喃喃。
他的根在苏家,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家在哪里。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急切的想要见到智清大师。
“其实,你这句话还可以反过來说。”达琳娜幽幽一句,“家在哪,根就在哪。”
苏北猛然间想到了周曼、柳寒烟以及江涛等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离不开他们。
“当年,这里是猎鹰的家。”苏北说。
达琳娜看了他一眼,沒有说什么。她虽然不清楚十六年前的猎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在查将军身旁也调查过。
现在的她很清楚苏北为何会这样说。
车子很快就來到了灵隐山山脚的待补点。车子停在一处农家,付了钱,两人上了山。
湄公寺庙虽然名字带着湄公,但是地方却在灵隐山不远处的旁系山峰之间的河道旁。
那里也有一条湄公河的分支,寺庙也算是因此而起。
寺庙旁的河道直通湄公河以及三角地区,但是由于地处偏僻,來往人少。
也只有这周围山脉的人家户时常來寺庙祈祷,维持寺庙香火。当然,这也让寺庙过着清心寡欲、远离尘世的生活,很像道家的观点。
他们沒有直接上灵隐山,而是从山腰走过,翻过两座大山,终于见到了屹立于众山之间的古刹。
“还好沒有遇见那条大蟒蛇。”达琳娜庆幸。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苏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等吃了你你就知道什么叫凶猛了。”
“我比它还要凶猛。”
“吹牛都不打草稿。”达琳娜刚刚说完,整座山微微摇动了一下,吓得她以为是地震來了。
苏北灵敏的嗅觉闻到一股腥味扑面而來,他的脸色立马凝重起來。当机立断,屏蔽自己的气息,抓住达琳娜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身侧,伏在山间小路上。
达琳娜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微醉,身体软塌塌地沒有力气。
不过,她被接下來看到的场景惊醒。
对面山腰之间,一条巨大无比的大蟒蛇轰隆隆地游走而过。这条大蟒蛇先是绕了寺庙一圈,钻进了河道之中。
苏北的目光沒有在大蟒蛇身上关注太多,而是投向了寺庙门牌楼前一名花白头发的老人。
此老人身上散发出來的气势,就算是远在山腰的他也感受到了。
达琳娜悄声惊讶地说:“大蟒蛇。它差点就毁灭了寺庙。”
“它不敢。”苏北见大蟒蛇消失,这才拉着达琳娜站起來。
“你怎么知道。”达琳娜眼珠一转,“还有,刚刚是谁说自己比大蟒蛇还要凶猛的。”
苏北笑着说:“要不要试试。”
达琳娜心中一颤,她脸色发热地说:“流氓。”如果是以前的她,绝对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反击过去。
只是,她面对苏北的任何一句话,都无法生气玩笑之心。
苏北见对方脸红,这才知道刚刚差点就擦枪走火,赶忙内敛心思,不敢多说。
“还去不去寺庙了。”达琳娜对苏北的表现不满,哼了一声。她看天色昏暗,只怕今晚只能够在寺庙借宿一晚了。
苏北点头。他看向门牌楼前的那名老人,正好见到他也在看着自己。
对视的那一瞬间,苏北竟然生出了亲切感。虽然,他现在已经忘记了智清大师长什么样子,但是内心就是无法抑制地涌现亲切的感觉。
來到寺庙前,苏北看着站在门前的老人,看着他那皱纹如沟壑,历经时间洗礼的沧桑面孔,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他回想起了十六年前的智清大师。
那个在雪地之中救走他与白玄烨的老人。
“智清大师。”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孩子,你终于來了。”
苏北清晰的看得到老人双眼中带着的泪花。
“我……”苏北说不出來是什么感觉。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忽远忽近,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老人。
“轰隆隆。”
大地震颤了一下。
这一刻,老人的气势瞬间凌厉起來。达琳娜明显的感觉到从老人身上散发出來的压制自己的压迫感。
而苏北的气势同样凌厉起來,但是与眼前的智清大师比,还是有些锋芒,沒有后者的圆滑。
“它又來了。”老人凝重地说。
“谁來了。大蟒蛇吗。”达琳娜害怕地躲在苏北的身后。
苏北冷冷地盯着下方不远处的河道,问:“智清大师,这烛九阴为何一直在这里徘徊。”
他想不明白,以智清大师的实力,对付一条大蟒蛇是绰绰有余,为何他一直在防御。
他看不出大师的实力,这也就说明大师的实力在他之上。
“它想回家。”智清大师摇头说。
“回家。”苏北刚刚说完,一颗房屋大小的头颅从水中冒了出來,双眼犹如灯笼,冰冷地盯着苏北以及智清。
“回大山之中吧。你是回不去的。”智清沧桑地说。
烛九阴似乎听得懂智清的话,它吐着信子,用冰冷的目光回答对方的话。
智清叹了口气,身上的气势再次庞大起來。达琳娜承受不住,苏北急忙用真气护住,其实他也被智清的气势给压迫到了。
智清大师的实力,绝对已经到达了天阶。传说中的天阶。
烛九阴刚刚要前进的身体因为智清大师的气势爆发而停顿住。苏北见状,也凌厉地爆发全部的气势。
烛九阴的眼珠在苏北以及智清之间流转,最后不甘地吐出信子,重回水中,再不出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來。
达琳娜松了口气,用惊惧的目光看了老人一眼。她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不一般。
苏北刚刚要询问智清的实力,却见智清咳嗽一声,一滩黑血吐出。
苏北两人大惊。
“快扶我进去,不要让烛九阴发现,否则它会摧毁这间寺庙。”智清大师急切地说。
苏北不清楚话中奥妙,但是他照做。扶着智清进入寺庙之中。
寺庙方丈带着多名和尚早已经在院中等候。他们早已经因烛九阴的出现而不安起來。
见到智清被人扶着进來,方丈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命人去药房取药。
智清大师进來后只是对方丈说:“去法堂。”
在法堂,智清驱赶出所有人,除了苏北一个人。态度很坚决,这让方丈看出了这是智清的意思。
他在世不长了。
法堂内,苏北端着从寺庙弟子手中接过的药,递给智清。
“这药对我沒用。不过是用來安抚庙内的众人罢了。”
“大师,你到底受了什么伤。”
智清大师摇头不已。
苏北回想到之前智清大师那强大的气势,在看到如今苟延残喘的老人,倏忽间想到了那件事情。
他沉声:“智清大师,可是十六年前留下的暗疾。”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苏北摇头:“如果不是暗疾在身,恐怕大师的实力不只是天阶这么简单。”
“孩子,你用这样客气的口语对我说话,我很不适应。”智清大师哀叹。
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事情。当年依偎在他身旁的那个小屁孩,早已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