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着七小游荡在街头,沈飞和纳兰若雪正在寻店居住,相继将“春风客栈”与“春风来客栈”这两间由同一个老板经营的客栈毁坏,沈飞实在是不能再回去了,为此只能另寻客栈居住.
这两天,金陵城内人气渐旺,大小客栈早已住满,再加上沈飞随身携带着七头天狼,大部分客栈都不愿意收留他们,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令狐悬舟,让他为自己安排了两间上等的客房。不要忘了,沈飞曾在赌桌上赢过了令狐悬舟一次,按理说,令狐悬舟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已归为沈飞所有,两间客房而已,找他要是应该的。当然,这也仅仅是按理说而已,沈飞从没想过令狐悬舟这样的人能够真的听命于自己,每年送来点银票花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层关系很重要,令狐悬舟必须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必须能够听一听自己说的话,这就足够了。
进入了金陵城最豪华的客栈,满眼尽是金碧辉煌的装饰,旁边屋里住着的无不是达官显贵,帝国巨富,沈飞本不愿意住在如此豪华的地方,因为他不喜欢和靠着搜刮民脂民财得以暴富的人生活得太过靠近了,却也在严酷的现实之下,不得不做出无奈地选择。
老大和老二伤势虽然都复原了,可是身上也都留下了残疾,看起来挺凶狠的,进入客栈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着令狐悬舟的令牌在手,老板早就找打手赶他们走了。最后勉为其难地为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房间紧邻仙女河,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河畔的全貌,据说是令狐悬舟与虎姐外出游玩时,专用的房间。
躺在柔软豪华的床榻上,沈飞和纳兰若雪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却在最疲惫的时候听到小女孩的笑声:“妈妈,妈妈,这人养的狗好威风呢,身子软软的,趟上去好舒服。”
惊出了沈飞一身的冷汗:“软软的?养的狗?”一下子坐起了,看到一个梳着羊尾辫的小女孩,在老三的身上蹭啊、腻啊,狼嘴就在她头顶上方不远的地方,牙齿被嘴巴包裹了,却仍可想象出其中的锋利。客观来说,老二到老七的长相帅气多于凶狠,看起来相对容易接近,却总归是狼,拥有狼性,沈飞着实为小女孩天真的举动捏了把汗,正想嘱咐老三两句,却是女孩的妈妈跑上来,不顾危险的一把把小女孩抱走了:“一眼看不见,你就给我乱跑,安儿你可真是不乖呢。”
“嘻嘻嘻,额娘,这些狗狗身上的皮毛真的很厚,很柔软呢,你来摸摸看。”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笑。
“别人家的狗不许摸,快随我回屋。”女人充满歉意地向屋内看了一眼,抱着小女孩离开了。沈飞“蹭”地窜出来,确认她进入到了西厢的房间中,点点头。却被若雪扭住了耳朵:“好啊,沈飞哥哥,难怪你一直不亲近我,原来喜欢的是有夫之妇啊。”
扭着沈飞的耳朵进了屋,顺便把屋门合上,纳兰若雪气鼓鼓地说:“沈飞哥哥,如果你喜欢有夫之妇的话,要不我先嫁了人,再和你私会生子好不好啊。”一双大眼睛眨巴着,语气倒是认真的,把沈飞鼻子都气歪了。
“去去去,放开我,若雪你可真是越来越爱疑神疑鬼了,这都哪跟哪啊,完全不挨着嘛。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嫁人了的话,就别再回来缠着我,永远不要。”
若雪不依不饶地道:“人家这不是为了满足沈飞哥哥你的特殊癖好嘛,沈飞哥哥,你怎么就不能体会到人家的良苦用心呢。”
“特殊癖好,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沈飞假装生气,用力推开她。
若雪膝盖磕在桌上,痛的噘起了嘴:“那你追上来盯着人家看个没完做什么。”
“我追上去自然是有目的在的,不是为了男欢女爱的事情。”沈飞看她揉着膝盖,倒真是有些心疼,可也因此更加生气了,心说:若雪现在真是越来越爱吃酸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能打翻她的醋坛子,这可怎么得了。
却见若雪小心翼翼地掀开裤腿,露出泛红的膝盖,泪眼汪汪的,泪水似是要滴趟下来了:“还不承认呢,明明死盯着人家看的。”
“我真的有自己的目的。”沈飞看到她的膝盖真的红了,心中立时软了,解释道,“你没听到那小女孩称呼她妈妈什么吗。”
“叫什么啊。”
“额娘,那个小女孩管她的母亲叫额娘,只有皇宫里的人才会用到这样的称呼。”
“沈飞哥哥,你是不是故弄玄虚哄我呢。”
“当然不是。出入豪华客栈,并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额娘,只怕那两人都出身自皇族了。也是怪我,我早应该想到只有住的地方足够奢华,才能够接触到人国最顶尖的人物。”
“沈飞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你忘了前两天我还和你说过,要去拜访一下初到金陵办差的三皇子。”
“你是这么说过,可是沈飞哥哥,你怎么对皇族的人如此感兴趣的,因为他们长得漂亮吗。”
“胡说八道,我做事情,自然是有目的在的,以后你就会知道。”沈飞伸手入怀,拿出了一粒仙丹,“来,吃了吧,吃了之后,伤势就会好了。”
“这么珍贵的丹药,用来医治我的腿伤,好像有些不划算呢。”
“对别人或许不划算,但对若雪你,就是应该的,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纳兰若雪,在我心中占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真的吗沈飞哥哥。”
“怎么总这么问啊,当然是真的。”
“沈飞哥哥你真好。”纳兰若雪扑上来,狠狠地亲了沈飞一下,后者没有拒绝,把丹药送到她嘴边,“来,服下丹药吧,服下丹药以后,腿上的伤就能痊愈了。”
“沈飞哥哥,你对我可真好。”纳兰若雪张开嘴吞下了丹丸,过程中像小狗那样舔了沈飞的指尖两下,搞得他心烦意乱的,“胡闹,若雪。”
“嘻嘻嘻。”若雪顽皮地笑。
这一番吵闹过后天都快亮了,沈飞今天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需要静心打坐、休养生息才行,对若雪说:“若雪,不要闹了,容我好好休养一番,今天晚上只怕还有一场恶战要面对。”
“沈飞哥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逞强好胜的,刚刚大战过一场,却还要再打一场,斗技场内强者如云,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纳兰若雪真心地担忧。
沈飞道:“傻丫头,我如果不趁着这把火烧得正旺,多做些事情,吸引足够多的关注,等到火焰快要熄灭的时候,再做什么就都是徒劳无功的了。”
“沈飞哥哥,你怎么不再用仙丹收买人心了。”
“傻丫头,我们身处金陵,便如守株待兔,收买人心在其次,获得一个进入帝都的理由,才是当务之急。”
“听不懂你说在什么。”
“就如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在尝试找到一个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和道教在人间的兴衰绑定在一起的人。”
“好复杂啊,沈飞哥哥。”
“等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现下行为的意义所在。”
“万一他一直不出现,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总会出现的,既然我是承袭天命之人,那个命中注定与我一起踏上征程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出现在面前,在此之前,我们要有着足够的耐心才行。”
“好吧,那就一直等下去。不过沈飞哥哥,人家困了嘛,想搂着你一起睡觉。”
“哎,总是这么不听话。那好吧,你就睡在我身边,不要吵闹,容我静心修炼一会儿。”
“在你身边就开心了。”若雪眉目含羞地说。
又一次进入打坐状态,沈飞没有马上内视,而是将心灵放空,回忆今天与沈腾见面的情景。沈腾的出现可以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将近三十万罗刹族人在圣城坍塌以后,果然还是有少部分存活下来的,按照沈腾的话说,活下来的这些人因为经受了巨大的磨难而人心不齐,有的想要报复;有的想要隐藏起来,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有的还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像自己,甚至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身为罗刹族人和华族之人的区别,也算是其中的异类了吧。
沈腾带自己去见识了帝都最黑暗的一面,让自己认识到了人间佛国的真实。人间佛国对待妖族的态度,或许正如同那句古话叙述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许在华族看来,凡是与自己体貌特征不同的种族都是妖,都可以如同畜生一般被征服和奴役。
沈飞不愿意这样想,因为他认为人民的性情并没有好坏之分,他们究竟是噬杀,还是好斗,都是身处于的领头者所指引的方向导致的,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想要改变人国的现状,当务之急是要杀死老皇帝拓跋珪,只有杀了他,才有可能拨乱反正。
真说起来,有关拓跋圭到底是不是华族也是存在着很大的争议的。拓跋家是前朝的大氏族,奉命南征北战,履立战功,据说拓跋氏族之所以骁勇善战是因为他们一族是塞外民族和华族通婚产生的后代,同时继承了塞外民族的彪悍和华夏民族的聪明善辨。当然,拓跋圭对于这些流言大加驳斥,南征北战,杀戮边疆民族似乎也是在有意识的以这种残酷的方式,证明自己就是华夏正统无疑。
对于拓跋圭的历史,沈飞来到民间之后,多有耳闻,具体是不是这种情况,有待证实,不过从与三皇子的会面中,观看王子的面相,浓眉大眼,轮廓深邃,确实与华族人不太一致。
“难道你是在贼喊捉贼吗,拓跋老贼?”沈飞自己都乐了,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是在为子孙后代编织一张巨大的茧。
紧接着回忆起了身处村,见识到的种种恶心场面,帝国像家畜那般圈养妖族,从它们身上摘取器官,这种做法简直是在践踏身为生灵的底线,实在太残忍了,太不人道了,早晚有一天,他要改变这一切,把族人救出来的。
却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沈腾已经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完全的暴露出来,何不趁着夜幕的深沉,对村展开一次突袭,将正在受难的妖族们解救出来呢?
这样做虽然要担负一定的风险,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镇守村的三位佛宗高手其实力未必有多么的高强,自己趁夜突袭的话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要不要试一次呢。
沈飞觉得自己如果不努力一把的话,寝食难安,将终日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下;但也很清楚,贸然行动一旦失败的后果,不仅会断送下山传道的旅途,更是连自己的性命、沈腾的性命,甚至罗刹族在人国残存的血脉全部折损殆尽。
两相比较,经过长久的犹豫,最终还是理智占到了上风,沈飞放弃了,又一次放弃了为不平事拔剑的机会,他以为,只有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可能彻底地斩断帝国行恶的根源。
这是一种对内心的安慰,更是一个立在当下的执着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思考了这么多,纳兰若雪已经睡下了,沈飞悄悄起身,离开了房间。有一点若雪说的不错,自己下山之前炼制的仙丹就快要见底了,为此需要再炼制一炉顶级的丹药才行。
明明知道晚上有比赛要打,沈飞还是决定在此之前,炼一炉丹,因为此时的心境实在难以平复,总觉得这样放过了偷袭村的机会,内心深处有着难以道明的不安。
在若雪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了房间,径直离开金陵,来到郊外,金陵城东面沿海,沈飞往西走,进入了郊外的密林,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盘膝而坐,拿出了芥子带。8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