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听孙凤说这次的游玩黄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些组里的人的面孔。回去后,还不得给人骂死啊。再说了,一来自己的业绩就没有,老总上次开会时,就明白的表示了不想再留自己的意思,这次出了这么个事儿,请假就算过了,也只能是看在郑媛份上的。自己又何必再去欠她一份情?
二来,他心中也确实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郑媛。这次她救了自己,但起因却也是因为她伤了自己,就全当扯平了。以后大家各走各路,再也不会有交集,就这么离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
走到门口的郑媛身子一僵,回头看着他,蹙眉道:“你真的决定了?难道就不觉的可惜?你都努力了这么久了,只要再加把劲,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什么事儿,搞得非要辞职不可。要是担心组里人为了这次的事儿不乐意,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自会交代下去的,管保没人多说闲话。”
欧阳雷听着她软语相劝,心中却更是难受。那压抑的愤怒便有些失控,冷冷的道:“不必了!他们说些什么,我从来没在乎过。我只是不想再给人垫底,让人当做。。。。。算了。就这么定了,我自己会辞职的。”
郑媛听的面色一白,心中大震。他肯定是听到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说?这一刻,饶是她素来精明,也是不由的有些心慌。这样说来,欧阳雷这次出事,自己可不就成了罪魁祸首了?这也是她一直惶惶的,生怕欧阳雷真是为了这个出的事儿,那传出去,自己的前途可就堪虞了。这才一力坚持,一定要留下帮着欧阳雷忙前忙后的原因。
这会儿心中的猜想几乎确定了,再也没了挽留欧阳雷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搭拉下眼皮,不敢再看欧阳雷。努力控制着呼吸节奏,轻轻的道:“也好,那你自己保重吧。有些事儿,唉,算了,或许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再见。”说罢,转身开门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等到二人走了,肖克才满面怀疑的看着欧阳雷,推推他道:“雷子,这个郑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你们俩说话都古里古怪的,难道,你们之间。。。。”说着,嘴角不由带出了一丝邪笑。
欧阳雷此刻心中波涛翻涌,满脑子都是郑媛最后那句话。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怎么竟说出那么句话来?听到肖克在一旁开始胡扯,不由的斜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懒得再理他。
肖克见他恼了,也不生气,耸耸肩,自顾坐到一边陪着,不再烦他。病房里一时静了下来,欧阳雷本就疲乏的要命,这会儿又经了这件事儿,不由的支持不住,昏昏睡去。
肖克眼见欧阳雷睡了,不由的百无聊赖。他连夜赶来,在车上因为惦记着欧阳雷的情况,哪里还能睡得着,这会儿眼见欧阳雷已经没事儿了,放松之下,也是一阵的困意涌上,低低笑骂了一句,便趴在一旁,不一会也去会周公去了。
病房里鼾声阵阵,二人都是累的狠了,这一睡直到晚上也没醒来。中间,护士进来看过几次,见俩人都睡了,有心让肖克起来办陪床手续,但想想这人的凶狠处,便打消了念头。他人在这儿,又跑不了,回头再让他将手续补上就是,可犯不着跟这种人吵吵,不然那股痞劲儿来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啊。
就这样,在二人的酣然大睡中,时间悄然流逝着。城市里的灯光,渐渐的熄灭。白日的喧嚣褪去,夜的宁静悄然掩至。当指针慢慢的移向子夜之时,都市这个巨人,也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月亮得意的爬上了正空,代替了白天太阳的位置。努力的将自己袅袅的银辉,洒遍整个都市,宣讲着自己的权利。城市的夜,有种莫名的声音在响,有一丝安然,有一丝凄美,却也带着一丝诡异。
从高空看去,城市中林立的高楼大厦,如同一个个巨大的蚁巢。间或疾驰而过的夜车,在连接蚁巢的通路上,带起一阵嗡然,随即归于寂静。
但就在这种寂静中,没人发现,东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个病房中,正在发生着一件奇异的事儿。
欧阳雷所在的病房中,本来是一片幽暗。但此刻,却忽然诡异的亮了起来。那是一种银白色的光芒,先是闪了几闪,明明灭灭之间,随即便蓦然的通亮起来。从外面看,住院大楼上,好似突然挂出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欧阳雷此刻满面通红,呼吸急促。身上的被子,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掀开。原本穿在身上的病号服,此刻已然不见,却有一件说不出是什么质地的袍子附在身上。
那阵阵的银光,便是从这件袍子上散出,带着一种迷幻的光晕。袍子除了下襟底部和袖口处,现出了一溜儿的彩色,其他地方却是一片灰白。而那细细的一线彩色的地方,却是云蒸雾霭,五彩灿然。翻翻涌涌的,带着神秘的气息。
欧阳雷来不及惊异,这件袍子怎么会在自己身上。只是觉的体内那股神秘的气流,又在奔跑了起来。那气流似乎有着意识,对于这种奔跑极是欢欣。耳中鼓荡如潮,轰轰作响,欧阳雷似乎都能听到它们的欢唱。那是一种挣脱束缚的欢乐,是一种再次苏醒的叹息。
他已经清醒,但是身体却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支配。冥冥中,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在操纵着。一个身子轻飘飘的浮起,流光一现,便站到了窗前。原本满室的银光,此刻已是敛去,只在那件锦袍上蜿蜒流动。
肖克仍然在呼呼大睡,毫无所觉。欧阳雷伸手将窗户拉开,望了望深邃的夜空,忽的身子一动,已是从窗户中飘了出去。
那一刹那,欧阳雷一颗心几乎要从口中蹦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身体似乎充满了暴戾之气,越积越多,几乎要撑/爆了身体。脑子涨涨的,身体里每一寸空间,都有无数的气流在欢啸而过,一遍又一遍。焦热!如同落入了熔炉中的一种焦热!他只想使劲的吹吹风,甚至跳进水中泡着。
身子忽忽的向下落去,迎面而来的劲风,却没有驱散那种焦热半分。看着下面的树木花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欧阳雷心中惊骇,意识中,拼命的想要停住。奔流不止的那股气流似乎受到了这种意识传达的意思,极为不乐意的拼命抗争着。但欧阳雷终归才是这具躯体的主意识,奔涌不息的气流在抵抗了一阵后,忽的一窒,然后沿着一种奇异的轨迹,再次流转起来。
下坠的欧阳雷霎那间,觉得身子忽的一顿,就在眼看着要撞到树梢上时,竟然诡异的停在了半空。惊魂不定中,震骇、惊异、茫然,种种情绪,混乱的交杂在一起,让他一时不知再要做什么。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那原本只在袖口和襟底一溜儿的彩色,此刻竟然有所上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指。那彩色比之刚开始时,更加的绚烂,让人一眼看去,便有种舍不得移开的感觉。
就在他意识消退之际,体内那股气流似乎发现了契机,猛地再次按照自己的意愿,横冲直撞起来。这一下,欧阳雷的罪可遭大了。仍然停留在半空的一个身子里,如同千万支细针在同时攒刺,脑子中一阵的疼痛,如同铭印自灵魂深处。轰的一声大响,欧阳雷的意识消退,紧紧抱着头的双手放下,再次抬头时,面上已是现出一份漠然。两只眼睛中,赤光莹然,隐隐的又映出一对瞳仁。转头略一打量四周,身子一动,如同一缕青烟般,向着东南方而去。夜空中蓦然划过一道银光,如同流星掠过,幻影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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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拎着橡胶警棍,晃着强光手电,在正阳区的巷子里巡视着。身旁走着的,是一个满面喜像的青年。警棍随意的插在腰上,一边走着,一边正大嚼着几串肉串。他叫王义,跟张强都是正阳区城防联动的队员。
这所谓的城防联动,拿王义的话来说,就是一民兵。而且,还是那种最低级的民兵!警服捞不着穿,警衔没有他们的份儿,枪那种高档玩意儿就更不用想了。他们的职责,说的好听点,是协助警方维护治安的。其实,不过是国家为了安置一些大龄青年就业,随便搞了这么一个职位罢了。
平日里,一天只需要工作4个小时,无非就是在屋里侃大山瞎聊打屁,偶尔遇到什么政治任务了,跟着警员上街溜达一圈儿行了。大礼拜休着,保险、住房基金的福利享受着,每月这种混日子,也能拿回1200大元,养活自己倒也滋润的很。
但这几天,据说有三个抢劫杀人的家伙,流窜到了东都。临市传来的消息说,这三人都是从边疆那边来的,在当地作案极为残忍。先是将落单的女性劫持到无人之处,施以强/暴,然后将财物洗劫一空。最后却不肯放过受害者,不但将其杀死,还要残忍的分尸。种种传闻,搞得东都市的民众,提心吊胆的。
江南省公安厅发下指令,要求各市加强警力巡逻,尤其是夜间,更要小心。确保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同时也呼吁广大民众,夜晚最好不要单独上街,遇到可疑人物,要尽快往临近的派出所公安部门跑,以免遭到意外。
就为了这个,张强、王义这帮城防队员,也才被派了出来。但装备却只发了一根警棍和一个强光电筒,再加上一部对讲机而已。上面三令五申,一旦发现异常情况,他们没有执法权,只能快速报告方位和现场情况,自有真正的警员来处理。
为此,张强更是抑郁,自嘲的说,他们这些人根本就够不上什么民兵的级别。最多算是巡夜犬,甚至连巡夜犬都不如。因为巡夜犬看到什么不爽的,至少还能咆哮两声,他们却是只能憋屈的屏气收声,赶紧报告。
俩人都是满心的牢骚,自然也不会真的正理八经的巡逻。每晚就是先找个地儿,打打牙祭,吃点喝点。联防这个身份,对罪犯根本没什么杀伤力,但对于普通老百姓,还是有些威慑的。尤其是那些摊贩之类的,更是怕这帮人没事找事,给自己下绊子。故而,这些人出来,倒也不用他们去抢什么的,自然会有那些商贩主动逢迎。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干了这一行,这点小利益,都是题中之意,二人倒也乐得逍遥,对于那三个流窜犯,在他们心中却是感觉很遥远。哪有那种巧啊,晚上出来溜达溜达就碰上了。那种几率,跟买彩票中了500万的事儿也差不多了。
这会儿,俩人正走到正阳区老城区的最里面,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忽然,王义陡然睁大了眼睛,张大了的嘴巴中,一块刚咬进去的烤肉,啪嗒掉了出来。指着里面喃喃的道:“我靠,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