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桂花树下站定,瞅那笼处细致,笼里的畜牲没有了;笼下,几乎跘我踉跄的,原来是个,多年未动过的,已是斑驳陆离了的地上防火消防水栓,心下记着它的准确方位,高度形状:现时下的商业局,虽没用上,以后也别让你,打跘脚啊!也就随它去了!
前脚进了办公室,张县长就来了电话,喊我赶紧过去,一起用过早餐,顺便聊过一些紧要,旋即“务请你今天,及时到任啊!”地嘱过,忙他的事去了;我揣摩着张县长的意思,急切要求我的是:人先赴任;于是我尽量的轻车从简习惯的办公工具书,我个人,也会有点核心机密吧总得带上啊!何况赴任之前,张县长他在我准备好这些随身的物件时,竟然也赶回来了;送我,接我上任的队伍张县长,算是带队,分管的副县长,经贸战线的领导,集体开路呢!在我之前,进了商务局长办公室这之前,是商业局长办公室……也算是精心组织地接进吗?
我对这间办公室,准确一点地推算,应该也是在十多年前,我曾经多么地渴望,从值班副局长的那处,搬进这间屋子里,好好把我在商学院学习的那些手段客观的评价,手段的基础理论,应该还是计划经济的墙脚好好地作为一番啊!可惜,那时竟是妄想据说,叶局长,也这么点破过我呢;现在,当我疑惑地走进来,及时地就位成主人:“中午在政府宾馆安排两桌,招待迎来送往的领导”履行局长的角色,积极谨慎,生怕出现纰漏地顺应着我的上司和同僚;可是,不到半小时,他们,竟都找到了极其适合的借口,麻利地走出了这间屋子。
这是在告诉我:商务局当前的生存气候,就是人缘及尽了吗?
这个心里定位,简直就是一场严霜……
我清晰地记得,十年前这间屋子,时时都有何等的喧闹:多少有头面的人物,在这等着,批辆“永久”牌自行车的条子;多少有板的,坐在这里,一蹬就是半天:套购猪油呢……;至于大批的以工代赈,更是黏糊了多少乡镇的头头脑脑们此时的故事,就该有熊掌,麂胯子,当然,麝香,多半是上面的老领导吩咐,等等,其实就一句话,这里,简直没有办不成的事!……啊!也有例外:杀人越货!公安住警业务素质硬棒着呢!不知是否因为这些,有时,竟至接待省市的要员,也得让位于“先接待好一线的指挥们啊!”真真的车水马龙连环,热闹非凡,给这里增添了多少荣光;而今,公安住警撤走了,可来的这些,好像也还是,那样身份的主啊!他们就那么难找,业务的或者改革改制的,话题,在这坐个半上午,说好了有迎接宴的吗!这种极其反常的匆忙告辞,会叫我想些什么呢?这种集体,快速出现的不和时宜的冷漠,只能是让我毛骨悚然:好冰凉啊!
“这就是命么?”我在冰冷的环境中,环视着现在的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感觉上仍然还算宽大的单间,竟五面透出白色;四面墙上,据说都和地下一样,是用上等的纯杉木板子,贴扣出来的,冬暖夏凉呢!只是我舍不得,剜一点漆过的墙面,核实它的真伪……如今是用玻璃胶粉涂过三层,算是掩住了过去的旧色;天上,是用时兴的三夹板,粘的顶棚,涂了厚厚的乳胶漆,也是白的;地下,显然是用洗衣粉洗过了多少遍它们与几百年的各种鞋底摩檫,其中,略为嫩些的木质,竟被磨出,两指深的坑了,偶尔的,不知哪个年代的痰液,与那木质所生化学反应的印迹,是擦洗不掉的啊;因此,它的底色,就实在难以描述了!就候局长当时的经济来路和政治环境,我想,也算是能给我的,最为奢华的新面貌了;办公用具方面,白木茬子的桌面,刷过三层青漆,桌面下的四个抽屉,还算稳定,垂直地对着我的前身我想,它应该是,昭示主人所辖市面的宽大吧!?抽屉对着的,是一把,靠背超过头顶一尺多的,雕花桃木寿椅,坐上去,宽大而舒适当年,叶局长是一幅发福的模样,个子虽然不向我这样魁伟,横向方面应该超过我的富态,只是那靠背,生生的在他头上,空出半尺多高,算是一个镇邪的形象如今,我身子坐在上面,竟把靠背完全的掩盖住了,还会烘托出他的这些镇邪基因么?是我最心有余悸的。
办公桌上面,单放一只,直径有大半尺的玻璃大烟缸,极其辉煌,只是看颜色略显陈旧了些;默想起来烟这东西,如今安惠是不准我粘那玩意儿的边了,可见这个摆设,在这也确无生存和使用价值;我命勤务人员,老早撤了它去;我的对面,放着一把,和我的坐椅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应该只有我的三分之二吧原型原样缩做的,应该是一般木质的寿椅了;这些办公器材竟都很眼熟,前几任局长,都用过的呗,也就由它去吧!
但这必定是我,新的命运的开始……以后,很多同事调侃于我:“五张白纸,能画更多更美的,立体图画!”也不过揶揄的玩笑;我命勤务在对面小寿椅子前的桌面上,放了一只较小,但是新的烟缸禁止所有客人抽烟,未免过于武断,把它定位在整个屋子的中心,也闪出一点“新”来,与四周墙面和顶棚,形成整体的意境,就这吧!毕竟也是六样新了,会六六大顺……
我必须,给我的心情,自己定位,一个永久恒定的空间!掐指算算这多年的谋算,哼!闹他六个新大项目,也不是,不可能的……
愣愣地想了半天,懵懂中,似乎就有了些,新工作的程序,稍加整理,好像就是一个完整的……规则什么的……又好像并没完全醒悟过来?再掐掐人中,浑身又觉得并无大碍。我暗暗导告自己:总还得调腾啊!我得点将!我请的第一个人,侯副局长,侯辽,前任局长上任两年后,提起来的值班局长,上任局长请调后,县委口头宣布,由他主政;整整一个月;现在,他是在十多年前,我的办公室里忙进忙出;我把他请到我的办公室,在我对面的小寿椅上坐定了:“说说情况吧!”
(下级故事梗概:凭着对事场官场的精准分析,车国先意识到,同床的妻子安惠,已被县政府,当做另一只蚂蚱,和自己一起,紧紧敷在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商务局这块是非之地……)
(主要故事作者亲历,次要细节服从虚拟,如有雷同,恭请看官礼避)